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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47:41 作者: 霧矢翊
「表姐!表姐!十八和皇嫂過來看你啦!」
十八公主蹦蹦跳跳地跳進去,看起來活潑極了。
昭萱郡主坐在床上看著她們進來,臉上帶著微笑,說道:「你們是在慈寧宮喝了臘八粥過來的?」
十八公主像只猴子一樣猴過去,高興地說:「是啊!母后說表姐不能喝臘八粥,所以今兒十八幫你喝了,十八的肚子都有些撐得難受。」
昭萱郡主被十八公主逗得不行,忍不住將可愛的小公主摟到懷裡揉了下。
阿竹坐到床前,如同每一次,先是詢問了她的身體,知她這幾日都在吃藥,沒有再昏睡渡日,心裡也高興幾分。
過了一會兒後,十八公主將室內伺候的人都揮退到外頭,然後興奮地道:「表姐,十八昨日又聽到父皇母后吵當年的事情了喲~~你想不想聽?」
「想啊!」昭萱郡主笑得很慡快。
看著像小報馬仔一樣的十八公主,阿竹終於知道昭萱郡主為何會得知帝後之間的八卦了,因為她有個小臥底,而這個小臥底比現代的狗仔隊還要厲害。
阿竹也忍不住拉長了耳朵聽。
「……母后說,父皇自己眼拙,當年去參加武安侯府老太君的壽宴,在梅林中誤認了母后為其他人,母后當時以為父皇是登徒子,還直接用打馬球的棍子將他打得抱頭鼠躥,逃命而去。然後父皇就說:『蔣氏,你不要太過份了,朕當時以為你是武安侯府的義女,真是好大的膽子!』」
十八公主模防得惟妙惟肖,板著張小肥臉,拉著長長的語氣,故作威嚴地道,將阿竹和昭萱郡主弄得哭笑不得。
板完臉後,十八公主又學著皇太后平淡中諷刺的臉色說:「母后是這樣反駁的:『哎呀,誰告訴你臣妾是蔣府的義女了?是不是我那義姐?真不好意思,太上皇你又被騙了,真是活該啊!』」
「父皇又道:『是她騙了朕,那又如何?當朕問你是不是蔣府義女時,你自己卻不吭聲!怪得了朕麼?』。」
「母后就道:『臣妾就奇了怪了,後來臣妾可不是一次表示自己不是蔣府義女了,為何你卻一直當臣妾是蔣府義女?不會是太上皇當時年紀輕輕的,便眼睛不好使吧?還是您就喜歡這調兒,以為臣妾和你鬧著玩的?』」
「然後啊,又吵得很兇,很多話說得太快,十八記不住啦!」十八公主如此總結道。
昭萱郡主聽得意猶未盡,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八卦親舅舅有什麼不對,這可是她無聊生活中的一項消譴了,比八卦其他宮妃今日穿了什麼衣服像只肥鳥、戴了什麼首飾炫耀有趣多了。
阿竹卻從其中聽出了些貓膩,好像太上皇也是個臉盲啊,所以年輕時和皇太后打打鬧鬧時,卻一直認不出皇太后,以為她是蔣府的義女,對她的身份耿耿於懷。一個男人對女人的身份耿耿於懷,在這個時代,只有一個原因:那麼就是他想要娶這個女人!
阿竹又聽了會兒兩個八卦幫的一大一小女人湊到一起八卦了會兒,兩人不明白真相,只覺得年輕時候的太上皇竟然認不出皇太后而笑得不行,說太上皇原來出有那麼笨的一面之類的,聽得她有些抽搐。
阿竹再次被弄得抓心撓肺的,好想知道當年帝後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來八卦這種事情,真是人人都愛啊。
在昭萱和十八公主這裡挖不到真相了,阿竹決定今晚回去,去纏陸禹要帝後當年的真相!如果那個男人再敢忽悠她,她決定不將被窩拱暖讓他抱著睡了!握拳!
第166章
晚上,陸禹頂著寒風回到寢殿,發現某位孕婦竟然難得地強撐著睡意等他。
陸禹微微心驚,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蹲在她面前,握著她溫暖的手道:「發生什麼事了?」腦子卻在飛快地回想著今天有發生什麼事情,而且為何鳳翔宮的總管及女史都沒有過來稟報與他。
阿竹勉強打起精神,發現他雙眸泛著冰冷的寒意,襯得那雙丹鳳眼寒光湛湛,頓時雞皮疙瘩都泛了起來,嚇得一個機靈,問道:「你怎麼了?朝堂上有大臣又長篇大論地惹你煩了?」
陸禹見她一臉迷糊,頓時有些無語地道:「是朕問你怎麼了,大半夜的不睡覺,坐這兒幹嘛?」
「等你啊!」
她的態度太理直氣壯了,反而讓他有些心塞,發現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小提大作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因為上次阿竹懷胖兒子時,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出事,讓他留下極深的印象,甚至可以說成了他的心病之一,生怕又有誰趁著他不注意時,要加害他的妻兒。
她不知何時成為他的心病,而她卻從未知道!
陸禹嘆了口氣,摸摸她的臉,說道:「先上床,暖好被窩先,有什麼事稍會再說。」
阿竹:「……」果然將她當成了個暖被窩的,真是太討厭了!t^t
不過想到呆會要問的事情,阿竹還是乖乖地滾上床去暖被窩了。
果然,等她將被窩拱得暖暖的時,沐浴回來的陸禹已經換上了乾淨的寢衣,直接爬上床,舒服地躺下,伸出手抱住她,微涼的指尖在她身上汲取溫暖。
怕冷的男人冬天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像條冬眠的蛇一般纏著她入睡。
阿竹拍拍他的手讓他松一松,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開始道:「今天我帶豚豚去慈寧宮喝臘八粥時,聽到小十八和昭萱說父皇母后當年的事情,我不是有意聽的,是十八說昨天父皇母后又吵架了,她聽到了,就和昭萱說了。」
陸禹沒什麼反應,一隻手慢慢地撫摸著她高聳的肚皮。
「哎,父皇是不是也像你一般,不能辯識人。」阿竹小心地問道。
出乎意料之外,陸禹承認了:「嗯,不過父皇沒我嚴重,只要看得久了,他也能記住。」
而陸禹是無論看千遍萬遍,人的五官就是記不住,後來也懶得再記了,可以從其他小細節分辯得清就行了。要辯識一個人的方式,又不只能從長相,還有氣質、言行舉止、神態之類的。
所以說,太上皇只有輕度臉盲,不像他那麼嚴重。
他低首在她柔嫩的頸邊蹭了下,「你可不要和旁人說,這事情知道的人極少,連母后也不知道呢。父皇當初之所以這般疼我,便是因為他發現我與他一般,都有這眼疾之症,所以才會將我帶在身邊教養,我可是在他面前發過誓,此事不能輕易告訴旁人,除了去逝的皇祖母外,也只有身邊的幾個親信知道了。」
聽罷,阿竹心裡泛起微微的澀意,這個皇宮,果然是不好混。而且若非發現他的臉盲症,皇帝也不會這般疼愛他,疼愛到若是這位子他不爭,那麼他便沒好下場。只能說,陸禹能走到今天,也算是被逼的。
輕輕地擁抱了他一下,她又道:「那父皇母后之間是怎麼回事?」
陸禹沉吟了下,方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依稀曾聽以前的武安侯府的老太君說過,當年武安侯府收養了名義女,那義女是蔣老將軍同袍的遺孤,因為對方於他有救命之恩,便將他的遺孤收為義女,送回武安侯府妥善照顧。而且十分巧合的是,那義女與母后有七八分相似,不知情的人都以為她是母后的同胞姐妹。」
阿竹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十八公主所說的,皇太后問太上皇「為何一直當她是蔣府義女」之事,就算太上皇有臉盲症,也可以通過辯識對方身上的特點來辯識嘛,就像陸禹一般,他從未錯認過人。看來是兩人太像了,所以才會認錯。
「當年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隱約知道父皇開始想要娶的是蔣家義女,後來卻娶了蔣家嫡女,不久後,蔣家義女遠嫁江南,然後不過幾年便去逝了,而父皇剛登基不久,便想要廢后,被皇祖母制止了。這件事情一直是母后心中的心結,因為父皇當時要廢后時,蔣家不僅沒有維護母后,還任由父皇作主,母后被傷透了心,若非皇祖母以父皇剛登基不久,朝綱不穩、時局不安,不宜廢后為由,恐怕母后的後位不保。」他說著,微微嘆息。
固然太上皇將他抱到乾清宮教養,但是皇太后養育他時也是盡心盡力,兩者他皆十分敬重孝順。帝後之間的矛盾,因為兩人皆有心遮掩,知曉的人並不多,他察覺出異常後,也花了很久的功夫,才從蔣家當年的老人那兒挖出一些□□,可惜,卻並不完全,讓他有心幫也無從下手。
如此,便一直拖到如今。
靖王謀反,想借宮裡的婉妃之手打通後宮的消息,皇太后同樣早已知曉,便順勢而為,決定要趁機將他拱上帝位。而皇太后一直謀劃著名這事情,也謀劃許久,恐怕是在當年太上皇說要廢后時,傷了她的心,便讓她開始策劃了。
說得現實殘酷一點,皇太后雖然疼他,卻也將他當成了報復太上皇的棋子,所以對他的教養也與其他的皇子不同,也是因為這份不同,才有今日的陸禹。
阿竹有些糾結地道:「那父皇當年到底想要娶的是誰?」
「應該是母后吧。」陸禹思索著道:「我從武安侯府的老太君那兒聽說,那位蔣家義姐是個心大的,好像幾次在父皇面前隱瞞自己的身份,讓父皇以為她是蔣家嫡女,母后才是蔣家義女。」
阿竹聽罷,自動腦補起來。
這時代男女之妨大於天,想必當時已經是太子的太上皇也不能太任性地和人家閣閨姑娘相處,保持一定的距離,也因為距離產生美,再加上有心人的欺騙,又是個臉盲,所以認錯人也是應該的。
他當時應該想娶的是錯認為蔣家義女的皇太后,但是先帝卻為他欽點了蔣家嫡女,他心中不憤,所以成親後對妻子極為冷淡。皇太后原本對他是有感情的,但是發現太上皇原本想娶的原來是她的義姐,而義姐應該也跑到她面前說了什麼,所以才傷心了。
「聽說蔣家會將義女匆匆嫁去江南還有個原因,她竟然狠心地給母后下藥,使得母后憤怒,便讓蔣家老太君將蔣家義女嫁到江南,後來還設法子弄死了她。父皇當時得知這件事情時,才會如此震怒要廢后。」
「父皇真的以為他喜歡的是蔣家義女啊?」阿竹脫口而出,「有這麼蠢……不是,這麼不靠譜麼?明明想娶的人都娶回來了!」
「……」
陸禹無話可說,他也覺得自己父皇當時挺蠢的,他就不會幹這種事情,所以認出胖竹筒後,就認得准準的!
「那父皇后來知道母后就是他當時誤認為的蔣家義女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