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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2:00:28 作者： 鹿桃千歲
「音音？」
女人臉上覆蓋著氧氣面罩，她雙目緊閉，就這麼靜靜的沉睡著。
看到她的臉頰上，殘留著乾涸的淚跡，男人喉嚨滾動，仿佛有無數利刃洞穿他的身體。
秦妄言問邊上的護士，「音音，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病人的情況不太好。」
護士說道，「雖然她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危險期還沒過，我們會24小時關注她的身體情況。」
秦妄言就問，「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護士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病人難產，再加上，胎死腹中。陳白朮醫生雖然保住了她的性命，可她身體、精神上，所遭到損傷，是不可逆轉的。」
護士又將一張紙，遞給秦妄言。
「這是胎兒的死亡通知書，和檢驗報告，請您簽下字。」
死亡通知書和檢驗報告，被遞到秦妄言面前。
男人看到上面寫著胎兒的重量，身長，血型，等等詳細的資料。
秦妄言整個人，突然有些恍惚。
檢驗報告上，描述的這個未足月就死亡的孩子，是他的女兒！
如今，小金魚就變成了這幾行黑色的字，出現在他面前。
醫院還要他簽上自己的名字，以證明，身為父親，他已經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不在了！
秦妄言沒有伸手去接，對方遞來的那幾張紙。
護士又道：「秦先生，請節哀。」
秦妄言呵笑出聲來，「節哀？」
這如何讓人節哀呢？
他知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他自己也曾在地獄的邊緣走了一趟。
可他未足月的女兒，死在了沈音音腹中，連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
秦朝走上來，為秦妄言接過護士遞來的資料。
這時，摘下塑膠手套，換下手術服的沈辭，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
他開口道，「去看一眼小金魚吧，按照醫院的規矩，孩子的屍體會被送往冷藏室，等家屬聯繫殯儀館來取……」
秦妄言邁開步伐，從沈辭身旁走過。
小金魚被裝進了一個小盒子裡。
胎兒保持著側躺蜷縮的姿勢，仿佛還活在母親的羊水裡似的。
秦妄言望著自己的孩子，瞳孔猛地瑟縮了一下。
他耳邊，響起沈音音的話。
【小金魚她有著，和你一模一樣的眼睛，是碧螺春茶的顏色……】
然而此刻，這個孩子，連睜開眼睛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肯定有些，和秦妄言一樣顏色的眼睛，卻沒法用那雙眼睛，去看這個世界，和自己的爸爸媽媽了。
秦妄言的呼吸，變得黏稠起來。
在服用火蠍子的這些年來，他已經很久沒感受到寒冷，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可現在，他突然感覺到，有森森寒意，鑽進了他的身體裡，將血管里的血液，都給凍結了！
「秦朝，我好冷……」
這也是秦朝第一次，聽到秦妄言說他冷。
站在他身後的秦朝，大腦里一片懵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室內的溫度宜人，怎麼會覺得冷呢？
可秦妄言就是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無數冰棱在他的身體裡瘋狂滋長！
夜裡，加護病房內：
秦妄言打了一盆水，將毛巾浸濕後，就用濕毛巾，輕輕擦拭沈音音的臉。
他的動作輕柔，小心翼翼，又有些笨拙的，拭去沈音音臉上的淚跡和污漬。
第488章 六年後，換秦妄言來照顧她
秦妄言將沈音音身上的髒衣服脫下來，就看到了女人的小腹上，有一道泛紅的疤痕。
男人垂下眼睫，層層陰影覆蓋在他的瞳眸里。
沈音音沒法把小金魚生出來，最後，是沈辭剖開她的肚子，才將小金魚取出來。
如今，傷口已經被縫合上，只剩下一道蜈蚣般的疤痕，殘留在她的肌膚上。
沈音音的小腹還是微隆的，再過一段時間，小腹才會逐漸恢復平坦。
秦妄言忍不住伸出手，觸及沈音音白皙平坦的小腹。
他喉嚨一哽，眼眸里氤氳出了水汽。
秦妄言硬生生的把臉撇開，他再次拿起濕毛巾，給沈音音擦拭身體的動作，輕緩溫柔，有意避開，沈音音身上剛開過刀的傷口。
秦妄言端著臉盆，進進出出，他換了幾次水，又將沈音音的頭髮一縷縷的擦拭過去，再用吹風機給沈音音吹乾。
男人坐在病床邊，執起女人的手，擦拭的動作是那麼的仔細，他的腦海里浮現出當年，他躺在床上，難以動彈的時候，這個女人給他擦拭身子的場景。
那時候的沈音音雖然傻乎乎的，但她給秦妄言擦拭的動作，格外認真專注。
明明那時候，他們才剛見面，這個女人就把自己的一顆真心放在他身上了。
那時候，秦妄言雖然沒法動彈，卻能感受到，女人好奇又天真的目光。
「你看哪呢？」
「毛巾都涼了，你想凍死我？」
「毛巾太燙了，你快給我滾！」
不管他如何挑毛病，不管他如何怒吼，那個小傻子，都會在他身邊，無論他怎麼趕，都趕不走。
秦妄言的貼身保鏢全是男性，在他受傷昏迷期間，全由秦朝來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