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再做就是傻子
2023-09-21 15:42:36 作者: 素子花殤
說完,也不等景帝做出反應,徑直越過眾人身邊出了營帳。
天!
眾人大駭。
蘇月更是驚錯,這可是聖駕面前!
這……
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甚至不敢抬眼去看景帝臉上的表情。
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
就在蘇月慌亂地想著,這件事該如何結束的時候,驟然,有輕微的車輪聲劃破所有的靜謐,漸行漸近。
蘇月呼吸一窒,抬眸。
火光盈盈處,只見一個男人轉著輪椅緩緩進了營帳,一頂銀面、中衣披肩、薄毯蓋腿,不是四王爺商慕寒又是誰。
他終於回來了。
蘇月怔怔看著男人,心頭微微一松。
「兒臣見過父皇、皇后娘娘、母妃!」商慕寒對著景帝微微一鞠,再次抬眸的瞬間,似乎才看到跪在地上的蘇月,一怔,面具後的黑眸中露出微微詫異的表情,「怎麼了?」
不等蘇月做出反應,他又凝眉看向景帝,「方才兒臣看到八弟匆匆離開,叫他他也不應,可是發生了什麼?」
景帝臉色黑沉,沒有吭聲,一幅余怒未消的模樣。
邊上的淑妃見狀,心中略一計較,便出了聲,「問你的好王妃去!」
一邊說,一邊暗暗朝他使了個眼色。
商慕寒眼波微動,轉眸看向蘇月,輕輕蹙了眉心,「怎麼回事?」
蘇月一怔,見他黑眸深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總不能說是為了他。
「我……」
「哎~」一聲輕嘆將她的話打斷,「你總是冒冒失失的,本王說了,本王的腿疼是因為腿傷未好,又遇深山寒氣太重所致,八弟即使有驅寒藥也未必有效,看你方才那般風風火火的樣子,就怕你會鬧出什麼亂子,果然......」
話沒有說完,他再次搖頭嘆息。
蘇月怔住。
眾人恍悟。
商慕寒又將輪椅轉向景帝,躬身對其一鞠,「父皇,兒臣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是既然蘇月跪在這裡,想來定是她不好,如果她有什麼衝撞了父皇或者八弟的,還請父皇看在她一心都是為了兒臣的份上,原諒她這次!」
一席話說得懇切,謙遜有禮,卻又不卑不亢。
景帝眸光微閃。
他何嘗不知道商慕炎那個孽子方才就是故意在跟他犟?
如今既然有人給台階下,他又豈會不見好就收?
「罷了,今日之事就到底為止,朕也不想追究了!以後,管好你的女人!」景帝疲憊地揮了揮衣袖,末了,又吩咐身後的禁衛,「你們繼續搜查刺客,注意動靜不要太大,影響大家休息!另外,為安全起見,再多派一些人手巡視!」
「是!」禁衛領命而去。
景帝冷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蘇月,也轉身出了營帳。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
有人慶幸、有人失落,有人鬆了一口氣,有人意興闌珊。
皇后微微抿了唇,難掩黯淡,淑妃看了看商慕寒,眉心微攏,兩人都隨後跟了出去。
眾人作鳥獸散。
原本擠得滿滿的營帳瞬間空蕩了下來,只剩兩個人。
一人坐著,一人跪著。
燭火飄搖,靜謐一片。
商慕寒朝蘇月伸出手。
蘇月眼梢未抬,仿若未見,徑直起身,出了營帳。
蘇月進了營帳,徑直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商慕寒才轉動著輪椅緩緩進來。
沒有燭火。
他似乎也沒有要點的意思。
蘇月疲憊地閉上眼睛,也懶得理。
被子裡早已沒有了一絲溫度,如同冰窖,她臉朝里躺著,一動不動,聽到男人也掀開被褥在她的身側躺了下來。
人的情緒真的很奇怪,說來的時候,強烈,說去的時候,也不過如此。
沒有激動,沒有期待,沒有緊張,什麼都沒有,哦,不,有的,有的只是悲愴。
「蘇月!」男人輕輕喚了她一聲,不知是不是想看她有沒有睡著。
黑暗中,她睜開眸子,沒有動,也沒打算理。
就在這時,背上驀地一熱,待她反應過來,一堵溫熱厚實的胸膛已緊緊貼上她的背心,男人伸出手臂將她裹在懷裡。
蘇月怔了怔,攏了眉心,卻依舊沒有動。
「睡了嗎?」
男人的唇就貼在她的耳畔。
溫熱的氣息,依舊帶著好聞的清香,蘇月閉了閉眼,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在他懷裡驀地翻過身,面朝著他,「如果沒有睡,四爺是不是又要吻我?」
男人微微一怔,似乎不意她會如此。
蘇月在黑暗中睨著他的反應,自嘲地彎起了唇。
她的話嚇著他了吧?
也是,她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竟說得如此大言不慚。
可是,這不是事實嗎?
她不是傻子。
如果說傻,也不過是被這個男人的溫情迷了心智而已。
其實,就在她被男人吻得七葷八素、沉沉睡去的那一瞬,她已然知道,這個男人利用那個吻對她做了什麼。
迷暈她,然後,金蟬脫殼,是麼?
黑暗中,她緊緊凝著男人的眼,目光灼灼,一瞬不瞬。
她以為男人會解釋,或者說又像曾經的每次一樣,只要她提到敏感的話題,他就立即臉色沉冷。
沒有,都沒有!
男人面具下的眸色熠熠、炙暗不明,他盯著她,突然低頭,「那便如你所願!」
話音剛落,他已經將她吻住。
如同瞬間被高壓電流擊過,蘇月腦子一嗡。
什麼叫如她所願?
這個男人聽不懂人話嗎?
心中氣苦更甚,蘇月伸手用力推他的胸口,嗚咽著掙扎。
而男人卻將她鉗製得死死的,一手更是穿過她濃密的黑髮,緊緊按住她的後腦,讓她動無可動。
不同於前次那般的和風細雨,這次,男人的吻火熱強勢,甚至帶著一絲凌厲,在她的嗚咽聲中,他甚至強行撬開她的唇齒,將長舌鑽了進去。
翻攪、吮.吸。
蘇月被動地承接著他的吻,舌根酸疼,她不明白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但有一點她很清楚,就是這次沒有迷.藥之類的東西。
因為她不僅沒有混沌,反而痛感是那樣真實。
悲愴從心底深處一點一點泛上來,她閉眼,對著男人的舌用力咬下去。
血腥在兩人的唇齒間瀰漫,男人終於放開了她。
兩兩相望,彼此的眸子糾在一起,兩人都微微粗了呼吸。
「四爺這是什麼意思?是對我發現真相的懲罰嗎?」
蘇月沙啞了聲音,黑暗中,她似乎看到男人眼波微動,攏了眉心。
「四爺放心,蘇月雖傻,卻也知輕重,哪些事當講,哪些事不當講,還是分得清楚。我之所以跟四爺將話說明白,不過是想告訴四爺,其實,四爺真的不必那麼麻煩,真的!」
不就是讓她睡過去嗎?
方法有很多種,可以用迷香,可以點睡穴……而他,這個男人,卻用了最讓她接受不了的那一種。
或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男人永遠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情感和理智分得很清楚。
而女人卻不行,哪怕是一個吻,都只願意給愛的人。
這就是女人的悲哀。
而更悲哀的是,她已然知道他對她做了手腳,卻在聽到抓刺客的那一刻,想到的依舊是如何幫他脫困。
他在哪裡?
他出去做什麼?
發生了什麼?為何被當成刺客?
這一切,她都無暇顧及,彼時,她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幫他!
為了幫他,她甚至連累了無辜的商慕炎,她都內疚得不行,而他,又做了什麼?
他怪她?
他有什麼資格?
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就在蘇月準備翻過身去不理他的時候,男人卻又驟然開了口,「你去八弟的營帳做什麼?」
蘇月一怔,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心中本就氣苦,被他一問,又想起在商慕炎的營帳里發生的一切,一時氣苦更甚,便沒好氣道:「不是去給四爺拿治療腿疼的藥嗎?」
這是他說的,不是嗎?
方才這個男人在景帝面前說的一席話,合情合理、滴水不漏,成功地將她脫了困,可是,她卻越聽心越沉。
如此的天衣無縫,只能說明一點,他知道在他進來之前營帳里發生的一切。
否則,一個不明狀況的人,他的謊怎會編得如此圓,畢竟他們從來沒有合計過,不是嗎?
她還沒有自作多情到覺得那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默契已經到了如斯境界。
他一早就在外面是嗎?
蘇月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如果說,曾經她就沒有了解過他,那麼現在,她更加看不懂了。
「印象中,你似乎跟八弟並不認識。」男人也不迴避她的目光,不咸不淡地說著心中的疑惑。
蘇月一怔,是啊,跟商慕炎有過交集的是蘇桑,蘇月的確應該不認識,可是,可是……那又如何?
「我跟八爺是不認識,但是,當時情況緊急,外面在搜查刺客,四爺又不在帳內,我沒有想那麼多,就想著必須設法在前一個營帳將他們的時間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