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穿越•重生 >傾君側·等皇的女人 > 第276章 你竟然騙我

第276章 你竟然騙我

2023-09-21 15:42:36 作者: 素子花殤
    「等一下!」淑妃返身去梳妝檯前,撿了幾個飾品塞進袖中,許是怕蘇月誤會,她又訕訕解釋道:「這是我平素最喜歡的幾樣首飾。」

    蘇月沒有理她,伸手拍了拍琳琅的肩,「你受苦了,等事成之後,本宮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琳琅笑著搖搖頭,「沒事!奴婢願意為娘娘分憂!」

    「嗯!」蘇月點頭,轉身。

    不一會兒,一主一仆就如同來時一樣,施施然出了冷宮,穿過幽幽曲徑,穿過重重宮闕,蜿蜒往回邀月宮的方向走,一路碰到的婢女太監,或者巡視的禁衛都停下來跟蘇月行禮,蘇月鎮定自若、優雅大方。

    在邀月宮的門口,早已停好了一輛馬車。

    兩人上了馬車,直直往出宮的方向而去。

    今夜註定是個多事的夜晚。

    與此同時的皇宮深處。

    一座宮殿的屋頂上,黑色身影快速地行走,身輕如燕,雙腳踩在琉璃瓦上幾乎不帶一絲聲響,而黑衣黑褲黑布蒙面隱於沉沉夜色中,更是幾乎沒有存在感。

    黑衣身影悄然落在宮殿的流角飛檐上,一雙水眸警惕地環視著四周。

    片刻,待確定周圍的確沒有任何危險後,一個縱身躍下屋頂,又以飛快的速度隱身在廊柱之後。

    因被黑布蒙著臉,黑暗中只能看到一雙眼睛,閃著敏銳凌厲的光,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便躡手躡腳往裡走去。

    廂房的門口,一左一右立著兩個守夜的侍衛。

    黑衣人眸光微閃,素手一揚,兩枚銀針脫手而出。

    兩個侍衛甚至連叫喚都沒有,身子就重重地委於地上。

    黑衣人快速上前,在廂房門口站定,自袖中拿出一個小巧的竹管後,再次警惕地回頭左右環視了一下,纖長的食指伸到遮面的黑布下面,送到唇邊捻濕,然後,悄聲在窗紙上戳了一個洞,再將竹管順著小洞.插進去。

    輕撩起黑布,朱唇對上竹管,輕輕一吹。

    頓時,廂房內香氣四溢。

    附耳在門上傾聽了片刻動靜後,黑衣人才將竹管收回,匿於袖中,抬手將廂房的門輕輕地推開,悄聲走了進去。

    廂房內沒有掌燈,很黑,除了更漏的沙沙聲,就只剩男人均勻的呼吸聲。

    黑衣人眸光一斂,循著聲音看了過去。

    清冷月光照在床榻上,一個男人面朝上平躺,雙目微闔,一動不動,似是睡得很熟,就連有人進來也未察覺。

    黑衣人深知這是迷.香的作用,微微鬆了口氣,便拾步悄悄地往床榻邊走去,與此同時,手腕翻轉,袖中的什麼東西滑落至手心,折射著月光,泛著幽幽的藍光,赫然是一把匕首。

    在床榻邊站定,黑衣人看著熟睡中的男人,熟悉的容顏,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手中的匕首舉起來,許是因為緊張,手竟是微微在薄顫,就連蒙面的黑布也隨著她稍顯急促的呼吸輕曳起伏著。

    咬牙,閉眼,手起,刀落。

    電光火石之間,腕上驀地一重,她大驚,慌亂地望過去,就看到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黑人大駭,本能地想要後退,手腕卻是被男人鉗制著不放,她瞪著大大的眸子,不可思議地看著床榻上的男人,胸口急速起伏著。

    明明,她用了迷香不是嗎?

    怎麼會?

    此時,男人已經翻身從床榻上坐起,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略帶揶揄地開口,「我恭候你多時了!」

    黑衣人更是一震,要不是被他拉著腕,她幾乎身形不穩地摔倒在地上。

    疼痛自手骨上傳來,男人幾乎要捏碎了她的腕,瞳孔一斂,她另一隻手提起掌風,快速朝對方的胸口擊了過去,可對方的身手更快。

    在掌風落下之前,另一隻腕也被捉住。

    一顆心慌亂到了極致,她掙扎,死命掙扎。

    男人見狀,便伸手朝她肩胛處一點。

    遂,她再也無法動彈。

    他點了她的穴。

    男人不徐不疾地從床榻上下來,走到桌案邊,捻亮了桌案上的燭火。

    屋裡瞬間亮堂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張安又踱回到黑衣人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

    黑衣人本就惶遽不堪,被他這樣盯著看,更是覺得自己呼吸困難。

    「都出來吧!」

    張安驟然開口。

    頓時,衣袂簌簌、腳步聲紛沓、人影綽綽,只一瞬間,屋裡便站了一屋子的人,黑衣人大驚,甚至沒來得及看這些人是藏在哪裡出來的。

    那些人,基本都是隱衛,其中有一人她認識,就是裴亮!

    原來是陷阱!

    原來是瓮中捉鱉!

    就算她僥倖得手了,也是逃不出去的是嗎?

    黑衣人絕望地閉了閉眼。

    「裴亮,你想知道,清幽谷那夜是誰殺死了春紅、柳綠、紫蘇、翠竹,刺瞎了蕊娘的眼睛,砍斷了蕊娘的手臂、抱走了小皇子嗎?」

    張安轉眸看著裴亮。

    「當然!」裴亮眸色一寒。

    黑衣人大駭,如果不是被點了穴道,不能動,亦不能說,她幾乎就要嘶吼出聲,不是她,那夜不是她!

    可是沒有人聽到她心底的吶喊。

    「好!那我就讓你看看!」張安唇角一勾,驀地抬手一揮。

    黑衣人臉上的黑色面紗被拋起,在空中翩然打了一個轉,跌落在地上,一張婦人的臉赫然呈現。

    眾人一怔。

    他們並不識。

    可對張安來說,這張臉卻不陌生。

    那夜清幽谷,某個人就是頂著這張臉去給蘇月接的生。

    只是或許所有的人都以為她只是她,只是一個受人指使的接生婆而已,只有他知道,真正的她是誰?

    只有他知道,這張婦人的臉皮下面真正的是誰的臉?

    「你是不是以為我真失憶了,所以趕緊趁我恢復記憶之前來殺我滅口?」

    張安略帶嘲弄地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早已經心魂俱裂,卻無奈不能動,不能說。

    「以為我失憶了,所以你還戴著這張麵皮來殺人?」

    黑衣人看著他,眸中寫滿急遽、驚恐、不甘、絕望……很多很複雜的情緒。

    張安的話還在繼續,「你真是太多此一舉了,你以為你再戴著面具,我就不知道你是誰?告訴你,我壓根就沒有失去記憶,我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夜在清幽谷發生的任何一個細節,包括我如何追上你,如何不小心揭下了你的面具,如何被你痛下殺手,我都記得。」

    「不好意思,我沒死,讓你失望了,我沒有失去記憶,也讓你失望了,今夜沒有被你滅口,更讓你失望了。」

    不——

    黑衣人呼吸急促,想要搖頭,想要嘶吼,想要跟他們說,不是她,真的不是她!

    可她動不了,喊不了,那感覺,那令人窒息的感覺就像是被噩夢所纏,怎麼也醒不了。

    「我真的不明白,皇上對你不薄,明妃娘娘對你也不薄,你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張安搖頭,一副有些痛心疾首的模樣。

    那夜在清幽谷,打鬥中,他無意揭下她的面具,那一刻,他震驚了,而她就是趁他震驚失神的那一刻,對他痛下殺手,毫不留情。

    「裴亮,猜猜看,她是誰?」

    張安再次看向裴亮。

    裴亮搖頭,「猜不到!」

    「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

    張安咬牙,聲音從喉嚨深處出來,驀地抬手,抹上黑衣人的臉。

    「不要——」

    黑衣人無聲的吶喊著,急得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噝」的一聲,隨著張安大手揚落,一張麵皮被揭下,女子年輕姣好的面容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裴亮一震,眼中閃過意外。

    張安更是愕然睜大眼睛,一臉的驚錯,「怎麼是你?」

    所有人都看著女子。

    這張臉,這些禁衛也都認識。

    當今皇貴妃白嫣。

    蘇月輕輕撩開車幔,抬眼望向不遠處的宮門。

    已入亥時,又是初冬,所以沉沉夜色早已不見天光,可是宮門口卻是宮燈閃亮,守門的侍衛手持兵器站得筆直。

    身邊的淑妃似乎有些緊張,蘇月抓了她的手輕輕一握,車幔放下,擋住了兩人的視線。

    馬車繼續前行。

    到達宮門口的時候,馬車毫無意外地被攔了下來,例行檢查。

    宮裡面自過了戌時就是宮禁時間,也就是宮門關閉,不准人進不准人出的時間,如果出宮,上至妃嬪,下至宮女,都要檢查。

    所以就算知道馬車內坐的是當今的明妃娘娘,按照規定,也不能例外。

    「明妃娘娘恕罪,請允許小的們例行檢查!」

    蘇月輕輕撩開簾幔,亮出令牌,明黃令牌在宮燈閃爍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不是明妃的金牌,而是昭帝的令牌,那一排侍衛皆嚇住,齊刷刷跪地放行。

    馬車駛出宮門,徑直朝城西的七賢橋而去。

    夜越發深沉。

    車廂一角的風燈在幽幽夜色下發出昏黃暗淡的光,勉強能夠照物。

    馬車也越走越偏,四周寂寂,似乎只能聞見馬蹄噠噠和車輪滾滾。

    不知行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蘇月輕輕撩開車幔,望出去。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