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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1:53:31 作者: 紛紛和光
皇帝面對此事,同樣覺著棘手。
他知道寧繁不是賢良淑德的典範,和其它皇子妃不一樣。但是,平常時候寧繁還是很有分寸的,知道什麼時候該幹什麼事情。
今天寧繁突然扇了駙馬兩個耳光,著實讓人頭疼。罰重了不是,罰輕了也不是,皇帝心裡一片煩躁。
看到太子進來,皇帝臉色一沉:「太子,你說說看,此事怎麼處理?」
慕江淡淡的道:「太子妃不敬長輩,確實該罰。父皇僅罰他抄寫幾本經書,這種懲罰太輕,不如交給兒臣處理,兒臣一定把他管教得服服帖帖。」
景慎長公主站了起來:「你捨得罰他?皇兄,你不要聽信太子的話!太子被寧繁迷花了眼,只怕帶回去訓斥幾句就完事了,壓根不捨得重罰。」
慕江目光冰冷:「長公主不信孤?孤看在你長輩的面上,敬你三分,才願意懲罰寧繁。你既然不信,那這件事情就該好好掰扯一下了。」
從前太子見到長公主時,都是冷冷淡淡愛答不理的樣子。
景慎長公主頭一次見他這麼冷的神情,忍不住後退兩步。
「寧繁素來心善,寧府和太子府上下無不誇他溫潤如玉,孤倒是想問問,駙馬對他說了什麼,讓他發這麼大火氣?」
宋冶不卑不亢道:「臣並未對太子妃說些什麼,當時場景只有臣和太子妃的下屬看到,雙方言辭不一,說出來只會徒增矛盾。」
慕江道:「是嗎?太子妃身邊的下屬並非他的,是孤安插在他身邊的。」
他讓王招把跟著寧繁的暗衛帶了上來。
一名暗衛道:「太子妃聽說宋小公子被削爵位,特意問問宋將軍,看小公子過得是不是還好,哪裡想到觸了宋將軍逆鱗,宋將軍非說太子妃算計小公子,罵太子妃陰險,還要同太子妃動手。」
「我們擔心太子妃受傷,上前阻攔宋將軍,之後宋將軍罵寧府全家,還罵太子妃的父親,太子妃實在生氣,就打了宋將軍兩巴掌。」
話音剛落,宋冶一張臉漲得黑紅:「你胡說八道,寧繁說的明明是——」
慕江眯了眯眼:「是什麼?」
宋冶一口牙險些咬碎,沒有再說什麼。
當初景慎長公主嫁給他的時候並非完璧之身。長公主從小被皇帝溺愛,出嫁之前就和宮中侍衛有私情。
後來不足九月生下宋家大公子宋廷振,宋廷振樣貌平平性格懦弱,長公主不喜歡這個兒子。
宋冶懷疑宋廷振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和長公主一樣對大兒子十分冷漠。
小兒子宋廷敬出生後,聰明伶俐長相秀美,宋冶和長公主都很寵愛,不出意外的話,宋家一切都會讓宋廷敬繼承。
現在宋廷敬被貶為庶人,永遠不能當官襲爵。
宋冶心中不順,看待老大越發不順眼。
今天寧繁同他狹路相逢,笑眯眯的問宋冶百年之後,宋家一切是不是大公子繼承,還說到時候宋家興許就不是宋家,要改成其它什麼名姓。
這種宮闈舊事知道的人不多,宋冶不清楚寧繁從哪裡打聽到的。
寧繁一番話確實戳中了他最不能戳的地方。
宋冶平時再怎麼沉著,畢竟一介武夫,當烏龜王八給別人養兒子那麼多年,猛然被人嘲笑說自家的一切要被便宜兒子繼承,親生兒子什麼都沒有,氣得就要和寧繁動手。
寧繁身邊兩個暗衛雙雙把他按住,宋冶怒火攻心,大罵寧繁和寧家人,被寧繁揪著領子賞了兩個大嘴巴子。
現在慕江的暗衛胡說八道,將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宋冶有口難言,他不能把真實情況說出來,陰惻惻的看向那個暗衛。
慕江對皇帝道:「駙馬辱罵太子妃的雙親,兒臣認為,太子妃不殺駙馬已是仁慈。這件事情就算有錯,那也是雙方都有過錯,不能只罰一人。」
皇帝訓斥宋冶和長公主幾句,罰宋冶一年俸祿,在家思過三個月,思過期間不能上朝不能出門。
寧繁則要抄完佛經再回去,皇帝還囑咐太子一定不能饒了寧繁,好端端的說打人就打人,把宮裡當成什麼地方了。
聽完這些,宋冶和長公主的臉都綠了。
他倆再沒眼色,也能看出來皇帝對寧繁的偏心。等回太子府後,太子捨得懲罰寧繁麼?就算真懲罰了,那也不能和停職三個月相比。
偏偏太子覺得這點懲罰不夠,非要宋冶去給寧繁道歉。
皇帝已經走了,宋冶氣呼呼的也要走,太子按住了他的肩膀:「宋將軍,你罵孤的岳父岳母,有些說不過去,今天不道歉的話,這件事情沒完。」
宋冶自恃武功高強,臉紅脖子粗的去推太子的手掌。
可能年紀大了,他在太子手下就像個雞崽子,一邊肩膀被太子壓著,但凡動彈一下就會被一臉冷色的太子捏斷肩臂處的骨頭。
宋冶白天被寧繁譏諷是個替別人養兒子的烏龜王八,晚上被太子勒令低頭道歉,他這輩子都沒有如此難堪過,屈辱得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裡。
這對夫夫簡直欺人太甚。
寧繁的《心經》抄到了第十五遍,皇帝罰他抄完二十遍回去。
慕江擔心寧繁的手疼,回到偏殿捂著寧繁冰涼的手暖了一會兒,自己把剩下的五遍給寧繁抄了。
兩人字跡完全不同,皇帝一看就能看出來。也沒什麼關係,反正皇帝不捨得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