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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12:02 作者: 醉酒微酣
    拓跋泰想去拿她手中棋子:「不下了。」

    「不行!」她胡亂把棋子擺了個地方,氣勢洶洶,「這局非要贏你。」

    他垂眸一看忍俊不禁,這一子說她自投羅網都是輕的,簡直是自尋死路。

    「好,看你本事。」拓跋泰無奈,也「自殺」般落下一子。

    醉鬼胡鬧,他這個清醒之人卻要絞盡腦汁不讓她輸,簡直比贏棋還要難上一百倍。

    終於,在他持之以恆地自斷後路之下,崔晚晚險勝一子。

    拓跋泰認輸,自罰一杯。

    崔晚晚托腮盯著他看,眼神飄忽迷離,嘴角揚起:「我贏了,你得給點東西。」

    拓跋泰牽過她抱進臂彎,問:「願賭服輸,小碗想要什麼?」

    崔晚晚借酒壯膽,不假思索。

    「我要阿泰。」

    「朕?」拓跋泰只當她醉了說胡話,這般嬌憨神態實在惹人憐愛,於是故意引誘,「給你便是,自己來拿。」

    畫舫精巧,滿室香艷。

    春衫輕薄遮不住軟腰,綾羅透光擋不住玉肌。崔晚晚軟趴趴直起身子,跨坐到拓跋泰腿上,伸出手指在他胸口衣襟處一直戳,仿佛要摳個洞出來。

    「可是我不要別人的郎君,」她口氣委委屈屈,泫然欲泣,「我的只能是我的,除非我不要。」

    想起當初,二人尚未相識,可他二十多歲都沒婚配,恐怕就是心裡記著某人。他重情義懂避嫌,江恆在世之時不與韋清眉有來往,但如今阻隔已經沒了,韋清眉又慣常一副菟絲花的模樣,他難道一點也不心軟嗎?即便只是可憐她,隨手施捨照拂,可孤男寡女一來二去,難保不發生些什麼。

    以崔晚晚對拓跋泰的了解,她是不大信他會那麼迫不及待,不顧廉恥地在江府臨幸韋清眉。但那個胭脂印讓她噁心,宛如一抹蚊子血粘在白璧上,提醒著她那個女人可以輕而易舉地靠近他,也許正是她伏在他懷裡哭,才留下了痕跡……

    「如何不是你的?」拓跋泰見她睫毛掛著淚珠,伸舌舔掉,「小碗是朕的,朕也是小碗的。」

    「碗不能給別人用,你也不能給別人用。」崔晚晚使勁在他胸口按了按,瓮聲瓮氣,「這兒也是我的!」

    「是你的。」拓跋泰笑著肯定。

    莫說這顆心,整個人都是她的。

    崔晚晚這才稍微滿意了些許,但那個胭脂印太膈應人,火氣難消,乾脆扯開他衣襟把手放進去作惡。拓跋泰被掐得倒吸涼氣。她還嫌懲罰不夠,小手一路往下。

    「那君上的御筆是誰的?」她眼含秋波,看似懵懂無辜,實則惡劣不已。

    要害被拿捏住,拓跋泰動彈不得,咬著牙回答:「……你的。」

    「筆也不許給別人用。」

    崔晚晚的五分醉意化為萬分大膽,一邊親他嘴唇,一邊出言威脅。

    「不然我折了它。」

    第62章 生辰  吾愛晚晚,芳誕永好,……

    四月初九是貴妃生辰。

    大魏之前, 時人不興做壽。古語有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所以在壽辰這天要謹記父母生養的艱辛, 不宜宴飲慶賀。後來群雄逐鹿中原, 諸侯間來往常借著賀壽之名獻酒獻金,實則暗中謀事。比如春秋末韓國大夫嚴仲子請聶政刺殺俠累, 就親備酒饌、並贈黃金百鎰為聶母做壽。不知何時江南地區興起了「試兒」的風俗,漸漸傳到北方,也成為一種習慣,生了男孩的人家一般在孩子周歲這日, 把各種器物、干戈、弓矢等放在面前讓他抓,後謂之「抓周」。只是時人多給孩童過生,儒家始終提倡「哀思感懷父母」。

    拓跋氏祖上乃鮮卑人,沒有中原人這麼多講究, 一個部族要繁盛強大, 必然需要眾多人口,男人可以騎馬打獵和打仗, 女人則可以餵牛放羊、生育後代,所以無論族中誕下男女, 都是值得慶賀的事情。大魏高祖入主中原以後,總是在生辰這日召集群臣宴飲慶賀,群臣向皇帝賀壽, 並獻上珍寶美酒。上行下效, 貴族、朝臣也開始借著生辰禮的機會拉攏關係、廣交權貴。

    不過一直鮮有給女子做壽的人家。

    雖然稀少,但並非沒有。崔晚晚從前在家中都是要慶賀生辰的,她生來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兄長也待她如珠如寶, 所以每逢生辰這天,她總是穿戴一新,要吃湯餅和紅蛋,還能收到成堆的賀禮。

    可自崔母故去,她在宮裡已有四年不曾慶賀生辰了,就連元啟也不知曉她的誕辰是哪日。

    本以為今年也一樣,可她早晨才醒,剛剛翻了個身,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外面那人已聽見動靜撩起帳子探進來,俯身在她耳邊輕語。

    「吾愛晚晚,芳誕永好,生辰吉樂。」

    崔晚晚驚喜,睜眸含笑,張臂摟住他脖子。

    「謝謝郎君。」

    尚衣局送了新衣來,大紅錦繡裙衫,輕薄鵝黃紗帔,這般濃稠昳麗的顏色,也只有貴妃的傾城之貌壓得住,不至於讓衣裳喧賓奪主,反而是錦上添花,更襯得她穠麗艷美。

    待到梳洗打扮妥當,佛蘭仿照從前在崔府的慣例,煮了紅蛋和湯餅端來,拓跋泰還親手剝了蛋餵到她嘴邊。如此盛情難卻,她眉開眼笑地吃完,不一會兒卻摸著腰站起來,直嚷嚷肚子要撐破了。

    「呸呸,生辰吉日亂說什麼!」佛蘭恨不得堵上她的嘴。

    崔晚晚吐吐舌頭,趕緊拉過拓跋泰擋在身前,一副找到靠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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