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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51:11 作者: 臨淵魚兒
    去他媽的道德、修養和紳士風度。

    在這個因狂風暴雨阻擋,得以和她共度的夜晚,整座城市顛倒,亂套,他發燒了,燒出掩藏在深處的欲,什麼都可以不必顧忌,他只需要看著她,看著她就好……

    紀見星煮好了熱水,倒入杯中,又加了礦泉水,調到合適溫度,摳出兩粒退燒藥,連水一起給他:「吃完藥,睡一覺,估計天亮就能退燒了。」

    談行彧一聲不吭地坐起身,薄毯往下滑,被什麼卡住,軟軟地堆著,蓋著,他面不改色地喝水、吃藥,鋒利的喉結輕輕滾動,黑色短髮潤著汗,凌亂地垂在額前,耳根浮現了一層薄紅。

    紀見星已經從「鼻尖碰鼻尖,將親未親」的曖昧氛圍中走出,等他吃完藥才想起自己是下來喝水的,她忙去倒了半杯,喝到見底,平息了體內的焦渴。

    昨晚吃的是花甲粉絲煲,火鍋料和豆瓣醬放得偏多,難怪會渴醒,她暗想,得泡點金銀花來下火。

    退燒藥發揮作用了,談行彧沉沉地睡過去。

    大雨還在下,紀見星睡意全無,精神百倍,絞了熱毛巾擦掉他額上、頸間的熱汗,掖好薄毯,坐在沙發邊守著他。

    他是除了爸爸哥哥以外,唯一和她有過這麼近距離接觸的男人,紀見星視線落在那輪廓分明的俊臉上,搓著小手,可以對談總為所欲為的時刻到了。

    時機不對,翹臀無法得手,她指尖輕撥動他的睫毛,怎麼長的?黑長濃密,還往上翹,女人都不見得能有這麼好的睫毛,她輕戳他的臉,嘀咕:「睫毛精。」

    天啊,皮膚手感也好好。

    他是不是有偷偷做什麼保養?

    紀見星還想碰碰他喉結,一直以來對男人這個性徵部位挺好奇的,想就做了,反正此時的他就是砧板上的魚,任她宰割,手指輕覆上去,他的喉結動了一下,她做賊心虛地收回手。

    醒了???

    湊近去看,沒醒沒醒,虛驚一場。

    倒是不敢再占他便宜了。

    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男人睡得熟,紀見星有些餓了,給他戴上降噪隔音耳塞,找出幾包小零食撕開來吃,她從冰箱拿出牛腩,沖洗乾淨血污,放入鍋內煮半小時左右,撈起來切成小塊備用。

    蔥姜蒜用熱油爆香,丟進裝有桂皮、八角、花椒、草果、小回、甘草、陳皮等香料的香袋,再倒入喝剩的大骨湯,牛腩入鍋,沸騰後轉小火熬製。

    時間被拉長,一寸寸地燒成了灰。

    清晨,談行彧醒來,見天光大亮、聞四溢濃香,聽檐下小雨淅淅瀝瀝,意識到身在何處,第一時間去尋她,回應他的是女孩子的清軟嗓音:「燒退了。」

    天色微明,牛腩熬煮好後,紀見星用體溫計測過,順便摘掉了他的耳塞。

    全新的洗漱用品整齊擺在桌上,談行彧簡單洗漱完,拉開椅子坐下,T恤睡得亂糟糟的,褶皺叢生,有種不修邊幅的感覺,眼睛清亮有神,已不見病態。

    紀見星專門給他熬了瘦肉蛋花粥,以回報上次醉酒進醫院吃的清湯寡水粥之恩,美其名曰:「談先生大病初癒,還是吃點清淡的比較好。」

    談行彧瞥一眼她前面擺著的熱乎噴香牛腩米粉,顯然天差地別的待遇,他微挑眉梢,沒有異議地拿起勺子喝粥。

    牛腩燉得軟糯入味,米粉勁道柔滑,浸滿了湯汁,入口濃香,紀見星擺出吃播博主的架勢,將牛腩米粉吃出了珍饈美饌之感。

    談行彧看她嘟起紅艷艷的唇,吸入米粉,滿足地彎起眼眸,笑得梨渦閃閃,秀色可餐,清粥也別有一番滋味。

    兩人相對而坐,吃著早餐,像對新婚夫妻,管外面風雨滿城,獨擁歲月靜好。

    當初裝修房子時,紀見星讓人重新做了排水系統,暴雨下了整夜,小院並沒有積水,花草樹木有著不同的損傷,要麼東倒西歪,要麼綠葉紅花遍地,檸檬樹掉了好幾個果子,那隻叫「談行二或」的大王八,連名帶著身體,徹底從世上消失了。

    門外,蒹葭巷的南巷、北巷與東巷,都有著深淺不一的積水,環衛工在四處忙碌,收拾颱風過境後的殘局,巷口停車場角落處,有棵老紫荊樹被連根拔起,攔腰砸凹了約翰米勒先生的黑色奔馳。

    這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颱風一夜之間給桐城帶來了強降雨和數以億計的財產損失後,拍拍屁股逃之夭夭,真面目只存在電視新聞、天氣預報里,人們抱怨的言語中。

    太陽出來了,桐城的各行各業陸續復工復產,戴著紅領巾的小學生排隊過馬路。

    談行彧行程忙碌,吃完早餐,休息片刻,他就回酒店了。

    紀見星回房間補眠,睡到日落西山,爬起來覓食,看紀錄片,和林紫視頻聊天,學習戀愛經驗,在這方面她絕對不能輸給那個男人!

    花了兩天時間多番修改、完善計劃書,精益求精到標點符號,終於過了談總那關,接下來就等棠盛總部審批通過了,紀見星心情大好地來到嘉汽總裁辦公室。

    紀見星連著好幾天沒出現,大家都以為她已經悄悄離職了,再見到她,真覺得恍如隔世。

    半是高興半是發愁。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沒走,但是董事會態度強硬,嘉汽已然容不下她了,誰能斗得過董事會的一幫硬骨頭?至於遠在A市總部的談總麼,鞭長莫及,再說紀總只是他放在嘉汽的一顆棋子,誰會對棋子動真感情,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她呢?總而言之,她不是今天走,就是明天走,早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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