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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24:07 作者: 將欲晚
如今簌簌跟他回來了,他以為自己總算可以鬆一口氣,睡一個好覺了,可是醒來發現她不在,沒有人知道,那一刻他的心底是多麼的絕望。
他怕這只是一個夢。
他怕簌簌根本沒有和他回來,這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個夢。
是他臆想出來的夢。
「簌簌。」燕臻緊緊抱住陶令儀,「別再離開我了。」
「別再離開我了。」
陶令儀聽著他喃喃不斷的重複,差不多也能猜到他的心裡在想什麼,她抬手將他回抱的更緊,低聲安撫道:「我就再你身邊。」
兩人就在這裡,站著擁抱好久,直到燕臻的理智回神,他才緩緩鬆開陶令儀,「我先離開,你繼續沐浴。」
說完,又有些不舍地說:「我在寢殿等你,能不能快點回來。」
陶令儀有些無奈地看著他,再看自己身上濕漉漉的外裳,默了默,問:「你給我沐發,好不好?」
燕臻眸光一亮,「求之不得。」
於是,陶令儀解開衣裳重新回到浴桶里,鋪著花瓣的熱水將她再度包裹,燕臻坐在浴桶後面,從一旁的熱水桶里舀出一勺熱水,澆到她已經有些變涼的長髮上。
像是瀑布一般,熱水從頭頂灑落,洇濕了她的長髮,也澆濕了燕臻的衣擺和袖口。
可他渾似未覺,按著陶令儀的吩咐,認真地替她梳開長發,然後再用柏葉水澆洗,慢慢揉搓。
這是他第一次為女子沐發,洗的很慢,卻很認真,他不敢太用力,只怕會弄疼了陶令儀,又覺得頭髮太長,怕會藏污納垢,因此梳洗了一遍又一遍。
等最後一遍洗過,他用乾淨的帕子將她的濕發裹住,輕輕地擦。
等擦完之後,又換了一條,重複方才的步驟,因為他的東西很輕,除了頭皮微微有些酥麻的癢意之外,陶令儀幾乎沒有旁的感覺,她枕在浴桶邊,眉眼之間都是愜意。
等給她沐浴完,又擦乾之後,燕臻揉了揉酸麻的手臂,終於站起身,看著陶令儀舒展的眉目,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陶令儀早就感覺到他的動作,並不意外,甚至在他將要離開的時候,抬手扯住了他的手臂。
是挽留的意思。
燕臻垂眸,覽盡悠悠花瓣下的無邊春色。
手掌發熱,他順勢拖住陶令儀的下巴,再度低頭吻了上去。
唇舌交纏,這不是第一次。
可是在親吻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兩人之間流動,是溫柔,是情意,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沒有親很久,燕臻克制著自己的力道,很快就鬆開了陶令儀。
可是陶令儀仍有些氣喘,氤氳的水霧之間,她似乎看到了燕臻眼底的情緒。
「好了,再這樣下去,水都要涼了。」燕臻抬手伸進浴桶,感知了一下桶里的溫度,已經比方才涼了許多。
燕臻後退半步,轉身要離開,「我先出去,到寢殿裡等你。」
「簌簌,你風寒還沒好,別太……」
嘩啦——
驟起的水聲打斷了他的囑咐,陶令儀直接從浴桶里站了起來,從後面環抱住燕臻的肩膀。
原本只有衣襟和袖口被打濕,這下被陶令儀一抱,半桶水都澆在了他的身上,燕臻輕蹙了下眉,微沉了語氣,「簌簌……」
可還沒說完,便聽到陶令儀委屈的聲音,「你是不是想罵我?」
燕臻發現自己現在拿身前這個小女子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哪裡敢?」
說著,他抬起環在頸間的一雙玉臂。轉身面向她,與她認真對視,「簌簌,我是怕你著涼。」
大約是和燕臻待久了,這樣的姿勢和情景下,陶令儀竟然也顧不得害羞了,她死死抱著燕臻的脖頸不放,「我不想讓你離開。」
無奈,燕臻只能再叫人送熱水進來,而後將半濕的衣裳脫掉,抱著陶令儀再度進了浴桶。
溫熱的霧氣將兩人的身影遮住,若隱若無的,只有迷離喘/息。
直到半個時辰後,陶令儀才被燕臻從浴桶里抱出來,身上裹著柔軟的布巾,軟軟地枕在燕臻地臂膀之上。
燕臻還算顧念她的身子,知道她尚有風寒未愈,到底是沒有真的做什麼。
就算是只接吻,就足以讓陶令儀軟綿綿地掙扎不動,可即便如此,她也始終沒有鬆開抱著燕臻的胳膊。
燕臻隨便穿了一件衣裳,將陶令儀抱到寢殿的床榻上,陶令儀這才鬆開手指,安靜又乖巧地躺下,燕臻拉過被子將她蓋住,想要到偏殿將衣裳穿好,轉身之前,卻又被陶令儀扯住了袖口。
「怎麼了簌簌?」燕臻有些驚訝,原本以為陶令儀定然已經睡了。
卻不想她竟然還沒睡,聽到他的聲音,還竭力睜大了一雙杏眼,盯著他。
「怎麼了?」以為她是不舒服了,燕臻輕蹙眉頭,蹲到她的床邊,抬手貼住她的額頭,想要試一試溫度。
可是手背剛碰到她的額頭,就被陶令儀雙手抱住,「行昭哥哥。」
她輕聲地喚。
久未聽到這個稱呼,燕臻不由得一下子瞪大了雙眼,「簌簌,我……」
陶令儀知道他想說什麼,她輕笑著打斷他,溫柔道:「行昭哥哥,別怕。」
「我就在你身邊。」
最後一句話,像是一汪山中溫泉,飛快地注入了他的心臟,將他原本被凍得冰冷的血脈重新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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