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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12:02 作者: 醉酒微酣
「哦?」崔晚晚站起身,緩步走到她跟前,把人從頭到腳打量一番,「你與世子不曾圓房, 怎麼會有身孕?」
她突然湊到韋清眉跟前,口氣嘲諷:「你偷人啊?」
韋清眉似是被她嚇到,驚慌後退兩步,不慎跌坐下去。
崔晚晚居高臨下看她, 紅裙宛若驕陽烈火, 一張美艷臉龐盡顯強勢。而韋清眉垂淚坐在地上,雙肩畏縮怯怯懦懦。
若有其他人在場, 必定以為又是貴妃仗勢欺人。
「妾……」
韋清眉張嘴想說些什麼,崔晚晚搶白道:「世子妃可要想好了, 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世子過世月余,你便有了身孕, 這可以是一件喜事, 也可以是一件醜事。」崔晚晚口吻輕蔑,目光像是在看螻蟻,「倘若這是個遺腹子,正好承襲世子爵位, 你下半輩子也有了倚靠。但你要說他不是江家的種,信不信用不著本宮動手,有的是人要拿你沉塘?」
韋清眉萬萬沒想到崔晚晚竟是這種反應,她五指抓緊袖子,抬眸一字一句地說:「這個孩子,是陛下允我的。」口氣幾乎可稱狂妄,挑釁味十足。
「那又如何?」
崔晚晚嗤笑:「你意思是你偷人能偷到天子,十分了不得?竟敢到本宮面前耀武揚威,你嫌自己命太長?」
餘光瞥見那碗沒吃完冰已經化成了水,崔晚晚順手端過,一把潑到韋清眉臉上,然後砸了瓷碗,舉著鋒利殘片貼到她頸上。
「你以為搬出拓跋泰我就不敢動你?」崔晚晚語氣冰寒凜冽,把利刃往前一抵,刺破皮膚,「你若識相,就滾回去好好養胎生子,本宮念在幼子無辜,放你一條生路。你要是不知好歹,非要來招惹我,本宮便讓你見識見識何為心狠手辣!」
「你該不會以為,這雙手沒沾過血吧?」崔晚晚在韋清眉頸部割出一道小口,瞧著血珠冒出來,她勾唇肖似閻羅殿艷鬼,冷冷威脅,「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韋清眉這才驚覺崔晚晚不是色厲內荏。
艷冠大魏的崔貴妃,並不是個只知以色侍人的草包美人,她是真的敢親手殺人。
韋清眉終於撕下偽裝,恨恨瞪著崔晚晚,不甘道:「我與他青梅竹馬,他待我是不同的,這個孩子也是他允我的!是他允我的——」說到後面竟然有幾分癲狂,「我為他守身如玉,我把最好的都給他留著……你不過是個殘花敗柳!有什麼資格在他身邊?!」
崔晚晚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她。
「臍下三寸之地便是你最寶貴的東西?」崔晚晚搖頭嘆氣,「你不把自己當人,別人也只會當你是個玩意兒,韋氏,你真可悲。」
不遠處走來一群女眷,漸漸靠近觀魚亭。
崔晚晚扔了碎片,直起身子扔下「好自為之」四個字,瀟灑離去。
與此同時,賜冰之後,拓跋泰私下召來白崇峻。
雖然把陸湛丟去了宗正寺,但他當初所提的「上察百官,下攝眾司,巡查緝捕,審訊詔獄」這些事,倒是提醒了拓跋泰,組建一支直接聽令於天子的繡衣使,迫在眉睫。
繡衣使不同於前朝御史,更不同于禁軍十衛,人數在精而不在多,並且要足夠隱秘,方便做一些不好拿到檯面上的事。拓跋泰雷厲風行,先是命白崇峻挑選合適之人,然後集中密訓。
但又在繡衣使頭領人選上犯了難。
拋開崔晚晚的未婚夫婿這一條,再沒有人比陸湛更能勝任,可拓跋泰想殺他還來不及,怎會把繡衣使交給他統領?所以只能暫由白崇峻先把人管著。
「陛下,臣要告病。」白崇峻這段時日可謂忙得腳不沾地,竟也學鄧銳那般扯著嗓子嚷嚷,「每天睡不足三個時辰,長此以往,臣就要英年早逝了。」
他一張白淨面皮變黑不少,眼底下也確有烏青。
「辛苦你了,再等等,待尋到合適的人再說。」拓跋泰先是安撫,又道,「朕看你龍精虎猛得很,一時半會死不了。」
白崇峻叫苦連天:「臣哪裡龍精虎猛了?精盡人亡還差不多。」
拓跋泰嗤笑:「你精神不濟怎麼還能日日去找房英蓮?她讓你精盡人亡的?」
「臣是去找她切磋武藝。」白崇峻當然不承認自己的小心思,狐狸眼轉了轉,「要不陛下讓她來給我做個幫手?臣實在是分身乏術,自顧不暇,力不從心……」
他絮絮叨叨得煩人,拓跋泰睨他一眼:「可。」
白崇峻喜出望外:「謝陛下!」
「不過,」拓跋泰豈會讓這隻老狐狸得逞,「你二人一同暫代繡衣使,她為主你為副,你一切聽她安排。」
白崇峻:「……」
今日帝駕本應回宮,但拓跋泰念著崔晚晚難得出來一回,眼見天色漸暗,索性讓其餘人都回去,而自己和崔晚晚悄悄在山莊住下。
堂堂天子,在凌煙樓前吃了個大大的閉門羹。
凌煙樓門窗緊閉,福全推了推只聽鎖鏈哐當作響,裡面一把鐵將軍看守,他又喊了半晌的門,遲遲才有人來,從內把兩扇門拉開一條縫,露出半張討喜圓臉。
金雪不敢看聖上,鼓起膽子對福全道:「大監,娘娘睡下了。」
「陛下來了,快把門打開!」福全使勁兒給小丫頭使眼色,埋怨她不懂事。
「奴婢打不開。」金雪奉貴妃之命違逆天子,怕得不行,瑟瑟道:「鑰匙在娘娘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