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欠債

    「丫丫，你怎麼出來了，快進去。」

    周氏彎腰抱起丫丫，背過身，就想往屋子走。

    丫丫笑眯眯地攤開了手掌：「娘，我有錢，我們幫二哥還錢吧，之後再讓二哥去賺錢還給我們。「

    周氏睜著眼睛看著小女兒手上的六個銅板，忍不住抹淚道：「好好好，娘的丫丫有出息，讓丫丫幫二哥還錢，再讓二哥把錢還回來。」

    周氏擦擦有些濕潤的眼眶，嘆了口氣，把小閨女抱回房間裡，那六枚銅板終是沒有拿她的。

    她去柜子里把裝著公中財產的盒子和裝著嫁妝銀子的盒子都拿出來。

    倒到炕上，數了起來。

    「娘，我幫你數，我數數可厲害了。」

    丫丫脫了鞋子，小短腿盤起來，坐在周氏身邊。

    「一，二，三，四……」

    周氏那邊也在數，公中的銀子只有二十八兩六百五十四文，她的嫁妝銀子有三兩二百三十文，還有一個銀簪子，樣式普通，拿出去最多賣個四兩左右。

    加起來一共才三十五兩快三十六兩的樣子。

    距離一百兩可是還差六十多兩。

    周氏拿著銀子出去找到蘇老爺子，貼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些話。

    老爺子皺皺眉，顧不上再去打老二，看著來追債的人，打著商量：「你們看，這事發突然，我們家一時半會也拿不出這麼多錢，要不就先給三十五兩，剩下的，寬限幾天，我們慢慢再還？」

    大漢直接拿出一張欠條：「寬限？沒銀子？可以，欠條上白紙黑字地寫明了，今天是最後的還款日期，要是，沒有銀子還，就拿你們的小閨女和你家的田地來抵債。」

    「這上面可是有你兒子按的手印。」

    蘇老爺子接過欠條，看著上面的還款日期，確實是今天。

    大漢說的其他也都是實話。

    這年頭兒子是家裡的勞動力，就算再窮也沒人會賣兒子，可老二就這麼把他的閨女給賣了。

    還有他們家的田地。

    他們家二十多口人，可都依賴著那田地。

    蘇老爺子拿著笤帚的手又動了動，在老二身上抽了一下。

    重重地嘆了口氣。

    看向幾個兒媳婦：「你們還有多少私房銀子，都先拿出來吧，等以後有錢了慢慢還給你們。」

    周氏站在他身旁狠狠地瞪著地上的二兒子。

    怒喊道：「等著事情處理完了，看我不讓你爹打死你。」

    說著，對剩下的幾個兒子兒媳婦說道：「家裡公中跟我的嫁妝都拿出來了，一共就三十五兩多一點，你們把私房錢拿出來湊一湊，以後有錢了，都會還你們。」

    老大，老三和老四的媳婦看了一眼老二，轉過頭朝著房裡走去。

    蘇家要說有什麼最讓人羨慕的，就是周氏做主幫幾個兒子娶回來的幾個媳婦都是好的。

    妯娌之間相處和睦，平時工作也勤快。

    現在出事了，一說要拿私房銀子，哪怕一個個都心疼得跟滴血一樣，可也知道這是唯一的法子，沒有人說一個不字。

    老二媳婦更是早早就拿著銀子在一旁等著。

    丫丫就一直趴在炕上，把窗子撐起來看著。

    「老大媳婦拿了二兩銀子和一個有三兩多的銀簪子，還有一對銀耳釘，老二媳婦一兩銀子，一對銀耳墜……滿打滿算加起來就二十兩，還差四十五兩。」

    周氏和幾個媳婦就在院子裡面數著銀子，把所有的銀子都交到蘇老爺子手上。

    幾個大漢在一旁看著，其中一個看到了在窗子裡探著頭往外看的丫丫。

    這院子裡就她一個女娃。

    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就是蘇老爺子的小閨女。

    笑得意味深長地說道：「剩下的四十五兩銀子就不用你們還了，直接用你的小閨女來抵債吧，你這小閨女生得標緻，要是賣到那種地方去，應該能賣上四十五兩。」

    「呸！誰敢打我閨女的主意，我就跟他拼了。」

    周氏走過去把丫丫的頭推了進去，把窗放了下來。

    丫丫好氣地問著：「一一，那種地方是什麼地方？他們買像我一樣的小女孩有什麼用啊，我這麼能吃，不是會把他們吃窮了嗎？」

    ……

    一一全名一零一系統，來自二十一世紀，它的存在類似於家庭教師一樣。

    從丫丫出生開始就跟她綁定在一塊。

    聽著丫丫的話，無語了一陣，組織了語言，解釋道：「那個地方是一個對於女孩子來說很可怕的地方，去了那裡之後，不僅會天天挨打，一個不聽話就沒有飯吃，還會見不著自己的家人，以後你想回來都回不來了。」

    」啊？那我不要去，我不能讓他們把我帶走，可是我銀子不夠，該怎麼辦啊？」

    「有了，要不我去問沈慕晗借銀子，他們家有那麼多好吃的點心，肯定也有很多銀子的。」

    蘇老爺子也想到了沈家，對那幾個大漢說道：「你們先等一會，我這就去把銀子借回來。」

    為了防止他不在的時候，這些人會把他的小閨女給搶走，沈老爺子臨走的時候，走到房裡抱著丫丫一塊出去。

    丫丫被他抱在懷裡，看著自己爹爹的臉色黑沉黑沉的，伸手在上面一下一下地摸著。

    輕聲說道：「爹爹不生氣哈，我們去找沈慕晗就行，他肯定很樂意幫助我們的，等到借到銀子回來，我再幫爹爹一塊打二哥好不好？

    我給他講賭博的小故事，讓他嚇得以後都不敢賭博了，我還趕他出去幹活，讓他快點把銀子攢回來還給大家……」

    「好好好，待會丫丫就幫爹爹好好揍你二哥，讓他以後都不敢去賭博。」

    看到小閨女，蘇老爺子要狠狠地揍一頓老二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小閨女這麼乖巧懂事，這混帳兒子，竟然還想把她賣掉。

    借銀子的過程很順利，把銀子拿回來，還給了幾個追債的大漢，老大，老三，老四，老五聯手把人「送」了出去。

    關上了院子門。

    蘇老二蜷縮在地上，低著頭，都不敢看自己的家人。

    丫丫摩拳擦掌地走過來：「爹，您累了，我來幫你打二哥，我保證不會把他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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