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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19:21 作者: 三願大人
    太后這是生怕後宮不熱鬧呢!

    宋樂儀自是不摻和選妃,安靜的坐在太后旁邊,捏著一塊點心小口吃著。無意間的一偏頭,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她的視線。

    身量嬌小,容顏清秀,氣質婉約惹人憐。

    宋樂儀蹙眉,這不是上官江月麼?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成安帝,只見其神色淡淡,笑容溫和,並無中意的意思。

    宋樂儀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上官江月不能入宮最好,若是封了妃,以後在成安帝耳邊吹吹枕邊風,只怕上官曄在宣平侯府里的日子艱難不說,世子之位怕是也要丟掉。

    然而不等她鬆懈一口氣,就見文與德滿面笑容地俯身在成安帝耳旁低語:「陛下,這是宣平侯上官陵的三女兒,奴才聽聞其自幼芳名遠揚,彈得一手好琵琶,舞跳的也是極好。」

    成安帝抬起漆黑的眼眸,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文與德:「你倒是打聽得清楚。」

    文與德笑得諂媚:「奴才這不是為了陛下嘛。」

    成安帝笑了笑,文與德自幼伴他,忠心自是不必懷疑。更何況水至清則無魚,身邊人有點無傷大雅的小心思,他並不介意,有時候這貪心之人吶,比清廉之人,更好掌控。

    他抬腕嘬了一口涼茶,淡看了上官江月一眼,溫聲道:「既然如此,那留吧,就封為婕……」

    說到這裡,成安帝耳邊再次響起文與德的聲音,十分的合時宜:「稟陛下,上官姑娘是宣平侯繼室之女,生母曾為外室。」

    聞言,成安帝頓了頓,他攏了眉:「那便封為寶林吧。」

    以上官陵宣平侯的爵位而言,他的嫡女封了六品寶林,位分著實低了。

    另一邊,宋樂儀捏了捏手指,十分疑惑地看了眼文與德,他作為成安帝身邊的大太監,說話自是有一定分量的,後宮多少人爭著巴結他,也沒見文與德如此直白的為誰說過話。

    上官江月竟然搭上文與德這條線了?

    她眨了眨眼睫,扭頭看向上官江月,兩人恰好對視,只見上官江月慢慢揚唇,朝她彎出一個溫軟而得意的笑容。

    宋樂儀看懂了上官江月的意思,頗為無言,便彎了唇角,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人人皆道天家潑天富貴,只是這入了宮,有沒有命享還是另一回事兒。

    她垂眸,細白的手指繞著杯沿走了一圈,就上官江月這愚蠢腦子,怕是入了宮沒幾天,就得被惠妃和麗妃教訓得乖乖順順,服服帖帖。

    畢竟,柔弱可憐這一手,只有成安帝受用。

    *

    早在六月初的時候,成安帝遣人去幽州視察河道,宋樂儀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便動了心思,視察河道少則兩月,多則三月,而蜀國太子最多在燕京停留月余,正好時間錯開。

    宋樂儀覺得趙徹與虞日州還是不見面為好,燕京就這麼大點,兩人難免在哪個角落遇上,她又不能日日跟在趙徹身邊,萬一呢。

    於是她咬咬牙,便慫恿著趙徹去幽州,還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是幽州的胭脂特別好,她慕名已久,想要一盒。又說幽州風光好,她心馳神往,讓趙徹替她去看一看。

    趙徹雖然覺得她鬼話連篇,但耐不住她嘴巴甜,一連串沾了蜜的話兒,到底還是被哄著去了。

    一時間,燕京沒了趙徹的身影,仿佛瞬間沉寂下來,挺無趣的。

    天氣漸熱,宋樂儀整日窩在置了冰的屋裡,不太想出去玩兒。

    一連悶了半個月,到了六月末的時候,宋樂儀終於閒不住了,於是一日從明心堂下學之後,她便去了太液池。

    正逢太陽西落,晚霞艷燦,燒的半邊天際火紅,湖風涼爽,水面金光燦燦,風光正美。

    宋樂儀輕車熟路,繞了七拐八拐的假山就朝湖邊而去,忽然一道清冷聲音闖入耳中:「何事?」

    很熟悉,是上官曄的聲音,帶著點微不可察的嫌厭。

    宋樂儀動作一頓,還不來得及思索,緊接著又傳來一道軟喃的女聲,語調甚是可憐:「四弟,如今御選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陛下卻還沒有召幸過我。」

    「……」

    「四弟,你可有方法幫我?」

    「沒有。」

    宋樂儀蹙眉,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下,隨後踮著腳尖緩步循聲而去,躲在一座假山後面,透過縫隙望去。

    只能瞧見一道挺拔的青色背影,身軀擋了女子大半,隱約露出的幾分容顏,正是上官江月。此時她臉上正掛著溫軟的笑容,仿佛只是與弟弟閒話一般。

    宋樂儀扒著假山,耳朵一豎,一字不落地聽著兩人談話。

    「四弟,我與你至親骨血,我若登上皇后之位,定然不會忘記你的功勞。」

    聞言,上官曄抬著涼涼的丹鳳眼眸看她一眼,耐心已然耗盡,轉身欲走,卻不想被上官江月一把拉扯住了衣袖。

    她壓低著聲音威脅:「上官曄,你若不幫我,別怪我將那件東西公諸於眾。」

    上官曄垂下眼帘,勾出一抹冷笑:「隨你。」說著他便揮掉上官江月的手,大步離去。

    上官江月驚楞,似乎沒有想到他竟是如此回應,她怔了一會兒便反應過來,提裙小跑上前,攔住了人的去路,她不依不饒:「你若真如此不在意,又何必前來?四弟,你真的不怕別人知道你和徳王傅軒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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