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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12:02 作者: 醉酒微酣
    「貴妃為朕添了幾分勝算。」拓跋泰不願說得太明白,吩咐道:「仲祺,叫房英蓮來此。」

    鄧銳不服:「陛下有事吩咐臣即可,她一個女人能有什麼本事。」他始終耿耿於懷武藝輸給房英蓮,想在其他事上爭個第一,找點面子回來。

    「你別小瞧了她。」拓跋泰想著還是要安撫一下這魯直將軍,「朕另有軍機給你。」

    只要不被房英蓮越過地位,鄧銳就滿意,他突然問道:「臣要是此戰得勝,能不能向貴妃娘娘討個賞?」

    南征北戰多年,他從未開口討要過官爵,拓跋泰略有訝異:「什麼賞還要貴妃給?」

    「嘿嘿,」鄧銳一張黑臉也略顯羞澀,撓著頭不好意思,「我在行宮跟娘娘身邊的侍女好上了……我想討她回家當個婆娘。」

    佛蘭?還是那兩個小丫頭?拓跋泰失笑:「貴妃的人朕管不著,回京你自己說去。」

    「那陛下要幫我說好話!」

    「可。」

    鄧銳得了允諾,興沖衝去找房英蓮了。

    此次出征,拓跋泰留了白崇峻率領禁軍留守京城坐鎮,自己則帶了鄧銳的龍武軍,以及暫歸房英蓮所管的神威軍,而且還只是一半,統共才五萬人馬。並非是他不想多帶,實在是大魏疆土遼闊,他不能顧此失彼,必須鑄成鐵桶才不會給人可乘之機。

    并州刺史叫呂揚,據說是呂布後人,他管著十萬并州駐軍。大魏要打胡夏,呂揚便在上郡集結了人馬應戰。并州軍名義上雖是大魏的,實則一直由呂家人掌控,歷來認錢不認人,只要給足了錢,言聽計從。從前江肅要用并州軍,可沒少給呂揚好處。

    鄧銳找到房英蓮的時候她正在練武,一招一式頗為利落有力。他大步過去鼻孔朝天:「陛下找你。」

    房英蓮倒是不在意他態度惡劣,只是到底介懷房牧山被他和白崇峻所傷,回答也是冷冷的:「知道了。」

    看在她救人有功的份上,拓跋泰網開一面不再追究房牧山行刺之事,還破例讓太醫署的醫官去將軍府問診。經太醫妙手回春,或者是房牧山命不該絕,他前些日子居然醒了,只是心智受損前塵盡忘,與七八歲孩童無異。

    房英蓮很滿意這個結果,爽快兌現承諾,入軍效力,她武藝高強為人大氣,很能服眾。即便有不服的刺頭,被她打一頓也服了。

    「參見陛下。」

    房英蓮來時,拓跋泰正在看輿圖,他聞聲抬頭,問:「并州軍中的人都見過了?」

    房英蓮點頭:「見過了。」

    「印象如何?」

    房英蓮略微思索,回道:「貪財好鬥,騎兵很強。」

    正因并州騎兵出眾,所以江肅打匈奴才要借用他們,但并州軍唯利是圖,在外名聲不好。

    「呂揚此人,你若與之一戰,勝算多少?」

    房英蓮回想剛才見到的九尺大漢,保守估計:「單打獨鬥的話,五六成吧。」

    「好。」拓跋泰相信她的實力,「朕給你三萬人馬,你只需守住上郡,若是呂揚有異,該殺便殺。」

    「是。」房英蓮遵命,問:「陛下可是要親赴邊關?」

    拓跋泰點頭。

    她沉眉勸道:「不妥。陛下予我三萬人馬,只帶兩萬人前去,而江太傅至少能借走五萬并州軍,此去定邊城人煙稀遼,我等尚不知胡夏有無埋伏,倘若兩面夾擊,陛下便是腹背受敵,您的兩萬人能撐多久?」

    「不如陛下在後安定軍心,我領兩萬人馬去邊關。」她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勢令人欽佩。

    「他們要的就是朕去。」拓跋泰目光落在輿圖之上,堅毅如磐石,「此戰,朕必親往。」

    大軍休整兩日之後,江肅帶了六萬并州軍,與拓跋泰帶的兩萬人,統共八萬大軍,拔營前往定邊城。

    住進定邊城的第一日,江肅就因「年邁體衰」「水土不服」而病倒了,拓跋泰去探望過兩次,皆是起不了身,更別提騎馬打仗了。

    他是真病假病,拓跋泰心中有數,並不揭穿,而是手書一封讓人送去胡夏國主赫連渤處,然後練兵等待出戰。

    與此同時,京中各家女眷已在宮中抄經七日了,眾人本想著早點抄完早些歸家,可經書絹帛源源不斷送到三清殿,抄完一卷還有下一卷,而崔貴妃就是不明說抄到什麼時候是個頭,甚至還起了興致要給將士們縫冬衣,又命人送來布匹棉花,一副把眾女當騾子使的架勢。

    有些人率先琢磨出不對勁來,於是這日,幾位命婦一齊求見貴妃。

    崔晚晚也不躲,大方召見。

    這些時日她一掃從前妖冶姿態,素衣簡飾,日日在三清殿陪著眾女抄書,端的一副誠心祈福的模樣。

    「賜座。」崔晚晚目光掃過這幾人,對她們丈夫兄弟的官職一清二楚,不外乎都跟江肅有牽扯。她心中瞭然,先聲奪人,「諸位的冬衣都做好了?」

    兵部陳侍郎的夫人起身回話:「臣婦慚愧,冬衣尚未縫完,只因眼睛有些疼……做針線就慢了些。」

    「哦?既是眼睛不適,那請太醫來瞧瞧吧。」崔晚晚在吃住上並不苛待眾人,求醫問藥也無不可。

    陳夫人碰了個軟釘子,不好再說什麼,謝了恩又坐下了。

    這時,另一個命婦幫她解釋道:「啟稟娘娘,陳夫人並非得了眼疾,而是掛念家中襁褓稚兒,每夜暗自垂淚,這才哭壞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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