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詩毅:只願君心似我心(一)
2023-09-21 15:42:36 作者: 素子花殤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這個姿勢,可是第一次蘇月想變被動為主動起來,她一手扶著他的肩,一手撐在軟墊上,開始起伏,雖笨拙,卻從未有過的用心和賣力。
男人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樣,黑眸晶亮得滴得出水來,他深深地絞著她,低頭吻上她如同脫兔一般跳躍的胸.脯,呼吸粗重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蘇月也終於不再顧忌,一聲一聲放聲叫出來。
當極致的歡愉像煙火綻放,眼前煞白一片,蘇月尖叫著後仰著身子倒了下去,而男人緊緊抱著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胸前,顫抖了許久。
當環抱著男人的腰,臉貼著男人結實的後背,耳邊風聲呼呼而過時,蘇月還在剛才潮汐過後的空乏中沒有回過神來。
是的,男人棄了馬車,直接改騎馬了,而且,原本馬車是兩匹馬,也被他棄了一匹,直接讓她坐在他的身後,就帶著她出發了。
兩側是不斷後退的景致,風中傳來芳草的清香,蘇月緊緊貼著身前的溫暖,情不自禁地喚著他的名字:「商慕炎…..」
「嗯」男人輕應,以為她有什麼事,拉了韁繩讓馬兒慢了下來。
「沒事,」蘇月彎了彎唇,將他摟得更緊,「就是想喚喚你,商慕炎,商慕炎,商慕炎……」
男人怔了怔,似乎被她的孩子心性愉悅到了,在她看不到的方向,唇角淺笑輕輕漾開:「是不是覺得我的名字特別好聽,朗朗上口?」
蘇月撇撇嘴,臭美。
「你知道嗎?這世上,這個名字,現在只有你叫,也只有你敢叫。」
「那你要感謝我,幸虧有我叫叫,不然,長期沒人叫,時間久了,你會連自己叫什麼都忘了。」
男人低低的笑聲傳來,「是啊,幸虧有你!」
「對了,」說到這裡,蘇月陡然想起一件事,「你為何一直喊我蘇月,你看,你喊其他人,什麼洋兒,凝兒,雲兒,嫣兒……獨獨對我,硬邦邦,生硬得就像是陌生人?」
「你不喜歡嗎?我還一直以為,你是最特別的一個。」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
「當然不喜歡。」蘇月撅嘴。
「那也叫你月兒?」
「不要,才不要跟她們一樣。」
「那你想要我叫你什麼?叫皇后?何月?月月?小月?」
「哎呀,小月,還大月、閏月呢!都不好聽!我自己取一個,也取個特別的,只給你一個人叫。」
「好啊!」男人輕笑出聲。
「笑什麼?我一本正經。」
「好,你取,我叫。」
「叫什麼好呢?」蘇月蹙眉,將臉靠在他的背上,冥思苦想。
「英文裡的親愛的是darling,達令,不好聽,日文里對自己的愛人叫あなた,阿娜答,嗯,這個好聽,就這個了。」
男人攏眉,完全不知道身後的女人在嘀咕什麼。
「以後,你就叫我阿娜答。」
「阿娜答?這是什麼名字,奇奇怪怪的?」
「這些你就不要管了,你只管叫就好了,叫一遍我聽聽。」
「阿……娜答?」
「對,不錯,愚子可教也。」蘇月眉眼彎彎,開心至極的模樣,「記住,以後就叫我這個名字。」
前面的男人似乎有些猶疑,半響,道:「還是私下裡叫你這個吧。」
「人前叫也沒有關係啊,反正也沒有人聽得懂,也不對,就像冷煜的母后可能就聽得懂。」
「什麼?」男人身子一僵,回頭。
「沒什麼,」蘇月眯眼一笑,如同破曉的晨曦一樣明艷動人,「那就依你,私下裡叫。」
男人歪頭,臉貼著她的額頭,寵溺地摩挲了一下,說:「好!」
兩人白日趕路,夜裡住店,到達京師是在三日後的清晨。
太陽剛剛升起,金黃色的晨曦灑滿整個皇城,打在皇宮的琉璃瓦上一片閃亮耀眼。
蘇月緊緊抱著男人的腰,耳邊是呼呼而過的風聲,男人的體溫真切地落在她的胸口,一抬頭就能看到男人的後腦勺,墨發輕揚,透過他的肩頭,她看向前方,前方的宮門越來越近。
都說皇宮是牢籠,只能看到四四方方的天,而身前的這個男人,卻讓這座牢籠變成了溫暖的港灣。那裡有他,有她,還有他們的孩子。
她不僅可以看到星斗滿天,也可以看到百花盛開。
就算是牢籠,又何妨。
是夜。
一輛馬車緩緩在五王府面前停下,車夫跳下馬車,打開帘子,一個男人彎腰從馬車上跳下,又轉身將馬車裡的一名女子抱了下來。
五王府外面白色布幔、白色燈籠、一片素縞,連門口的守衛亦是頭戴白布,一臉肅穆,見夜已經深沉,竟突然有馬車前來,立刻都警醒過來。
白色燈籠里的燭火搖曳,再加上.門口燈柱上的兩盞風燈,雖是深夜,視線卻還算清明,只見停下的馬車又緩緩往前,停在了偏僻的角落等待,而從車上下來的男女十指相扣、拾階而上。
燭火搖曳處,兩人眉眼清晰,男人劍眉鳳眸、唇如皓月、英挺的鼻樑、冷峻的臉色,丰神如玉又冷漠俊雅;而他身邊的女子,長眉似柳、黑髮如瀑、眉目五官更是傾城之姿。
守衛們待反應過來後,皆大驚失色。
竟是,竟是當今帝後。
因為這兩人並不是第一次出入五王府,所以,他們無一人不識。
兩人還在拾階而上,幾個守衛就都慌亂地跪了下來:「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商慕炎眼梢徐徐一抬,沉聲道:「五爺呢?」
「回皇上話,五爺在書房。」
商慕炎跟蘇月二人行至門口,腳步未停,徑直往內走去。
「小的給皇上和皇后娘娘帶路。」一個守衛連忙躬身上前。
商慕炎抬手,「不用了,朕和皇后自己過去。」
此時已入亥時,王府裡面一片寧靜,院子裡的風燈又暗,又加上到處都懸掛著白色布幔,夜風一過,樹葉沙沙、布幔簌簌,更添加了幾分靜謐和瘮人,蘇月不自覺地朝商慕炎身邊靠了靠,商慕炎索性鬆了相握的手,直接將她攬住。
蘇月心中一動,抬頭看了看商慕炎,只見他薄唇微抿、面色沉靜,但是,她想,他的心裡一定是有起伏的吧?
畢竟死的人是舒思倩,曾經跟他並肩作戰過、給予他幫助過的女人,還是以身首異處如此慘烈的方式。
說實在的,她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商慕炎昏迷,她的心思都在商慕炎的身上,聽說,讓官兵抓舒思倩的人就是商慕毅,而且,未做過多停留,翌日刑部就對舒思倩行了斬首。
今日商慕炎剛剛甦醒,得聞此事,夜裡就帶她來了這裡,說是看看商慕毅。
果然,書房裡還亮著燭火,兩人推門而入,卻是不見人,隨著門被推開,一陣夜風捲入,掀起書桌上未收起的宣紙,揚落在地上,兩人走近一看,竟張張都是女子的畫像,只是都沒有完成,有的有眉眼,有的只有輪廓,可因為畫得傳神,所以就算如此,他們還是認了出來。
可不就是舒思倩。
商慕炎眉心微攏,環顧了一下四周,蘇月彎腰,將畫像一一拾起,置在書桌上,用硯台壓住。
「走,外面去看看。」商慕炎眸光微斂,或許他知道商慕毅在哪裡。
果然,後院涼亭的石桌前,一抹白色的身影孤寂而坐。
還未走近,就聞見濃郁的酒香撲鼻,蘇月和商慕炎對視了一眼走了過去。
商慕毅眉眼低垂,望著手中的酒壺,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兩人在邊上站了很久,他才意識過來,見到他們兩人,又是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將他兩人認出來,連忙起身想要行禮,許是酒已微醺,竟是腳下一軟,差點摔跤,幸虧商慕炎眼疾手快地將他扶住:「就我們三人,五哥無需多禮。」
扶著商慕毅坐下,商慕炎亦是坐在他對面的石凳上,末了,又掏出袖中的一方錦巾墊在那一個石凳上,示意蘇月坐下。
對於他的舉措,蘇月怔了怔,旋即就明白了過來,春寒料峭,又逢夜露,石凳很涼,是麼。可是,該注意的人當是他自己不是嗎?中那麼深的毒、今日早上剛剛才醒來。
本想說,後又想當著商慕毅面前不好,畢竟人家剛剛喪妻,她不想讓他觸景生情,遂大方坐了下去。
後院同樣有兩盞風燈,雖然光線不明,辨物卻沒有問題,細細打量商慕毅,蘇月不禁吃了一驚。
她去南軒一月,大前天回來朝堂之上所見的商慕毅是商慕寒所扮,也就是說,才一個月不見,這個男人竟似瘦了一圈,也不知是不是身上白色喪服的緣故,連臉色都看得相當蒼白。
心頭微嘆,那廂商慕炎已經輕聲開口。
「五哥,為何不等我醒來?」將商慕毅手中的酒壺接過,商慕炎眸色沉痛地看著對方,見商慕毅未響,他又道:「其實,就算我沒有醒來,你也同樣可以讓刑部暫緩的,不是嗎?你為何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