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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51:11 作者: 臨淵魚兒
    入秋後,氣溫有所降低,空調冷風呼呼地吹,紀見星掩口打了個噴嚏,拆開濕巾擦臉和手,金螢敲門進來,對著她鞠了個九十度的深躬:「紀總,謝謝你和談總。」

    紀見星不明所以:「嗯???」

    金螢簡單說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嘉汽噴漆材料供應商王氏企業前陣子倒了大霉,先是被稅務部門查出偷稅漏稅,接著是某批次的噴漆產品抽檢出含有致癌物質,引得消費者人心惶惶,昨晚股價就跌停了,合作方撤資解約,資金鍊斷裂,王氏企業深陷破產危機,而試圖強`奸她未遂的那位王總,也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還將面臨牢獄之災。

    王總罪有應得,金螢大為解氣,高興得一夜沒睡,她以前謹小慎微,害怕得罪別人,總是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地討好,從來沒體驗過,大仇得報是如此痛快的一件事。

    金螢更清楚,這是紀總談總的功勞,是他們在背後為她撐腰,為她報仇。

    紀見星趴在桌上,捧腹大笑:「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涼王破?」

    談先生你要不要這麼牛逼?!好歹是桐城有臉有面的大公司,說整垮就整垮,半點水分都不摻的。

    背靠大樹好乘涼,抱緊談總的大腿,可橫行霸道,一步登天。

    她不敢居功,給他發了兩條微信:「天涼了,王氏也破產了。」

    「從今往後,熱血小紀將為談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大概在忙,紀見星等了好久才收到回復。

    柳下惠PPPlus:「赴湯蹈火倒不必。」

    柳下惠PPPlus:「如果起了火的話,希望紀總可以幫忙滅。」

    還能是起什麼火?男人的邪火唄,談先生真是會得寸進尺,見縫插針啊。

    紀見星打字回他:「好嘞,那我隨身給您帶個滅火器。」

    她是字面意思,可發出去怎麼看怎麼不對勁,隨身滅火器?人形……滅火器?她秒速撤回消息。

    柳下惠PPPlus:「我看到了,希望女朋友說到做到。」

    做???

    國家一級保護廢物:「做你妹!!!」

    柳下惠PPPlus:「你喜歡玩角色扮演?」

    玩個球球哦!

    紀見星臉紅紅地將手機往桌上一丟,沒辦法和他好好聊天了,辦公室太悶,一靜下來就要胡思亂想,她對金螢說:「金秘書,我先回家了,請你幫我把東西收拾一下。」

    主要是一些筆啊,零食和什麼的。

    金螢不解:「為什麼?」

    「我的任期到啦,」紀見星拿起小包包,「以後就不能再用這個辦公室了。」

    她揮揮手:「麻煩你咯。」

    金螢目送她輕快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陡然紅了眼睛,捨不得她就這樣走,可又無力阻止。

    金秘書為紀總收拾東西的消息,從秘書處不翼而飛,傳遍嘉汽內部,離愁別緒再次籠罩了整座麗日大廈。

    消失多日的蔣奉賢因為要配合調查回到桐城,除了眼眶發黑,稍顯憔悴、疲憊,安然無恙,宋晚月懸著的心放下,又聽說紀見星卸任總裁,灰溜溜離職的消息,心情躥上雲端,索性班也不上了,約小姐妹做Spa,喝下午茶去了。

    蔣奉賢風塵僕僕地從警局回到蔣家,打算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再到爺爺面前挨訓,豈料剛進門,候在門邊的老管家通知他:「老爺子讓你直接去跪祠堂,反省思過。」

    蔣奉賢飢腸轆轆,窩了一肚子火,不敢違抗爺爺的命令,毫無悔過之心地跪在祖宗牌位前,咬牙切齒地將紀見星的名字凌遲了千萬遍。

    在張老會長的生日晚宴上,驚鴻一瞥,蔣奉賢被她勾得心癢難耐,不是沒有動過歪心思,後來她以嘉汽總裁的身份壓他一頭,更是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再後來,因為金螢的事受到她一頓暴打,好一朵帶刺的玫瑰花,他喜歡。

    緊接著,得知她是談行彧的女人,蔣奉賢就開始打退堂鼓了。

    但凡有點智商的人,都不會選擇去招惹談行彧,因為註定輸得一敗塗地。

    蔣奉賢沒想到的是,即便避其鋒芒,依然免不了捲入風波中,惹得一身腥臊,甚至副總裁之位險些不保。他更沒想到,紀見星在談行彧心中的分量如此重,讓他不惜親自出手,毀掉了王氏企業。

    王總如今估計連死在誰手裡都還不知道吧?企業多少會有貓膩,諷刺的是,王總親自把刀遞給了談行彧,他的小舅子為中飽私囊,縮減成本使用有害的廉價噴漆材料,釀成大禍,間接牽連了嘉汽,接下來即將大規模召回使用王氏噴漆材料的已出售車輛,工作量巨大,不論經濟損失,單是信譽損失,不可估量。

    董事會那幫老傢伙,不知又要列出他的多少條罪狀了。

    蔣奉賢緊握拳頭,用力砸向地面,他幾乎咬斷壓根,從牙縫裡擠出陰森森的聲音:「紀!見!星!」

    二樓書房,蔣老爺子垂首坐在書桌後,猶如一座死氣沉沉的木雕,他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直到座機響起,顯示的是熟悉號碼,他拿起話筒:「張老會長。」

    「老蔣啊,」張老會長噓寒問暖,「聽說你身體欠佳,可有好些了?」

    「一向那樣,這副破身子,習慣了。」蔣老爺子心知張老會長不會無緣無故打這個電話,是為談行彧當說客來了,他長長地嘆氣,乾脆開門見山,「張老,您怎麼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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