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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47:41 作者: 霧矢翊
在這種擔憂中,四月底到來了。
眼看五月即在,雖然天氣熱得緊,但所有人皆知今年承平帝估計是不會帶著大小老婆們一起去皇莊避暑了,太后的身子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折騰,承平帝作為個孝子,自然不會舍下自己老娘在宮裡,自己帶著大小老婆去外邊逍遙避暑。
既然皇帝不去,京城裡的朝臣權貴們也是不去的。
阿竹摸了摸胖兒子的小肥臉,決定今年夏天多用點冰,不能熱著他。若是冰不夠,便用硝石來做一些。
自從硝石製冰這門技術被阿竹折騰出來後,嚴祈華便利用這項技術為靖安公府謀了一堆的好處,方將技術交給了營造司,如此還得到了皇帝的嘉獎。當然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至少每年京城用冰量增加,又不用面臨那種千金難買一塊冰的境況時,大夥還挺感激當年靖安公府所做的貢獻。
到了五月,胖兒子就要滿九個月了,越發的活潑了,而且也會口齒不清地叫人了,這讓阿竹十分興奮,每日樂此不彼地教他叫「爹娘」。
天氣熱,阿竹為他換上了輕薄透氣的綢衣,有時候直接給他換上件肚兜,讓他趴在涼蓆上睡覺,免得有點兒熱,便要哭鬧著睡不著。
「豚豚,叫娘,就給吃。」阿竹拿著一塊小米糕誘惑著胖兒子。
胖兒子已經可以用兩條短胖腿顫巍巍地立著了,但仍是不能行走。看到阿竹在不遠處,馬上棄了扶著的小凳子,四肢著地,吭哧吭哧地爬了過來,一把撲到阿竹懷裡,舉著胖手去勾娘親手上的米糕。
阿竹壞心眼地將米糕塞到自己嘴裡,然後嚼了嚼吞下,張開嘴巴給他看,「誰讓你動作太慢,所以沒有了。」
胖兒子急得湊過去,小手扒著她的嘴看,發現真的沒有了,頓時嘴巴扁起,眼睛也蓄了淚水。
眼看就要水漫金山了,阿竹笑嘻嘻地從身後端出一盤米糕,一手端盤子,一手扛胖兒子到鋪著涼簟的羅漢床上,先用清水給他洗洗胖爪子,再接過丫鬟絞好的巾帕為他擦臉,等將他弄乾淨了,方將他一直關注的米糕拿了一塊給他啃。
趁著他歡快地啃米糕的時候,阿竹趁機查看了下他的牙齒,上下都長了四顆了,發育不錯。阿竹想起他長牙那會兒,還生了場病,每天哭鬧不停,當時差點將她嚇得不行。幸好荀太醫過來看罷,說是小孩子長牙,會有些發熱,弄了些小孩子吃的糙藥熬煮餵他喝了幾次,方止了熱。
被打擾了啃米糕,胖兒子有些生氣地拍開她的手,朝她啊啊地叫了聲,等她沒再打擾了,方又愉快地啃起米糕,看這啃米糕的模樣兒,就像只小松鼠一般,讓阿竹想起後院中的樹林裡養的那幾隻松鼠,等胖兒子長大點後,估計就能去攆那些松鼠們玩了。
「這麼凶做什麼?又不搶你的!」阿竹捏了捏他的胖爪子,故作生氣道:「這麼凶的孩子,娘親可不要你了。」
說罷,直接背過身,表示不理他了。
胖兒子果然急了,爬到她背後,用抓著米糕的手攀著她的背站起,挨在她背上,「娘、娘」地叫起來,聲音雖然有些含糊,但聽得人心都發軟了。
阿竹被胖兒子逗得心頭髮軟,回身一把將他抱住,笑道:「好啦,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你爹也要回來了,娘親先帶豚豚先去洗白白。」嗅了嗅他的身子,雖然有丫鬟奶娘時常顧著,但是身上的汗味仍是有些重。
「爹、爹、爹~~」
阿竹聽著胖兒子叫得歡快,拍了下他的小屁股,笑道:「還沒回來呢,再等會兒。」
陸禹今兒回來得比較早,太陽還未下山,空氣已經躁熱得不行,他雖然不是怕熱體質,但乾躁的空氣及空氣中的塵埃黏在臉上,仍是讓他有些不太喜歡。
「王妃呢?」陸禹回房裡沒見阿竹,忍不住問道。
甲五端了水進來伺候他洗漱,聞言便道:「王妃在澡堂里為小主子洗澡。」
陸禹看了眼天色,今兒洗得倒是早,抬腳便往澡堂去了。
澡堂的門窗半開著,阿竹正和丫鬟們一起給兒子洗澡,這天氣熱,孩子太活潑,容易出汗不說,這手腳關節和腋下頸項等地方便會積起汗液,若是不洗乾淨,便要發紅髮癢。所以即便天氣冷時,阿竹也是讓人天天給胖兒子擦身子,現在這種天氣,洗白白也沒什麼了。
胖兒子很喜歡玩水,在澡盆里拍打著水,濺得周圍人的臉上、身上都是水珠,阿竹的衣襟也濕了一大塊,仍是咯咯地笑個不停。
突然,胖兒子看到門口處,高興地踢著水,叫道:「爹、爹、爹~~~」
阿竹回頭看了一眼,可不是胖兒子他爹回來了麼?不過她現在正手忙腳亂地抓著滑溜得像條光突突的魚的胖兒子,沒空搭理跑過來的孩子他爹,叫道:「豚豚,不准玩水。」
陸禹過來,讓丫鬟離開,自己擼起袖子,蹲下.身去幫阿竹一起為胖兒子洗白白,笑道:「豚豚現在認人很厲害了呢,不用提醒,他也懂得叫爹了。」
阿竹撇了他一眼,心裡腹誹著,你就得瑟吧,以為兒子開口第一個叫爹了不起啊?還不是那段時間他天天在家裡私底下教胖兒子叫的?
為胖兒子洗好澡後,阿竹直接將泡在嬰兒澡盆里不肯起身的胖兒子丟給他爹,擦淨了手中的水珠,便去廚房查看今天的晚膳菜單了。
陸禹抱著白白嫩嫩的身子滴著水的胖兒子,發現他還想要玩水,只得拍了下他的屁股,接過奶娘遞過來的大巾子,將他全身裹住,便抱回了房裡。將他全身的水珠都擦乾淨後,陸禹便拿過小衣服為他穿上。
這種事情他做得極熟練了,主要是被罰閉門思過那會兒,沒事幹時,阿竹便會抓著他一起照顧胖兒子,照顧多了自然做得熟練了,無論是換尿布、換衣服、餵飯、洗白白,他都不在話下。
摸了摸胖兒子頭上柔軟的黑髮,陸禹見他的胖手已經利索無比地扯住他腰間的玉佩往外扯著玩了,掰開了他的手,塞了個特地做的布老虎給他。
「走,爹帶你到外頭逛逛。」陸禹見天色尚早,將胖兒子抱起,直接走了出去。
夕陽西下,天邊的彩雲絢麗多姿,紅彤彤地照輝著整個大地,沐浴在晚霞中的院子仿佛也添上了一種說不明的色澤,無端地勾起了幾分惆悵之感。
一陣晚風吹來,拂去了白日的燥熱。
陸禹見懷裡的孩子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四處瞅著,微微一笑,便抱著他往竹園行去。
等阿竹從廚房回來,聽聞父子倆去了竹園,腳步一拐,自然也往竹園去了,順便吩咐下人,今天的晚膳便在竹園用了。
竹園的那座竹屋裡,陸禹已經抱到胖兒子到第三層,坐在鋪著竹蓆的地上,男人半臥在竹蓆上,眯著眼睛昏昏欲睡,小胖子正趴在他爹身上,努力不懈地扯著他腰間打了絡子的玉佩玩耍。
阿竹過來時,便見到這一幕。丫鬟們都守在二樓,沒有主子叫喚,沒敢上去。
她悄聲走過去,脫了鞋子踩在竹蓆上,跪坐在旁邊,看了眼已經閉著眼睛的男人,他的手還環著坐在他臂彎間的胖兒子,以防他跑了。阿竹仔細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睫毛太濃密,在眼底下投下一片陰影,仿佛沒有休息好的青色。
她知道他近來早出晚歸,晚上她睡著了也不知道他何時爬上床,等第二日起來,發現旁邊有人睡過的痕跡,才知道他夜裡爬上床睡了,根本沒有驚醒她。
阿竹說不出那種忙碌給她的感覺,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準備及平靜,再苦再累他也必須得提前準備好,不能怠惰片刻。雖然他不說,但作為他的枕邊人,她如何沒察覺?只是他不希望她過於憂心,所以只是用最平靜溫和的一面對她,告訴她,沒什麼的。
胖兒子正扯著父親腰間的玉佩,突然發現腦袋上被一隻手摸著,疑惑地抬頭看去,見到是娘親,咧著小嘴笑起來,高興地叫了聲娘。
阿竹朝他微笑,正準備將他抱走讓男人繼續睡會,他已經被胖兒子的聲音叫醒了,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直接將胖兒子拎到另一側,伸手將阿竹攬到懷裡,蹭了蹭她的臉,聲音有些沙啞,「晚膳時間到了?」
「嗯,快了。」阿竹倚在他懷裡,聲音溫柔,「若是你累了,便再眯會兒眼睛。」
陸禹沒說話,只是擁著她,又閉了會兒眼睛,方爬了起來,雙眼已經恢復了清明。
「今天天氣不錯,就在竹園用晚膳吧。」他偏首朝她微笑,笑容清雅雋秀,一如初見。
阿竹也忍不住回了一個微笑,在夕陽中微笑的男人美好得讓她心中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直起了身子,大膽地在他臉頰上吻了下,果然見他耳根子有些發紅,但嘴裡卻不饒人道:「這么小氣,應該親這裡。」他點了下自己的唇。
阿竹很大方地湊過去親了下。
陸禹:「……」胖竹筒今天這般大膽,真是……
目光一轉,見胖兒子一隻手揪著他的玉佩,已然抬起腦袋好奇地瞅著他們,男人面上不由得滑過一抹淡紅。反觀阿竹臉皮奇厚,笑嘻嘻地看著他。
所以,既便某位王爺私底下喜歡耍流氓,但臉皮仍是沒有某個胖竹筒厚。
在竹園用過晚膳後,陸禹便去了書房。
阿竹則抱著胖兒子回了正院,見他又玩出了一身汗,只得認命地再給他洗了次澡,然後扛到隔壁廂房哄他睡覺了。
陸禹直到深夜才回房,這種時候阿竹已經睡得像頭豬了。
陸禹也沒叫她起來伺候,自己摸索著洗漱後,便上了床,躺在她身邊,支起一隻手撐著臉頰凝視睡姿端正、睡得雙頰紅撲撲的女人,忍不住摸了下她芙蓉一般嬌嫩的臉龐,心裡頭有個疑問:她最近是不是特別地嗜睡?
以往他上床時,她總會被吵醒,就算沒有醒,也會有所知覺。可近來無論他上床睡覺或者是起床,她都睡得極香,沒有被驚動絲毫。
如此一想,目光忍不住落到了她平坦的腹部上,手撫了過去,自然沒有任何的異樣。然後又執起她的手腕把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總覺得自己把得不准,不禁嘆了口氣。
沒想到他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唯有對著這女人罷。
唇角掛著連自己也沒察覺的溫和笑容,他探手將她攬進懷裡。
果然,摸到他身上涼涼的肌膚,她馬上雙手雙腿地纏了過來,趴在他身上睡得更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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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陸禹起床時,阿竹難得跟著一起起床。
看她一臉睏倦,陸禹擰著眉,捏了下她的臉蛋,說道:「胖竹筒,你最近是不是睡太多了?都比豚豚還愛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