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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你就盡情地用傷害自己來威脅我吧!

2023-09-21 15:42:36 作者: 素子花殤
    他來救慕容侯!

    他來救他的女人!

    他叫她蘇月,而不是蘇桑!

    原來,慕容侯早就知道她是女人!

    虧得她那夜在大牢還做賊一般掩飾來掩飾去,原來,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在這一雙男女面前蹦躂表演。

    方才,他還說,他一定會將慕容侯的胭脂盒拿回去,因為那東西在她的手上不是嗎?

    在她的手上怎麼了?

    在她的手上,所以他篤定能拿回是嗎?

    因為她信任他,她一步一步淪陷在他溫柔的陷阱里,早已分不清是非、分不清南北了是嗎?

    真真是可笑啊,蘇月!

    為何你總是這樣看不清楚人性?

    你吃的虧還少了嗎?你受的傷還少嗎?

    卻為何還要一次一次的作繭自縛?

    「那個男人死了,十五也死了,知道你們秘密的人都死了,現在是不是輪到我了?」

    她掠了一眼慕容侯,眸光輕轉,一點一點對上商慕炎的眼,自嘲地彎起了唇角。

    商慕炎亦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一向漂亮深邃的鳳眸中此時是一片赤紅,他緊緊抿著唇,身子繃得筆直,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但是,她還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在顫抖。

    身子在微微抖著,手在微微抖著。

    什麼意思呢?

    氣憤嗎?

    氣憤她不該沒有去城東,而是讓展超去了,自己卻折回來躲在屏風的後面,是嗎?

    「商慕炎,她是不是你的女人?」

    見他不說話,蘇月突然伸手,直直指嚮慕容侯,眼睛卻盯著面前的男人不放。

    她要聽男人親口說。

    男人沒有吭聲。

    而一直沉默的慕容侯卻是陡然開了口,「是!我就是八爺的女人!」

    一邊篤定而語,她一邊抬手摸向自己的臉。

    「嘶~」的一聲,麵皮被揭下的聲音。

    蘇月和商慕炎同時驚錯轉眸。

    蘇月震驚。

    商慕炎慌亂。

    慕容侯嫣然一笑。

    果然是張年輕女子的臉!

    面容姣好,皮膚白皙、眉目如畫,雖稱不上傾城之姿,卻也算得上絕艷!

    不知為何,蘇月竟恍惚覺得有一絲熟悉感,特別是那一雙輕輕笑開的眉眼,還有她的聲音。

    只是她來不及多想,因為她滿腹心思都在她的那句『是,我就是八爺的女人』上面。

    曾經有人跟她說,你,蘇月,是我,商慕炎的女人!

    曾經還有人跟她說,即使你是世人的蘇桑師爺,你也只是本王一人的蘇月!

    是誰?

    都是誰跟她說的?

    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嗎?

    不,不是!

    眼前的這個男人如此陌生,怎麼可能是他?

    皇室的男人都是這樣嗎?

    都喜歡心尖上藏著一個女人,卻又讓另外一個女人去爬風口浪尖、衝鋒陷陣嗎?

    商慕寒是,他也是!

    商慕寒有洋兒,他有……慕容侯!

    是叫慕容侯嗎?

    「你叫什麼名字?」她看向那個一身中年男裝、卻臉蛋年輕姣好的女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心理,這個時候,還能問出這麼不知所謂的問題來。

    是因為隱隱的那一份不甘嗎?

    她真的不知道。

    女子嘴唇動了動,還沒有出聲,卻聽得商慕炎沉聲開了口,「走!」

    走?

    蘇月和女子皆是一怔。

    誰走?

    兩人都齊齊看向男人,卻見他黑眸依舊一瞬不瞬地絞著蘇月。

    哦,蘇月明白了過來,是在叫她走呢!

    這是不殺她了,是嗎?

    心中無一絲感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緩緩從牆面上直起身子,作勢就要離開,卻又聽得男人黯啞低沉的嗓音響起,「本王說的是你!」

    蘇月一怔,抬眸,就看到男人眼梢自她臉上掠開,側首看向『慕容侯』。

    『慕容侯』臉色微微一白,唇瓣蠕動了兩下,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終只是輕輕抿了抿,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將人皮面具再次貼在臉上,她彎腰,將地上十五的屍體抱起,再次看了一眼男人,拾步往外走。

    門驟然被打開,一股夜風猛地卷了進來。

    地上十五遺落的燈籠「噗」的一聲熄滅。

    屋裡頓時陷入了一團黑暗。

    『慕容侯』走出去,商慕炎衣袖驟揚,「砰」的一聲將房門揮上。

    夜越發深沉。

    屋裡死寂一片。

    蘇月虛弱地靠在牆邊,商慕炎站在幾步遠的前面。

    兩人都一動不動。

    黑暗中,互相對視著。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這算什麼?

    蘇月淡淡一笑,「如果八爺不殺,那我走了!」

    話落,她緩緩站起身,徑直越過他的身邊,往外走。

    手剛觸到門閂,驟然,身後腳步聲響起,她的背上驀地一熱,男人自後面抱住了她。

    她垂眸看向環繞在自己腰上的大手,雖然屋裡光線很暗,但是因為他的手很白皙,所以看得很清楚,纖長的手指兩手相疊相扣,那般緊,而且手臂也很用力,將她死死得箍住,箍得她有些窒息。

    她皺眉,「八爺想要怎樣?如果想殺人滅口,就請動作利索點,就像剛才八爺的女人對十五一樣,那樣快,那樣狠絕,想必…..十五是沒有痛苦的吧?」

    說到最後,眸子一熱,聲音有些哽咽。

    「別走!」

    暗啞的聲音透過她的肩頭傳過來,肩頭有些重,是被他的下顎緊緊抵住。

    別走?!

    蘇月怔了怔,片刻,又彎了彎唇,「然後呢?」

    然後繼續裝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嗎?

    慕容侯還是她尊重的上司,不是殺人兇手,十五還活著,他還是那個披著溫情的外衣為她出生入死、將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是嗎?

    她做不到!

    身後的男人沒有吭聲,只是微微粗了呼吸。

    她輕輕笑。

    無言以對,是麼。

    「八爺,你能不能不要箍得那麼緊,我不舒服!」

    她的眼梢垂下,再次落在他的大手上,大手緊緊禁錮的位子正是她的小腹。

    雖然那裡現在還是平坦如昔,但是,她知道,不一樣了。

    那裡有她格外珍惜的東西。

    她的話音剛落,就感覺到男人的手臂立即鬆了松,帶著小心翼翼,她想了想,緩緩轉過身,望向他。

    男人不意她會如此,見她主動面朝他,頓時心中一喜,可見她臉色極為清冷淡漠,卻又禁不住眉心微微一凝,伸手,想要將她按在懷裡,卻又被她伸手厭惡地抵住胸膛。

    她的身子靠向身後的門板,「商慕炎!」

    她牴觸他,他知道。

    她叫他八爺,以此來提醒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忽然這一聲商慕炎,讓他心頭狂喜。

    「蘇月……」

    「我們把話說清楚!」

    她看著他,見他不再強行抱她,便也垂了手,將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向後面的門板。

    「商慕炎,你知道嗎?今夜去大牢看你之前,我做了一個決定。」

    男人微微一怔,黑眸望定她,沒有吱聲。

    蘇月垂了長睫,輕輕彎了彎唇,嘴角擠出一抹自嘲的弧度,「我對自己說,商慕炎是值得你傾心去愛的男人!」

    男人身子一震,黑眸中瞬間有亮光燃起,在暗夜裡,如火熒熒,每一下閃爍,都是激烈的情緒。

    「可惜…..」她搖頭,輕輕嘆息。

    「還記得我說後天你就出去了,明夜我要送個禮物給你嗎?」

    「記得!」男人沉聲開口,一顆心在聽到可惜二字時痛得不能呼吸。

    他抿唇默了默,雖然知道有些話這個時候問出來有些不合時宜,但是,終究抵不過心中的好奇和急切,問到:「是什麼?能告訴我嗎?」

    他用的是我,蘇月也聽出了他話語裡面的那微微絞著的一抹緊繃和小心,卻只是彎唇一笑道:「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男人身子微微一晃。

    永遠!?!

    他竟也低低笑出了聲。

    這樣的結果,他又豈會不知?

    又慌又亂中,他的心裡更是擰著一股怒,換做尋常,他早已不管不顧地捧起她的臉,逼也要逼她說出來。

    可是,現在,他卻不敢對她再用強迫,他怕!

    他竟然在怕!

    這種恐懼在看到她從屏風後面跑出來的那一瞬開始,就一直深絞著他,將他裹得死緊,透不過氣。

    他果然沒有猜錯。

    她在,她一直都在。

    那他和洋兒的對話,那他和洋兒的舉措,她都聽到和看到了,是嗎?

    他不知道當時她躲在屏風後面的心情,他也不敢去想。他只知道,她並不想出來面對這尷尬的三人關係,如果不是洋兒出手殺那個孩子,或許她也不會現身。

    當他看到她抱著那個叫十五的孩子淚流滿面的時候,他卻全然沒有去想,她也撞破了秘密,他該如何處置她,腦中反覆盤亘的竟然是努力回憶自己方才都跟洋兒說來些什麼,又對洋兒做了些什麼。

    他好像說過,這是蘇月設的圈套,不能中計,趕快走;他好像還說過,放心,東西在蘇月那裡,他一定替洋兒拿回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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