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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12:02 作者: 醉酒微酣
拓跋泰一見此馬,眼神忽亮,趕緊走了過去。
「見過褚郎君。」阿羅憾行叉手禮,隨即介紹道,「此馬來自波斯,名叫什伐赤①,奔速極快且能日行五百里,是匹罕見的寶馬。」說罷把韁繩遞過去。
拓跋泰雖未言語,但接過韁繩便踩著馬鐙翻身上馬,然後打馬前行,瞬間奔馳起來。
阿羅憾見狀,對站在一旁的崔晚晚道:「小晚,你的郎君很喜歡這份禮物。」
崔晚晚得意洋洋:「那當然,也不看是誰挑的。」
阿羅憾笑道:「良駒還需遇伯樂,不枉我四處托人,千里跋涉回波斯弄來了這匹馬。」
「連伯樂相馬的典故都知道,阿羅憾你的中原話又精進不少呀。」
二人說著話的時候,拓跋泰已經騎著什伐赤跑了一圈回來,他勒馬朝崔晚晚伸出手:「上來。」
她把手遞過去,被他扯上馬背環抱在前,然後兩人共乘一騎往遠處走去。
說是要教騎馬,拓跋泰卻怕馬匹失控把人摔下來,於是在教了崔晚晚如何掌控方向之後,便留她獨自騎在馬上,自己則下地牽著韁繩慢慢走。
崔晚晚居高臨下地打量他,目光從挺拔的肩背落到勁腰,忍不住開口調戲:「前面是誰家的俊俏馬夫,快轉過臉來讓我瞧瞧。」
拓跋泰對她動不動的虎狼之詞習以為常,頭也不回地說:「你說是誰家的?」
「此地乃崔家馬場,剛好我也姓崔。」她拿著鞭子戳了戳他肩頭,「正是你的主家。」
拓跋泰聞言,側過半張輪廓分明的臉來,唇角勾起:「主家?」
「誒!」崔晚晚歡快答應,繼續調戲,「你看著倒還知情識趣,留在這裡養馬可惜了,不如來我房裡伺候呀?」
她玩心大起要演一出「俊馬奴與小娘子」的戲,他也樂意奉陪。
拓跋泰順著她的話往下接,反問道:「主家娘子要我如何伺候?」
「端茶倒水,捏肩捶背,暖床捂被……都可以。」
「不會。」他轉身把她從馬背上抱下來,奪過馬鞭輕輕在她身上抽了一下,不痛不癢的。
崔晚晚瞪他:「不會還打人,你這刁奴!」
這俊俏的刁奴仗著身高腿長不把貌美如花的主家娘子放在眼裡,反而步步緊逼,拿馬鞭捆住美人圈入懷中。
她氣得雙頰脹鼓鼓:「不帶這樣玩兒的!」
「老實點。」他把人扛上肩頭,還在她臀上打了兩巴掌,像個見色起意的惡漢,得逞般笑道:「這便把你這嬌滴滴的小娘子帶去馬廄,扔進草垛子裡好生蹂|躪一番,看你還敢不敢戲弄馬夫。」
崔晚晚一聽,想著馬廄里那股子臭味,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要他放自己下來。
最後她哭哭啼啼求了許久,「刁奴」才網開一面放她一馬,取消了馬廄那一出,領著她打道回宮。
只是進了宮,卻不是回長安殿,而是去了紫宸殿的內室,平時拓跋泰遇上朝政繁忙不回後宮,一般都歇在此處。
天色還未盡暗,殿裡已是燈火盞盞,琉璃雁魚燈上放置著紅蠟,御榻兩側添了一雙金鶴,施以金朱,以口銜香。畫屏金碧,旁邊立了一扇高鏡,再往內才是雕花龍床。
這扇高鏡不似尋常銅鏡,而是不遠萬里從拂林國②進貢而來,表面光潔如琉璃,背後塗抹銀漿,照出人影纖毫畢現,四周還鑲嵌了明月珠、夜光璧及珊瑚琥珀。
崔晚晚瞧著新奇,在鏡前左右旋轉,鏡中美人也隨之婀娜靈動。她嬌嗔道:「陛下這裡好東西真不少,長安殿都沒有這樣的鏡子呢。」
拓跋泰抬手輕輕敲了她腦門一下,笑道:「你要什麼朕沒給過?」
「那把這扇鏡子送給長安殿如何?」她趕緊摟住他胳膊央求。
「本來就是給你的,只是今日暫且放於此處,有用。」他笑得別有深意,「小碗可還記得答應了要送朕什麼?」
崔晚晚頓時一噎,嘴硬不承認:「我沒答應!」
拓跋泰也不急,徐徐開口:「你若出爾反爾,朕也不必言而有信,這扇鏡子——」
「郎君這是威逼利誘!」
「願者上鉤而已。」
……
拓跋泰坐於床沿,笑眼看那嬌氣美人緩緩靠過來,身子柔弱無骨,呵氣如蘭。
「妾慕君上,願薦枕席。」
說罷便坐在一側動也不動,噘著嘴賭氣。
「就這樣?」拓跋泰好心提醒,「朕記得當日晚晚遠比如今熱情。」
「你記得才怪!」崔晚晚氣呼呼的,「昏成那個樣子,當時來的是誰你都不知道,說不定還把我當成什麼青梅。」說著更來氣,抬腳就踢天子,「能與心上人共赴巫山,你樂壞了是不是?!」踢完尚不解氣,舉手還要打。
拓跋泰按住她作惡的手腳,緊緊把人箍進懷裡,瞧她醋意大發愈發歡喜,辯解道:「朕知道是你。」
他素來冷靜自持,隱忍又克制,再烈性的藥也左右不了他的意志,而這世上唯有一人能讓他理智盡失。
「只有晚晚才是我夢中的巫山神女。」他銜住她的唇瓣輕咬,「當日朕確實不甚清明,所以略有遺憾,晚晚幫朕補上這樁憾事可好?」
那太像一場虛無縹緲的夢,雖然美好卻總是讓人懷疑不是真實的,拓跋泰討厭這種抓不住的感覺,他想要實實在在地掌控,證明她就在身邊,她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