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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48:27 作者: 禮也
有點像「談戀愛」的分居日子裡,他們偶爾通話聊天。
但大多時候是裴書臨熬著夜翻譯文獻,視頻對面的簡皎月睡得輕聲打呼嚕。
裴書臨剛從國研院交接完工作回來,統一的白襯衫外是一件單調的深色大衣,還戴著副金絲邊框的眼鏡。
鏡片後的黑眸凜冽,朝著沙發上呆愣的簡皎月略挑眉,低啞地笑了聲:「怎麼跟不認識人了一樣?」
在家瀟灑住了近兩個月的小女人這會兒家居服里連內衣都沒穿,長發也隨意地用髮帶捆成一團。
簡皎月眨眨眼,一下、兩下、到第三下時。
裴書臨已經走到她面前了,額頭抵著她的眉間把人稍稍抱起來點。蹙眉瞧著她呆滯的臉,懷疑的語氣:「真沒認出來?」
說沒認出來未免太誇張,上周五晚上還視頻過。
只是極少見他戴眼鏡的樣子,而且確實沒想到他突然就回家了。
什麼時候發現和裴書臨關係的親密度越來越高了呢?
可能是結婚以來柴米油鹽里的各種接觸;可能是打開衣櫃能看見邊上就是他的貼身衣物;也可能是在上次小區業主投票是否需要建游泳池時,她自然而然代表了裴太太的這個角色出席……
緩慢回神的簡皎月舔舔下唇,看著他那張清雋的臉慢吞吞道:「認出來了啊,歡迎回家。」
他俯低身,目光濯濯:「有多歡迎?」
她自發湊到他唇邊,輕輕親了一下。
正要退開時,裴書臨突然扶著她後腦勺把人壓回到沙發上,以一種溫柔的力道箍著她的肩。
簡皎月明顯地僵硬了一下,但沒推開也沒有要掙脫的意思。
放在他背上的手緩緩地往下移,而後環住了他的腰身,一點、一點地收緊。
裴書臨眼睛盯著她,熨燙的指腹揩過她眼角。
濕軟的唇舌相觸,裹著她的唇瓣吮吻。手從她的蝴蝶骨那往下移,蹭起點襯衣的下擺。
混合著情.欲的輕喘呼吸聲讓本就安靜的氛圍更加曖昧,明明是個周身清冷氣質的男人,但接起吻來總是帶著欲。
簡皎月嘴被堵得嚴嚴實實,胸前也被他抵著,嚴絲密合地貼著他胸膛。
她身材不錯,瘦和豐滿都長在好位置。
被他用手壓近時就更難為情了,喘息的起伏太大,讓自己也有點羞惱。
唇稍稍分離,裴書臨自問自答般接上剛剛那句話,貼著她的臉含糊出聲:「嗯,感受到你的歡迎有多強烈了。」
「……」到底是誰比較強烈啊?
簡皎月有點氣惱地瞪他一眼,手握拳砸在他手肘那。
他順勢握住,摩挲了一下她手指,站直了點:「晚上有吃過飯嗎?」
簡皎月搖頭:「沒有,想點個餃子外賣。對了,今天小年誒,你要回家嗎?」
「嗯,今年家人們都去外公那過。」他拍拍她渾圓的臀,手掌心挺順手地揩了一把臀肉,「點什麼外賣?去換身衣服。」
簡皎月羞憤地打開他的手,遲疑了一下:「換衣服幹嘛,我也要去?」
裴書臨聞言低下頸,食指屈起在她額角上敲了一下,帶著點警告的意味:「家人都要去,你說呢?」
簡皎月眼睫垂瞼,腦袋往他手邊蹭了蹭,跟只貓似的。乾燥的頭髮在摩擦中起了靜電,炸了幾撮起來。
他用手撫平,低聲笑,聽見她重重地「哦」了聲。
簡父提起過,說他外公才是正兒八經的好幾代帝都人。
簡皎月記得讀裴書臨會轉學來江城讀高中,也只是因為他外婆患病晚期,在江城一家治腫瘤很出名的醫院靜養。而陪著外婆的那三年裡,外公從外交部半退了位。
後來外婆去世,裴書臨也在那年如願進了外交學院。
老爺子現在住在新街口大院那,門口駐紮了幾排警衛員,軍用越野車也停了十來輛。
他們過去時,是大院派的車來接。
簡皎月想著往事,驀地出聲問:「裴書臨,你外婆那年是什麼時候走的?」
裴書臨頓了片刻,側首注視著她。會問這個問題就說明她已經知道了,只是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而此刻,他伸過來的手安撫似的拍拍她的手背,就已經是答案了。
簡皎月心下悶得慌,原來是同一天。
她飛美國和外婆去世的日子是同一天,難怪那天凌晨,在機場的裴書臨連背影看上去都這麼寂寥難過。
車停在一輛院門外。
裴書臨見她情緒不佳,牽住她的手:「這裡警衛都帶槍,你表情這麼怪異是想讓他們誤會你別有所圖?」
聽出他開玩笑的意思,簡皎月勉強揚揚唇角:「我哪敢。」
在老爺子那吃飯比想像得輕鬆,也許是因為人口多,大家關注點也不在他們這兩個小輩上。
徐老爺子和幾個女婿、兒子們還在喝酒,偶爾也談到家國政事。
簡皎月偶爾聽著他們的專業話術覺得雲裡霧裡,這種感覺就好比是陪著長輩看每天晚上的準點社會新聞,好在家眷里不是只有她看上去懵懵懂懂。有一對十歲左右的雙胞胎一直眼巴巴地喊著「姥爺」,是裴書臨二姨母的孩子。過了會兒見老爺子不搭理她們,又來纏著簡皎月去拿ipad玩切水果。
妯娌太多,在屋裡忙上忙下。
到各家人吃過甜點要回去時,坐在書房的老爺子喊了一聲「外孫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