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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將皇位傳於八子商慕炎

2023-09-21 15:42:36 作者: 素子花殤
    不過,也好,不問正合她意。

    只是.......她的這兩個女兒不爭氣啊。

    低低嘆出一口氣,她緩緩走過去,將跌坐在地上的舒思洋扶了起來。

    舒思倩一直默然地站在那裡,垂眸怔怔看著自己腕上被鎖囚犯的鐵鏈勒出來的一圈青紫淤痕,忽然很想笑。

    李代桃僵,這些年,她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她付出了多少?又得到了什麼?

    諷刺啊諷刺!

    驀地,她又想起什麼,抬眸看向前方兩人。

    「娘當真沒有動爺的孩子嗎?」

    皇宮,龍吟宮

    景帝坐在龍案邊,低垂著眉眼,看著手中的奏章,面色略顯蒼白。

    高盛手執拂塵立在旁邊,不時拿眼偷偷睨向帝王,又不時看向守在龍吟宮門口的禁衛,眉心緊緊攏起。

    作為宮中老人,他當然很清楚,發生了什麼。

    逼宮!

    八王爺逼宮,是嗎?

    別人可能不知,他可是明眼人。

    上午在刑場,那所謂的刺客和救駕不過是八王爺一人唱的獨角戲吧?

    目的就是既可以挾持了帝王,又可以名正言順地堵了悠悠之口,是嗎?

    自從刑場回來,他和這個帝王就被困在龍吟宮裡,門口的太監和宮女都換了,甚至美其名曰「為了皇上的安全」被強行安排了守護的禁衛數名。

    他知道,他們被軟禁了。

    外面發生了什麼,他也無從知曉,不過,他猜,這看似風平浪靜的後面,怕是早已經變天了吧。

    他不明白,這個帝王怎麼會還如此淡定地坐在這裡?

    不應該是要想辦法聯繫到外面自己的親信嗎?那些掌握著大權或掌握著兵權的親信?通知他們自己有難,讓那些人來救駕嗎?

    可是……

    他也終於體會了,什麼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

    他都替這個男人急死了,而這個男人從回宮到現在,卻一直坐在那裡看奏摺。

    是因為在刑場的時候,在那個座輦裡面,八王爺跟這個男人說了什麼嗎?

    八王爺扼住了這個男人的咽喉了嗎?

    還是說,已然控制了全局?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八王爺坐上了皇位,且不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作為倒台皇帝的貼身內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就單說,他是林子墨的人,還助其陷害過那個八王爺,他就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抿唇思忖了良久,他終究還是忍不住開了口,「皇上午膳用得少,如今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奴才去御膳房,吩咐他們弄點吃的過來?」

    景帝半天沒有反應,就像沒有聽到一般,許久,才緩緩抬起眼梢,睇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出得去嗎?」

    高盛一怔,故作一臉愕然。

    他以為這個帝王會接著說些什麼,就像曾經的有些時候一樣,有時他有疑惑的時候,或者這個男人心裡沉重的時候,經常都會跟他說說。

    可是,今日,沒有,男人只是將目光收回,再次看向手中的奏摺。

    於是,他又只得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那裡。

    又是不知過了多久,驟然,「啪」的一聲,他一怔,抬頭,就看到男人將手中的奏摺合上,放在桌案上。

    「讓他們宣八王爺進宮!」

    高盛一愣,他們?

    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是說守在門口的人,也是,自己還在被軟禁中呢。

    想了想,他問道:「現在嗎?」

    景帝輕「嗯」了一聲,微微眯了眸子,眸光不知落往何處。

    高盛又怔忡了片刻,方才略略了躬了身子,「是,奴才這就去!」

    也就是到這時,他才發現,這個帝王看了一下午的奏摺原來只是一本而已。

    八王府,倚月苑

    商慕炎負手立在院子裡,望著院中的一株榕樹,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麼。

    風過衣袂,簌簌直響。

    身後的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他微微一怔,回頭。

    是蕊娘,她只手端著銅盤走了出來,見到他站在院子裡,略略怔了怔,喊了聲,「爺。」

    商慕炎眼波微動,轉身走了過去,伸手將她手中的銅盆接過,淡聲道:「你的傷還未痊癒,讓本王來吧!」

    話落,已經端著銅盤,走向旁邊的小廚房。

    這個小廚房是前些時候專門為了蘇月而建,因為她大肚子,容易餓,而從倚月苑到王府的廚房有很遠的一段路,特別是半夜想吃熱的東西很不方便,所以,他就命人在倚月苑單獨搭建了這個小廚房。

    廚房的爐子上燒著熱水,正汩汩往外冒著熱氣。

    提起水壺將裡面的熱水倒進銅盆中,他又摻了點冷水,入手探了探水溫,見正合適,才端著銅盤出了廚房。

    廂房裡,蕊娘從衣櫥中取出乾淨的衣衫,見商慕炎端著熱水走進來,將銅盆放在床榻邊的矮凳上,然後一邊挽起袖袍一邊去取掛在架上的棉巾。

    蕊娘一怔,不意男人會如此,想了想,道:「爺,要不,就讓府里其他的丫頭過來伺候吧。」

    男人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不用,你也去歇著吧。」邊說邊將棉巾置於熱水中,浸濕後取出,繳干。

    蕊娘看著男人優雅流暢的動作,唇瓣微動,似是想要說什麼,但終是沒有說出口,微微輕嘆了一聲,轉身走出了廂房,將門帶上。

    商慕炎坐在床榻邊,轉眸看向床榻上的女子。

    女子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得幾乎透明,就像是被大石碾過的紙娃娃,滿頭青絲鋪滿軟枕,那般安靜,就像他今日在石林里找到她的時候一樣。

    當時,他以為她死了,真的,她就那樣躺在一堆碎石子上,一動不動,毫無生氣。

    那一刻,他甚至不敢靠前,一顆心驚痛到了極致,也慌懼到了極致。

    直到他將她綿軟的身子抱在懷裡,直到他感受到了她微弱的呼吸和脈動,他才敢相信,她還活著,不過是暈了過去。

    其實不是暈,確切地說,是昏迷。

    因為回府後,他用了很多方法,也沒能讓她醒來。

    他知道,一個體質本來就不好的人,又是早產、又是難產,還經受人生的如此重創,又連日奔波流離,她的身子,已然透支到了極限。

    手執浸濕後的棉巾,輕輕覆上她的臉,他細細地擦拭著。

    擦完臉,他又將棉巾置於銅盆中,動手解開女子的衣衫。

    當衣衫褪盡,女子赤.裸的胴體呈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一顆心都顫了。

    這才多長時日,她的身子竟然消減了那麼多。

    一雙傲人的胸脯,因為漲著奶水的緣故,愈發顯得豐滿高聳,而正因為如此,卻又更加顯得纖細的腰肢弱風扶柳,不堪一握;原本凝脂一般的小腹上,斑斑駁駁,都是妊娠紋,還沒有完全恢復。

    他顫抖地撫上她的小腹,那裡曾孕育過他們的孩子。

    「蘇月,你知道嗎?小宇還在的,瞎婆婆她們並沒有動小宇,你放心,小宇一定會沒事的,我一定會將小宇找到,我一定會救出小宇……」

    商慕炎輕輕說著,微微眯了眸子,眸中寒芒一閃。

    不是景帝,不是瞎婆婆,或許,他已經知道小宇在誰的手裡了。

    屋外,驟然響起細碎的敲門聲,他眉心一動,扯了薄被將女子的身體蓋住,「誰?」

    「八爺,皇上派人過來傳話,說有急事,召八爺即刻進宮!」

    商慕炎震了震,淡淡應了聲「知道了」,便開始用錦巾給蘇月擦拭著身子。

    不徐不疾、小心翼翼,從未有過的耐心和細心。

    做完這一切,他又將蕊娘準備的乾淨衣衫給她一件一件穿上,將女人用的棉布疊好置放在她的腿心之間,她才輕輕拉上她的底.褲。

    剛剛生產過,她的那裡還在流著血。

    等將一切收拾妥當,從倚月苑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

    龍吟宮

    燈火通亮

    高盛不知第幾次望向外面,外面夜幕降臨,繁星滿天,已然過了酉時的光景。

    八王爺商慕炎還沒有來。

    當真是架子夠大的,這還沒有當上帝王呢,譜兒倒是就先擺上了,景帝宣他進宮的旨意下午就下去了王府,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見人影。

    倒是那個帝王,依舊一副不徐不疾、不溫不火的樣子,晚膳過後,就一直拿著一枚女人的髮簪在發呆。

    好不容易發完呆了,就讓他取了聖旨用的布帛。

    這個時候還擬聖旨?

    高盛心有疑惑,卻也不敢多言。

    明黃布帛在龍案上緩緩鋪開,景帝伸出修長的手指將布帛的褶皺撫了又撫,取下筆架上的硃砂筆,在硯台上輕蘸了些許硃砂,提筆布帛上。

    微攏了眉心,他凝神靜默,想了許久,卻終是遲遲落不下那一筆,硃砂筆的筆端積墨成滴,濺落在明黃布帛上,瞬間入了紋理、暈染開來,如同一朵帶血的薔薇在布帛上怒放,污了一大片。

    低低嘆出一口氣,他只手揉了已然髒了的布帛,扔在地上,又沉聲吩咐高盛取了一卷新的。

    這一次倒是沒有絲毫猶豫,布帛鋪開,手起筆落,龍飛鳳舞、洋洋灑灑,一氣呵成,寫了一滿布。

    高盛很想探過頭去一看究竟,卻又覺得不妥,便只得站在原地心癢難耐。

    最後一筆落成,景帝拋了手中硃砂筆,硃砂筆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跌落在龍案邊的地上,殷紅的硃砂濺得桌子上、地上,到處都是,星星點點、鮮紅刺目,就像是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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