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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1:53:31 作者: 紛紛和光
源頭是什麼?還不是天殺的鎮南侯世子盧焱?如果不是他出了這種餿主意,自己哪能賠上一個女兒來?入宮選秀真是好事兒的話,盧家的女兒怎麼不進宮?
這個狗屁世子坑了英王府不說,還要坑他們。
不對,盧焱已經不是世子了。
鎮南侯府的世子成了盧帆。
被盧焱坑的這些家族,現在全都幸災樂禍。
盧焱在得到聖旨後,半天都沒有開口說話。
鄔氏一口氣沒上來,捂著胸口詛咒孝頤皇后,接著大罵顏氏是個狐媚子,又後悔顏氏和盧帆在家的時候,沒把這對喪盡天良的母子除去。
世子之位沒了,將來整個鎮南侯府都是盧帆的,這些年所作所為全給別人做了嫁衣裳。
盧焱沒有理會鄔氏的罵罵咧咧,他連夜召了家中所有門客,並把各地莊子裡蓄養的數千名死士集結到了一起。
當了那麼多年的世子,他不可能從雲端跌入泥水裡讓人嘲笑。
無往不勝、天命所歸的結局應該是他的,既然他搶了這樣的命格,就不可能歸還回去。
新皇正月初改元定武,三月份西南反叛,短短一個月內奪取了五個郡。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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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繁近來恰好無事, 抱著狐狸在窗邊一坐就是一天。
春寒料峭,他身上還披著一件白貂皮的外衣,墨發閒適的垂落在身後, 神色略有些疲倦。
天冬看他睡著了, 並沒有出聲打擾, 只在壺裡添了一勺逢春茶,加了一些密存的雪水放在火上慢煎。
茶水沸騰著頂起壺蓋, 寧繁從睡夢中驚醒,往白玉盞中倒了一杯茶。
天冬趕緊上前道:「公子,鎮南侯想要見您。」
寧繁道:「讓他去見陛下,我沒空見任何人。」
「他多次求見陛下,陛下都不肯見呢。」
寧繁從榻上站了起來:「就說我這些時日身體不舒服,在宮裡養病, 不見任何人。」
天冬點點頭:「他最近對人軟磨硬泡的,確實讓人討厭, 我這就出去回他。」
「慢著。」寧繁想了一下, 對他招招手, 「你過來。」
天冬出門,像往常一樣要打發盧觀離開。
盧觀在短短數月內老了十多歲,鬢角都多了幾縷白髮。
看到天冬之後, 他渾濁的老眼陡然亮堂起來:「燕王得不得空閒?」
「燕王殿下最近身體不舒服。」天冬搪塞道,「您老請回吧。」
盧觀握住天冬的手, 往他手裡塞了一塊玉佩:「煩請多通報幾遍。」
這塊玉佩通體無暇, 碧綠得就像森林裡的一潭深泉, 入手涼而不冰, 天冬想都不想便推了回去:「奴才方才真通報了,並非有意阻撓侯爺。」
盧觀沒把這塊玉佩收回, 強塞進了天冬的手中:「陛下和燕王對西南有什麼看法?」
這回天冬沒有再拒絕,摸了兩下把玉佩收回:「奴才只在左右伺候,是聽過兩句話,不過聽得不夠真切。這些侯爺願意相信就信,不信的話就當耳邊風好了。」
盧觀道:「請講。」
天冬看看左右有沒有其它人,看過之後才壓低了嗓音:「能逃離京城,侯爺便逃走了。」
哪怕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聽到天冬這句話時,盧觀還是像被一記響雷劈了一般。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
其實從盧帆被封世子那日,盧觀就察覺到不妙了。
他當時想著讓盧帆放棄世子之位,但顏氏又哭又鬧,直說盧觀瞧不起他們母子,他們母子不如死了算了。
盧觀告訴盧帆,他哥哥盧焱和主母鄔氏不是省油的燈,朝廷敢把盧焱的世子之位奪了,盧焱就敢在西南起兵造反。
盧帆比顏氏見的世面多,顏氏的腦子還沒有核桃大,整個又蠢又蠻的小女子。盧帆這些年再怎麼荒唐,也該曉事了。
盧觀認真仔細的和盧帆分析了一下他們在京城的處境,直言不諱的告訴盧帆,倘若盧焱反了,同是盧家人,他們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往常盧帆不是那麼貪戀權位的人,這次不知道怎麼了,盧帆就認定了世子之位是他的,死活不肯讓出來。
不僅如此,盧帆大放厥詞,說什麼他將來繼承了侯府,一定要盧焱和鄔氏吃不了兜著走。
盧觀聽到這些都快氣暈了。
盧帆還信誓旦旦的道:「寧繁說我比我哥厲害,這個世子之位,我當然做得。」
盧觀:「……你腦子真被驢踢了,寧繁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他說你能當皇帝,難道你就去弒君?」
盧帆沉默了一陣:「他要是這樣說,那我肯定做。」
盧觀對這個被美色迷昏頭腦的蠢兒子徹底失望。
他正想寫信到益寧,好好安撫盧焱一番,承諾盧家的一切肯定是盧焱的。
信還在路上沒送到,盧焱造反的消息就傳來了。
這樣的局面,盧觀能夠猜到。
倘若盧焱兩年前造反,聯絡野心勃勃富可敵國的英王府和其它家族,趁著朝堂內外對太子的牴觸,西南大軍壓境而來,所到之處肯定他們的地盤。
倘若盧焱一年前造反,慕江雖然得了北方一眾百姓的追捧,但國庫空虛軍中士氣低迷,南方勢力那麼大,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偏偏是現在。
盧焱那邊一造反,盧觀身為盧焱的父親,在京城裡的處境非常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