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四王妃失蹤了
2023-09-21 15:42:36 作者: 素子花殤
她大駭。
中毒怎會是這種症狀?他的樣子,顯然失了理智和意識……
「商慕寒…..」
又驚又痛中,她看到男人忽然緩緩起身站了起來。
對,是站了起來。
他的腳……
是好的?!
她愕然睜大眸子,看著他。
看著他一步一步朝她走來,腳步沉重,落地有聲。
雪花漫天、寒風肆虐,掀起他銀色的袍角,簌簌直響,他居高臨下地朝她走來,眸中赤紅更甚。
一頂銀面、墨發飛揚、身上血跡斑斑,那樣子……
蘇月驚懼,本能地往後瑟縮了一下。
「商慕寒!」
她顫聲叫著他,想要將他喚醒。
可是,沒用!
男人走到她前面站定,傾身,驀地伸出大手,蘇月一驚,本能地飛身閃開。
男人抓了個空,似乎有些惱怒,猩紅著眸子繼續追過來!
蘇月也顧不上太多,想著男人反正不清醒,繼續用輕功躲開。
痴纏迂迴中,男人的手臂滴滴嗒嗒往下淌著血水,蘇月蹙眉,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受傷極重,又中毒,不可再這樣浪費體力。
心中略一怔忡,男人已經欺身上前,將她一卷,抵在大石上。
背心撞在冷硬的石面上,蘇月痛得瞳孔一縮,男人的臉湊過來,她一驚,被他眸中跳動的火焰震撼,想要掙扎,可是已然來不及。
男人大手一揮,已經粗暴地撕開了她的衣衫。
寒風透體,蘇月打了一個寒戰,也終於明白過來。
臘月正是母崖狐的產子期,被母崖狐咬過,不僅中毒,還會有催.情的作用。
他......
又慌又亂,她伸手推拒在他的胸口,「商慕寒…..」
男人低頭,直接吻住了她的唇瓣,將她的話語盡數吞入腹中。
他的唇火熱滾燙,帶著一絲顫抖,帶著一絲迫不及待,攻城掠地、肆意狂狷。
蘇月心跳得厲害,搖著頭想要避開,男人便伸手死死扣住她的腦袋。
避無可避!
高大的身子覆過來,將她禁錮在自己和大石之間。
逃無可逃!
她大駭!
他不是在大火中,失去了那啥的能力嗎?
他......是好的?!
腿也是好的?!
她渾身冰冷,努力地睜大眼睛,想要將近在咫尺的男人看清,可是,除了不停晃動的銀面,她什麼也看不到。
男人不知饜足地貪戀著她唇齒間的芬芳,大手更是迫不及待地擠進了她的肚兜。
如同瞬間被一團火焰擊中,蘇月顫抖著,驚慌失措、凌亂不堪,她不知該怎麼辦。
他受傷又中毒,如今又被催.情,如果她不幫他,他會死。
可是,如果幫他,他又沒有一絲意識,他跟她說,大火讓他不能盡一個丈夫的責任,其實是他根本不想碰她,是吧?
蘇月心口微澀,垂落在兩側的手腕翻轉,剛想提起內力推向男人,男人卻驀地放開了她。
她一怔,鬆了手掌。
男人猩紅的眸子迷離地看著她,似是蒙上了一層薄霧,他抬手將她的撕開的衣衫攏上,蘇月發現,他的手在抖。
「對不起......」
蘇月一震,雖然他眸色依舊猩紅,雖然他依舊沒有清醒,但是,他的聲音那麼柔…..
原來剛才叫她滾,是不想傷了她。
說不出心中的感覺,蘇月抓住他的手,怔怔看著他,鼻尖一酸,喃喃,「商慕寒……」
「你不該來,我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痛苦的神色糾結在眸中,男人扶著她的肩,「你快走……陽兒!」
蘇月渾身一僵。
就像一盆冷水兜頭潑下來,她手足冰涼,一顆心瞬間跌到了谷底,猶不相信,她看著他。
許是見她不動,男人的眸色染上一絲薄怒,他伸手推她,「快走!陽兒!」
蘇月被他推得踉蹌了兩步,但是,這一次,她卻是聽真切了。
陽兒!
原來,他將她錯當成了別人。
她緩緩抬起頭,天色愈發暗了下來,雪卻越下越大,鵝毛一般,紛紛揚揚。
一片雪花落在臉上,冰涼。
她輕輕笑。
他讓她「滾」,在他還清醒的時候,而他讓陽兒「走」,在他已沒有意識的時候。
原來,一字的區別可以這麼大。
原來,這世上許多事跟理智無關,只看有心無心。
到底要有多濃烈,才能讓他在如此沒有意識、如此痛苦、甚至連人都不認識的情況下,還惟恐傷了她,那個叫陽兒的人?
她不知道。
陽兒是誰?
一個人的影子從眼前掠過。
蘇陽!
是她的姐姐蘇陽嗎?
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失憶了不是嗎?
哦,不,用他的話說,是失去了一些記憶。
忘了他們的過去,卻在沒有意識的時候,還記得陽兒是嗎?還記得克制自己的欲.望,不傷害陽兒是嗎?
「走啊!」背上一重,男人又推了她一把,嘶吼出聲,那沙啞破碎的聲音,可以聽出他似乎已經隱忍到了極致。
「你再不走,我怕自己忍不住真傷了你!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他們想害我,在我的靴底抹了東西,想讓我的馬兒瘋癲,他們如此處心積慮,我便如了他們所願,只不過,墜下來的是馬,不是我,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很快我就能拿到我要的東西,你快走,他們一會兒就會來了,不能讓他們看到你,快走,走啊…..」
男人痛嘶,再次對她一推。
似是心中急切,這次他對她用了大力,蘇月腳下積雪一滑,整個人朝前傾去,她也懶得去穩住身子,就任由著去。
可是,預期的疼痛並沒有來,因為男人已經長臂一伸將她攬住。
熟悉的氣息逼近,而她卻只覺得是那樣的陌生。
心中也無一絲感激,有的只有恐懼,為這個心機深沉的男人,這個可怕的男人!
「有沒有傷著你?」
男人的聲音在抖,手臂在抖,全身都在抖,眉心痛苦地糾結在一起,眸中神色炙暗不明。
隔著那麼厚的衣衫,蘇月依然能感覺到他身子的滾燙。
她知道,他此時一定痛苦至極。
可是,她幫不了他。
她不希望他將她當成了別人,他也不希望幫他的人是她,不是嗎?
「我走!」她推開他。
有什麼東西從他破碎的衣袖中滑出,被風吹起,在空中打了個轉,飄落在地上。
蘇月垂眸。
潔白的積雪上,一枚藍繩刺目。
那是她送給他的髮帶。
男人似是想要彎腰,蘇月卻已是先他一步,將髮帶拾起。
反手一撈,將滿頭青絲攏起,用髮帶系好,她閉了閉眼。
不去看他鮮血淋漓的手臂,不去看他痛苦的眼眸,不去想他心中的陽兒,不去想他要拿什麼東西。
離開。
頭也沒回。
當蘇月順著那一些梅花型的腳印逆向找過去,她就看到了傳說中的崖狐。
傳言果然非虛。
她不知為何這種動物叫狐,其實歸於狼類更為貼近。
尖細的耳朵、長長的獠牙、兇殘的眼神…..
雖然她會武功,但是,當她被這樣一群動物包圍住的時候,她仍舊恐懼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找它們?
她只知道,用母崖狐的膽可以解崖狐的毒,是瞎婆婆曾經告訴她的。
雖然,她告訴自己,那個男人說了他沒事,他就一定有辦法解決,但是,她還是來了。
雪還在下,天幾乎已經黑了,薄薄光亮中,一隻只崖狐的眼睛泛著幽藍的寒光,瞪著她,圍著她打著轉。
厲風在耳邊閃過,崖狐撲了上來,她抬起掌風,出擊。
天地一片灰暗,漫天雪花中,一人數狐痴纏打鬥在一起。
掌風聲、撕咬聲、哀鳴聲、悶哼聲……血光、腥氣……
蘇月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挺過來的,只知道,許久以後,天地終歸於了一片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身上到處都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她驚喜地發現,自己還活著。
在她的腳邊,數個崖狐的屍體橫呈。
雪白被殷紅染透。
忍著劇痛,她彎腰,將那些崖狐的屍體一一翻過來。
所幸,有一隻母的。
取了樹枝當工具,她剖開母崖狐的腹,在它的腹中,她甚至看到了還未成形的小崖狐。
忍著顫慄,忍著悸動,她取下了狐膽,就往回趕。
夜越來越黑,風雪幾乎迷了她的眼睛,黑暗中,她摸索著往前走,連身後鮮血逶迤了一地,也未察覺。
視線越來越模糊,腳下的步子也變得不由自主,虛浮踉蹌,她兀自強撐,直到猛地撞到一個人的身上。
驟不及防,蘇月腳下一軟跌倒在雪地上。
「你沒事吧?」略帶憂慮的男音響在頭頂,來人蹲下身。
那聲音……
蘇月微微一怔,那聲音,她識得,心中禁不住一陣激動,連忙抬手一把抓住對方的衣襟。
幽幽夜色下,蘇月艱難地抬起頭,模糊視線中,她再次確認了對方的臉,才將狐膽塞進他的手上,艱難虛弱地開口,「快,四爺……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