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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12:02 作者: 醉酒微酣
不知該如何面對崔晚晚,拓跋泰好幾日都不去長安殿。
她氣性那麼大,估計再不理他了……
「陛下。」
這幾日聖上總是陰沉著臉,福全伺候得小心翼翼,恭敬稟告道:「貴妃娘娘請您去用晚膳。」
拓跋泰正在批摺子,聞言停筆,筆尖落下一團紅稠硃砂。
「……為何?」
半晌,拓跋泰如此一問。
福全愣住。他哪裡知道為何?後宮娘娘邀寵,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興許是娘娘幾日未見陛下,思念您了。」福全斟酌著回道。
那人一貫沒心沒肺的,她會想他?何況他還那般粗暴對待她,她恐怕正恨得牙癢。
拓跋泰半點也不信,可仍是有些期盼,於是扔了御筆。
「擺駕長安殿。」
第55章 上巳 娘娘裙下之臣……數不……
大魏廣通商貿, 四方來儀,所以飲食花樣繁多,天南海北之物匯集, 連胡食也應有盡有。
拓跋泰喜食肉與胡餅, 而崔晚晚口味偏甜,兩人總是吃不到一處去。每次天子來長安殿, 佛蘭都吩咐小廚房另做幾樣合他口味的菜。
今日也一樣,膳桌上擺著羊臂臑跟胡餅,還有桑落酒。
不一樣的是只放了一副碗筷,並不見崔晚晚, 而且長安殿侍女宮人皆是一臉冷色,佛蘭橫眉冷對自不用說,連那個叫金雪的圓臉丫頭也敢鼻孔朝天。
瞧見眾人臉色,拓跋泰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不速之客」。
內室響起輕微動靜, 拓跋泰繞過膳桌, 挑起水晶帘子進去。
室內香霧裊裊,晶珠碰撞脆響, 倚在貴妃榻上的美人卻充耳不聞,只顧看書, 餘光瞥見來人把書重重一擱,轉過背去只留個後腦勺給看。
拓跋泰走近,盯住她髻上的一支步搖, 金蝶薄翅隨美人氣鼓鼓的吸納而微微發顫。
「叫了朕來, 又不說話?」
他屈膝而上,俯身貼過去。崔晚晚不搭腔,還是背對他。
他輕輕攬住她的腰,掌心的嬌軟填滿了這幾日內心的空洞惶惶, 低聲道:「那日失了分寸,朕給你賠不是。」
依舊不理,跟個木頭人似的。
「晚晚,朕知錯了。」
「哼。」
天子百般賠禮,做低伏小也只換來美人一聲冷哼。
只要她肯理人,即便要拓跋泰剖心挖肝都使得,他去親她肩頭:「朕讓你隨意打,咬也成。」
崔晚晚瓮聲瓮氣道:「一身厚皮誰稀罕打你,我嫌手痛。」
「只要你消氣,如何都使得。」
「陛下說話算話?」她這才轉過身來,美眸圓瞪,仍是氣鼓鼓的。
「天子一言九鼎。」
「那——」
她撐起半邊身子,羅衫微松,耳畔落下一縷發,不是那種正襟危坐的端莊肅美,而是嫵媚中帶著幾分隨意親昵。
「你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你先答應我!」
崔晚晚揪住他的衣襟,非要他先答允了才說是什麼事。拓跋泰垂眸瞧著胸前一雙玉手,柔若無骨,指尖丹蔻艷麗,看起來溫柔無害,卻最能讓他痛不欲生。
拓跋泰抬眼看她,目光灼熱,仿佛要把她盯出兩個洞來。
難道她已經知曉了陸湛之事?要為他求情?
呵呵,郎情妾意,好一對苦命鴛鴦……
「你答不答應?答不答應——」崔晚晚半晌得不到他的首肯,氣得撒手,「癩皮狗!」
罵完人還不解氣,狠狠踢他一腳。
這一腳仿佛讓拓跋泰回神,他咬了咬牙,極為緩慢地吐出兩個字:「……你說。」
她變臉比變天還快,一轉眼笑靨如花,仰頭親他唇角。
「上巳節我要出宮玩兒。」
始料未及,拓跋泰一時怔愣。
「你怎麼這幅表情?又想耍賴?」崔晚晚一臉狐疑,摟著他脖頸撒嬌,「陛下金口玉言,可不許反悔!」
拓跋泰暗暗鬆了一口氣,繃緊的肩背也放鬆下來,反手抱她入懷:「不悔。」
兩人算是和好,但崔晚晚怨氣難消,對天子頤指氣使,不僅要他端茶遞水,還喊他捏肩捶背,拓跋泰自知理虧,任勞任怨地伺候她,未有怨言。
拓跋泰以為這遭就這麼過去了,誰知到了安寢之時,才驚覺方才只是小懲大誡,真正的折磨在後頭。
崔晚晚拿了藥讓他擦。
掌下是她一身雪膚玉肌,稍微摩挲,她就如小貓般細聲哼哼,勾得血氣方剛的天子愈發火盛。
「好了。」直到他箭在弦上,她卻披好衣衫,若無其事道:「臣妾要睡了,陛下請便。」
他一時僵在原地。
她拿眼撩他,陰陽怪氣:「臣妾傷勢未愈,伺候不了陛下。」
錯在他。拓跋泰只能忍下。
一次便罷了,誰知她夜夜如此,每天都請拓跋泰來長安殿,花樣百出極盡撩撥挑逗,就是不許他近身如願。害得威儀堂堂的天子日日都用冷水沐浴。
三月三,上巳節。
春月時節,桃紅柳綠,京中男女都要外出踏青。大魏先民認為此日以香藥沐浴,能祛污除病。
「《鄭風》有云:溱與洧,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蕑兮。」崔晚晚給金雪銀霜講典故,「所以你們看外面的人都手持蘭草,便是出來遊玩幽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