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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47:41 作者: 霧矢翊
和懷王一樣心情的人很多,因江南的事情爆發,現在朝堂上人人自危,連素來牽扯不到的各府內宅女眷在出門應酬時也小心了幾分,生怕不小心說錯了話引火燒身。
阿竹有個王爺老公,雖然以她現在的情況,應該做個吃了喝、喝了睡的孕婦,但是枕邊人有個什麼風吹糙動的,她如何不知道?特別是近來陸禹時常忙到三更半夜才歇息,第二天一早便出門,讓她想不知道也不行。
阿竹隱約知道是江南那邊出了問題,問人時,眾人便以她是孕婦不需要費腦筋為由搪塞了她,讓她有些抑鬱。眾人這般口供一致的,不用想除了陸禹命令外,還有誰能做到這般?
而讓阿竹更抑鬱的是----
「你要下江南?」阿竹呆滯地看著下朝回來連朝服都沒有換的某位王爺。
「對,可能要去幾個月!」他抱著她放到膝上,在她頸側嗅了嗅,說道:「這次還有九皇兄一起。」
聽到她的女神的男人也被抓壯丁了,阿竹瞬間感覺到安慰……不對,安慰什麼啊!摔,不是派了欽差去了麼?再送兩個皇子去作嘛?去鎮宅麼?還是一起互相監視?果然作皇帝的,連自己的兒子也無法信任啊。
阿竹這次也感覺到江南的事情棘手,所以皇帝會派兩個皇子跟著欽差一起去協理也沒什麼奇怪,皇子代表的便是皇帝的臉面,這一下子便派了兩個,可見承平帝對江南鹽政的事情是極為上心的。
半晌,阿竹抹了把臉,說道:「幾時出發?」
「再過幾天。」
阿竹靠在他懷裡,一時間不想說話了。
陸禹如同以往般,將她鎖在懷裡,雙手覆在她微微有些弧度的小腹上,明明還是那麼平,裡面卻已經有了個小生命了,讓他十分驚奇。
「我會儘快趕回來,不用擔心。」他輕輕地吻著她的太陽穴,目光含著寵愛。
「不用!」阿竹沉聲道:「你保護好自己便是了,別太趕。」
陸禹抿唇微笑,說道:「等我離開,你若是想岳母,可以時常請岳母過來小住幾天。」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只要岳父沒意見。」
阿竹噗的一聲笑了起來,她爹一定很有意見的,不過她娘親完全能解決。
「不用了,我又沒什麼事情,只要你平安就行啦。」自從嫁了個王爺後,她的心放得很寬,明白有些事情是必須的,所以讓自己很快就接受,正如接受自己端王妃的身份,及這身份帶來的尊榮及危機。
想罷,她抑起頭親親他粉色的唇,與他越是親近相交,越是捨不得他,更捨不得讓任何女人碰觸他分毫。
☆、第119章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很快便到了陸禹和秦王出發的日子。
陸禹出發前的一天,承平帝給了他半天假期,直接將所有的應酬推了,回家陪老婆。
阿竹對於他能在家陪自己自然極為高興,想到他一去不知道幾個月,怕到時候自己都快要生了,心裡便生起更多的不舍。不過她也不是什麼不識趣的人,按壓下心裡的不舍,早早地便讓人準備好行李,並且親自檢查了幾遍,確定不會遺漏後,便看向旁邊坐著正在邊喝茶邊看她的男人,問道:「王爺覺得還有什麼需要帶的?」
陸禹面上帶著微笑,將她的腰一勾,又將她摟到了懷裡。
室內原本幫著阿竹一起收拾行李的丫鬟們面上一紅,悄無聲息地退下。雖然王爺王妃越來越喜歡秀恩愛了,但她們心裡也是喜悅高興比較多,畢竟主子們感情好,她們伺候時也少遭些罪,不然若是主子們感情不好,夾在中間受累的還不是伺候的下人?
「沒什麼需要的了,你都準備好了!」陸禹笑著在她臉上蹭了蹭,近來湯湯水水地補著,這膚色是越來越好了。想罷,隔著輕薄的春衫摸了摸她的腰肢,好像還是沒什麼變化。
阿竹畏癢地縮了縮身體,正好坐在他大腿上,屁股蹭來蹭去。這麼一蹭,感覺到屁股下面有個怪獸正在甦醒,她滿臉黑線,再也不敢亂動了。再看那位王爺,面上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高冷男神樣,真是裝得一臉好b。
「放我下來吧。」阿竹無奈地道,既然那麼容易有反應,還敢抱著她挨挨蹭蹭的。
說來,自從她傳出喜信時,他便開始規矩了,不僅沒有再碰她,也沒有提出納小的事情,每天晚上都乖乖地爬上她的床。阿竹知道齊媽媽等人覺得不妥,這種時候應該分床睡才是,但陸禹沒當回事,她也樂得不提,甚至那些暗示她給陸禹塞女人給男人泄火的聲音,同樣直接無視了。
又不是聖母,誰會將乖乖地跑回來蹲著的男人推到別的女人那裡去?
陸禹卻攬著她的肩膀,沒讓她離開,只是將她往懷裡按了按,在她耳墜上輕輕地咬著,帶笑的聲音有些暗啞:「胖竹筒不會捨不得麼?」
雖然她看起來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豁達寬心,與平時沒什麼兩樣。陸禹心裡悵然,明明希望自己不在她身邊時,她也能這般快活,但發現她真的能調節自己的情緒,與無常無差別時,心裡又有些不快活了。
他想起初見時的那會,五歲的幼童遇襲,躲藏、逃命,當時她是如何判斷路過的車隊能救她的呢?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不可否認,他欣賞她當初小小年紀時表現出來的堅毅及果敢。若是她沒有那個膽量撲出來攔車,估計早已經凍死在了冬日的山野之間。
摸摸她的發,當年的小娃娃已經長大了,但看起來卻像個纖細柔弱的姑娘,仿佛不堪負重,讓人憂心。
這麼一想,陸禹有些擔憂起來,捏捏她手心裡的軟肉道:「以後每隔三天便寫一封信,不准少於一千字,讓侍衛快馬加鞭送來。」即便他不在,也要及時掌控她的情況。
阿竹皺眉,「每隔三天一千字啊……」你當是高考前衝刺在寫作文麼?就算寫作文也是一周八百字罷了。
「怎麼?胖竹筒有意見?你可以提出,但聽不聽取在於本王的決定!」他朝她笑得十分清雅。
阿竹低下頭,拉著他的手嘟嚷道:「沒意見啦,到時候會儘量湊齊的。」果然是嫁了個爹吧?就這麼愛管她。然後又道:「你放心,我在京里不會有什麼事情的,王府里有侍衛,就算有事情,我也可以進宮找母后和母妃,你就安心地辦差吧。」
「找母后就行了。」陸禹溫聲道。
「……母妃聽到你這麼說,會生氣的。」阿竹提醒道。
「不告訴她不就行了?胖竹筒不會這般蠢吧!」
「……」她想咬他!
臨行前的夫妻磨磨又蹭蹭,膩膩又歪歪,外頭的丫鬟都不好意思進來了,但偏偏當事人一無所察。或者是察覺到了,但是明天都要離開了,而且還是自成親到現今的第一次分離,自然是捨不得的。
*****
端王府的那對夫妻正在膩膩歪歪不舍,而秦王府里的那對同樣要分別的夫妻卻與之完全相反。
「王爺明日一早便要出發了,臣妾現在懷了身子,估計是無法去城外送王爺了。」秦王妃扶著腰,邊查看著行李單子邊道。
秦王一臉不在意地道:「你好生呆在府里安胎便是,本王不需要你一個婦道人家來送。」想到成親幾年,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女人的勢力範圍,秦王覺得連空氣都是清新的。
不過,王妃現在正懷孕中,他母妃已經不止一次地叮囑他,孕婦情緒多變且敏感,讓他遷就一下,畢竟這胎是他的嫡子,要重視。所以,秦王也不敢再像以往那般說話,就算心裡高興,也不能在王妃面前表現出來。而且他發現,自從王妃懷孕後,越來越暴力了,甚至上一刻還笑眯眯的,下一刻一把鋒利的飛刀就扎過來了。
真的是飛刀哦,那種寒光湛湛的小飛刀,直接釘入牆中入牆三分,若是釘在人體身上,起碼要扎個血窟窿。
前幾天,他不過是見她近來暴飲暴食,都胖了一圈了,多嘴說了一句,當時正在朝嘴裡猛塞水果的王妃便微笑地看著他,然後手指一揚,他身邊桌子上的茶盞砰的一聲裂成了碎片,茶水四濺不說,在茶盞原來的位置上,一柄輕薄的飛刀深深地扎進了楠木桌上。
啊啊啊啊啊----
秦王已經忘記當時自己的反應了,等回過神來,腦子都差點溢血。
為毛別人家的王妃都是溫柔體貼、美麗迷人,而他的這位王妃人高馬大、暴力嗜血?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啊啊!他作丈夫的威嚴何在?
不過,經歷了這一遭,不僅是秦王不敢再惹她了,府里的那些側妃和侍妾通房們都唯王妃馬首是瞻,連他想要到其他側妃房裡歇息,那些側妃都要請示過王妃,得了王妃的同意才敢收留他----對,就是收留他!摔,到底這是誰的王府?
秦王越想心裡越不平衡,目光轉到旁邊正在忙碌著清點行李的王妃,她微垂著臉,側半邊臉的線條頗為柔和,眉稍鋒利,睫毛又黑又長,半覆蓋了那雙幽冷的寒目。單是這麼看,側臉還挺好看的,只是他是男人,不欣賞這種英氣的美,比較喜歡那種纖細的美感。
「怎麼了?」秦王妃抬起頭,發現秦王盯著她看很久了,難道她的頭髮沒有綰起來又遭到他的不滿了?
男人真是愛計較,在自己房裡放鬆一下又有什麼?又不用給外人看。秦王妃心裡嘟嚷了下,拿起旁邊的髮帶將頭髮扎了起來。
「我來吧。」秦王接過她的髮帶,幫她將那頭濃密如黑雲的頭髮扎了起來。臨行前,他還是體貼一下吧,免得這王妃又生什麼事出來。
不過秦王覺得自己如此委曲求全了,但是秦王妃卻沒有絲毫的感動。
等紮好頭髮後,她便將行李單子丟給他查看,端起丫鬟呈上來的檸檬茶抿了口,微酸的味道壓下了那種反胃感。喝了半盞檸檬茶後,秦王妃用茶蓋刮著茶碗道:「王爺此次去江南,還須要小心一些,有什麼不懂的,看端王如何行事吧。端王是個聰明人,聽他的准沒錯……」
秦王一口氣梗在心口裡,差點撐得他脹氣了,漲紅了古胴色的臉龐,惱怒道:「王妃說什麼?本王是兄長,端王應該聽本王的才對。」
秦王妃輕飄飄地瞟了他一眼,秦王身體一顫,默默地收回了惱怒,不過仍是有些不高興地抿著嘴,英俊的臉龐像大理石般堅硬。
「臣妾只是就是論事,並不針對什麼,王爺不必如此生氣。母妃常說,十弟在讀書和辦差上都極得父皇稱讚,是個有主意的,江南水深,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王爺雖然身份尊貴,但駕不住有些小人作祟,防患未然罷了。王爺,臣妾這般說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