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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39:55 作者: 艾思
    「那些垃圾找你麻煩了?」彼端沉吟。

    「他們傷了我的女人。」他磨牙切齒。

    「電視轉播的那一個?記者說是你未婚妻的那一個?」貝邦德外公提高音量。

    「對。」連零點零一秒的遲疑都沒有。

    「那群人在東南亞都有巢穴,我的人遠在美國,很難布署,你懂我意思嗎?」

    「我懂。」又是生硬的咬牙聲。

    「那些人想動的是你,不是你的女人,這你也應該清楚才對。」

    「我要帶她回美國。」

    「現在不是時候。」

    太陽穴又是一陣暴跳,抵在額前的那一手開始揉起來。以前的他,從不介意外公的黑幫背景,也不介意每次家庭聚會上,外公和他那幫忠心手下總是想勸他退出好萊塢,繼承外公的勢力。

    但現在,他該死的非常介意!若不是愚蠢到爆炸的黑幫內鬥,搞得連他都受到波及,也不會讓他的女人受到傷害。

    「先回來吧,讓那些人把目標轉回美國,她才不會又因你受傷。」經歷過巨風駭浪的老者,氣定神閒地建議。「如果你們真的相愛,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也好。」

    對外公這個老狐狸來說當然好!他大概是覺得找到了可以挾持外孫的籌碼,正得意洋洋地在心中算計著!

    但目前局勢看來,他確實不該再繼續待在台灣,無論對他或是對左茜熙,這都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剛才她俏臉青白地躺在自己懷裡,貝邦德握緊了拳頭,整隻臂膀的肌肉線條與青筋都賁起。

    思緒千迴百轉,最終仍是妥協了。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去賭,卻沒辦法賭任何一個可能失去她的可能性。

    「我知道了,我會先回美國。」貝邦德往後一靠,被淚水扎疼的雙眼瞪著天花板。

    她討厭消毒水的氣味……自從沒有了爸爸媽媽,每次生病她都是一個人上醫院看病,每次掛號或是等領藥的時候,看見別人有家人關心陪伴,她更覺得自己很落寞。

    左茜熙在一陣強烈的排斥感中醒過來。

    不是醫院,是她熟悉的地方,季霖的獸醫診所。有神乎其技的季霖在,她知道自己脫困了。

    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她又轉動眼珠。

    首先映入眼底的是光線,刺眼的日光燈,慢慢轉過頭,看向左邊,一張性感俊美得讓人心跳加快的男性臉龐,就靠在她手臂邊。

    昏迷剛醒的緣故,她腦袋還有點糊糊的,一時間轉不過來,頗吃力地抬起左手,輕碰了一下他的前額。

    雖然只是指尖稍稍划過,貝邦德卻突然全身一震,像是被巨大的衝擊力撞醒似地立即彈坐起來。

    視線一對上水盈盈的眸子,他表情迅速堆滿了狂喜,溫暖的手掌撫過她臉頰。

    「嗨,我的睡美人,你終於醒了。」他的嗓音因為激動而沙啞低沉,眼神溫柔醉人。

    她扯動蒼白的唇瓣,聲音沙沙澀澀的,順著他的幽默不客氣地回道:「王子都長得像你這樣嚇人嗎?」

    貝邦德撐起雙臂,低下頭輕啄她的嘴角,確實感受到她的溫度,懸在心上的那顆大石也終於可以放下。

    「季霖已經把你肩膀的子彈取出來,別擔心,情況很樂觀,休息兩個月,你又可以活蹦亂跳。」

    「我相信季霖的醫術。」她微笑,臉上還是毫無血色。

    胸口一陣無形撕裂的痛,他真想把她揉進自己體內,代替她受傷挨疼。

    「以後不許你再幹這種傻事,就算前方有槍直直指著,你也只能躲在我的背後,不能跑到前面替我擋。」貝邦德兩手緊攏著她秀白的左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低垂的眸光泛著深深眷戀。

    「抱歉……」看他俊朗的臉龐因為自己瘦削不少,她好自責,想必昏迷的時候,都是他寸步不離地守在病床旁陪伴她。

    心頭頓時升起了濃濃暖意,她終於有了家人,一個會在她生病受傷時,全心全意陪在左右的家人。

    「下次吧,下次我一定會躲在你身後,讓你保護我。」不想讓他太過自責掛心,她許下了諾言。

    「說定了,以後可不許你賴皮。」他表情鄭重地說,落在她潔白手背上的吻,如陽光烘照般暖燙。

    「那個人為什麼想殺你?」甜蜜的慰問過後,她按住他的手背,開始試著釐清一切。「那時候你被人偷襲,也是跟這次的事有關?」

    「事情很複雜。」他皺眉,不知該不該讓她知道得太多。

    「我救了你兩次,我有權利知道內情。」她難得露出倔強的神色。

    「一切的源頭要從我外公說起。」他反手握住她的柔荑,嘆氣說道:「我外公是美國東岸最大的華裔黑幫創始者之一,早期確實是什麼壞事都干盡的那一種,十幾年前,我外公動了讓黑幫轉型的念頭,於是嚴令幫內開設的酒店賭場不能再進行任何非法交易,幫內的人也絕對不能碰毒品。」

    左茜熙聽得目瞪口呆,她知道國外有不少影星或是歌手都有黑道背景,像饒舌歌手五角就曾經坐過牢,但她沒想過,他居然有一個黑幫大老的外公。

    「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他挑了一下嘴角,表情很嘲諷。「幫里有些人開始不服,然後就形成了派系鬥爭,這幾年我外公年紀也大了,有些事情睜隻眼閉隻眼,但遇到大事的時候,還是由他出面做仲裁,一些後來入幫的人漸漸心生不滿。去年爆發一件毒品交易事件,我外公懲治了一些人,派系之間的鬥爭就浮上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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