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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12:02 作者: 醉酒微酣
「懇請天子,放還吾妻。」
陸湛以為拓跋泰不會拒絕。陸氏百年根基,監聽百官、刺探情報自有門道,而新帝太需要這樣一群人,他們比普通斥候更會隱藏,又比尋常刑官更加狠辣,不僅能監視探聽,甚至構陷嫁禍、刑訊逼供……歷朝歷代,都是他們做盡見不得光的骯髒事。
他手中的冊子便記載了朝中重臣的諸多隱秘。
陸尋真背棄祖訓重拾舊業,只為和新帝做一樁交易,他要換崔晚晚。
天下與貴妃,江山與美人,孰輕孰重?
帝王心中應該都有一桿秤。
……
長安殿。
佛蘭正在整理從崔府拿回來的物件。崔父調任回京,雖然不能時常見面,但總是托人帶東西到長安殿,有時是吃食點心,有時又是衣裳首飾,儘管宮裡不缺這些,但總歸是父親的心意,崔晚晚收到禮物總是十分歡喜,拓跋泰也由她去了,並不多問。這一回送進來一些小玩意兒,多是崔晚晚從前留在家裡的,外加幾本雜書。
崔晚晚看著那些已有年頭的舊東西,回憶起童年不免感慨萬千:「一轉眼就好多年了。」
「那可不是,娘子下個月就要滿二十了。」佛蘭摸著熟悉的布偶笑,「這還是我做給您的呢,這麼久了還沒丟呀。」
「姐姐送我的,我可不敢丟。」崔晚晚親熱攬住她,「要永遠留著。」
「咦?這本書……」佛蘭拿起了那本《論衡》,想了半天道:「好像是陸家公子送來的吧?」
「是嗎?」崔晚晚也不大記得清了,接過來一翻,果然看到陸湛的字跡。
「我想起來了,當時他說有本不宜與外人觀的異書,我還以為是什麼風流話本子呢,要不就是春宮畫兒,好奇得不行,非要他借給我瞧瞧。哪知送來這麼本老學究,我那會子沒耐心瞧,隨手就扔旁邊了。」
佛蘭忍俊不禁:「你呀你——」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才好。
正好此刻閒得無聊,崔晚晚索性拾起這本《論衡》看起來,許是年紀漸長心境不同,她竟然覺得此書十分不錯,漸漸入迷。
拓跋泰陰著臉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美人手捧從前情郎的信物,看得津津有味的場景。春榻小几上還擺著些沒見過的陳年物件,約莫也是以前小兒女互贈的玩意。
妒火中燒,他三兩步過去,一臂就把東西拂落在地,接著抽走她手裡的書,重重扔去牆角。
崔晚晚被嚇了一跳:「你幹嘛——唔!」
暴雨般的吻劈頭蓋臉砸來。
第54章 失控 你叫誰夫君?
拓跋泰從來沒這麼失控過。
「疼!疼——阿泰我疼——」
崔晚晚覺得自己要被他生吞活剝了, 往常她哪怕只是皺一下眉頭,拓跋泰也會放輕動作,生怕傷著她。可今日他對她的哀求充耳不聞, 隨心所欲大開大闔, 大有要把她拆骨入腹的架勢。
崔晚晚察覺到他的反常,雖不明所以, 但為了自己好過些,努力放軟身肢接納逢迎。
……
可今夜委實難熬,崔晚晚只覺自己就快油盡燈枯,身後那人還不停歇。
她淚眼朦朧, 嬌聲喚他:「夫君……」
拓跋泰喘息粗沉,胸膛上下起伏,咬牙切齒:「你叫誰夫君?」
「……你呀。」崔晚晚咬唇忍痛。
「只有我?」他愈發兇狠,「有沒有別人?!」
她急急點頭又搖頭, 淚珠亂飛:「只有阿泰!阿泰才是我夫君, 沒有旁人……」
「晚晚要記牢自己所言。」
……
第二天崔晚晚連床也下不了。
金雪銀霜只見佛蘭姑姑取了好幾瓶藥,獨自走進內室放下重重幔帳, 把其餘人都擋在外面。兩個小丫頭豎起耳朵聽動靜,只能隱約捕捉到隻言片語。
「嘶——輕點輕點, 疼著呢……」
「他還是不是人?!」佛蘭驟然怒罵,「把您當什麼了?這般作踐人!」
「平時也不這樣,昨夜突然發了瘋……你是沒瞧見他那副樣子, 紅著眼睛瞪著我, 像是跟我有血海深仇,一張嘴又跟頭狼似的,啃得我骨頭都要碎了,簡直沒人性!」崔晚晚也跟著一起罵, 「你說得對,他配當什麼人,狗都不如!」
「本以為是個好的,沒想到也是這種德性。」佛蘭一邊上藥一邊惋惜,「倘若換做陸家公子,肯定待您好得多。」
「想換也換不了呀。快扶我躺下,我先歇會兒,你去打聽打聽昨天到底怎麼回事。」
可是拓跋泰如此盛怒,誰敢冒著殺頭的風險通風報信?一日過去,佛蘭什麼也探聽不到。
傍晚崔晚晚起身,金雪攙著她下床,銀霜在榻上鋪了厚厚的羽毛墊褥,靠上去猶如落進了輕軟雲彩之中。
「還是你們兩個小丫頭貼心,知道心疼人。」崔晚晚悠悠道。
「娘娘用些吃的吧。」
銀霜端來燕窩給她,一向活潑的金雪卻不言不語,默默在旁邊掉金豆子。
崔晚晚詫異:「小雪兒你哭什麼?」
不問還好,一問就像洪水開了閘,金雪哇哇大哭:「陛下欺負人!把娘娘打成這樣,太狠心了——嗚嗚,」她一抹眼淚鼻涕,「奴婢以後會保護好娘娘的!」
崔晚晚本來有些鬱結,這會兒被小丫頭的反應弄得哭笑不得,反問:「你要怎麼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