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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12:02 作者: 醉酒微酣
    怪不得不許他近身,原來是怕他看見這幅樣子。

    「叫你別擠我……」崔晚晚不敢看他,低頭扯過被褥把自己遮住,故作嬌蠻,「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拓跋泰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心痛之餘又像烈火灼燒,胸口鬱塞酸苦,五味雜陳。

    「晚晚。」

    他低低喚她,傾身過去抱住她,密密的吻從發頂一路向下,親過她的眉眼鼻唇,又拂過頸上傷痕……

    他如此溫柔又小心翼翼,就像捧著至寶,虔誠膜拜。

    「好醜啊。」崔晚晚害羞捂臉,還想蒙他的眼,「你不要看了。」

    拓跋泰還是用唇舌表達他的喜愛:「不醜,朕說過,晚晚的每一寸一分都很討人喜歡。我很喜歡。」

    ……

    「阿泰!」他的吻令人意亂情迷,崔晚晚急促驚呼,倉皇搖頭,「不行、那兒不行——」

    拓跋泰抬起頭來,目光灼灼,柔情安撫。

    「晚晚,我想讓你快樂。」

    第40章 雪兔  他真是狗!

    直至第二日, 崔晚晚還覺得自己臉頰發燙。

    拓跋泰那混帳,居然……他真是狗!

    她一開始還咬唇隱忍,接著嗚嗚咽咽, 最後簡直如在雲端飄搖, 什麼都拋到九重天外,不知今夕何年, 更不知身在何地。

    偌大的宮殿充斥著一種濃郁膩香,龍床簡直沒地躺,天快亮的時候拓跋泰把人抱到榻上囫圇睡去。

    她睡到中午才起來,金雪銀霜進來服侍, 整理龍床的時候,金雪那小丫頭片子納悶:「是水打翻了麼?怎麼全濕了?」

    崔晚晚簡直無地自容,捂臉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不對!先把拓跋泰那廝埋了!

    今年冬雪來得早,而且下得大, 不過一夜功夫, 四處皆已銀裝素裹,遠山茫茫。男人們對雪地狩獵樂此不疲, 天天早起就往山林中去,而女人們都躲在宮室內取暖。

    飛霜殿的地下有熱泉淌過, 無需地龍也如四月春暖。崔晚晚住在這裡心安理得,學著拓跋泰「鳩占鵲巢」,儼然把天子寢宮當成她的長安殿, 樗蒲葉子牌等東西散落一地, 鬧夠了還招呼著金雪銀霜到庭院去玩兒雪,若不是佛蘭在旁虎視眈眈,她早就手癢地去打雪仗了。

    「老實坐著!」

    大宮女猶如整個長安殿的鎮宅獸,她一板起臉大伙兒都發憷, 連崔晚晚也不敢放肆,規規矩矩坐在那兒由她上藥。

    佛蘭簡直魔怔一般,治傷祛疤的藥一天要給她塗七八次,崔晚晚覺得自己好比藥材柜子,熏得鼻子都快失靈了。

    「也不知這藥管不管用,」一向理智的佛蘭甚至懷疑起太醫署的醫官來,「這兩月都還好,橫豎天冷,穿厚衣裳就遮住了,若是明年開春疤還在,您就讓陛下把那群庸醫都砍了去。」

    崔晚晚忍俊不禁:「你以為是一群竹子呢,說砍就砍。」

    「就砍!」佛蘭也是有脾氣的,堅持己見,「連點小傷都治不好留著何用?大不了我自個兒去求陛下。」

    崔晚晚哄她:「好好好,砍砍砍。」

    正說著話,拓跋泰竟然回來了,踏進殿門捲起一陣風雪。

    「晚晚要砍什麼?」

    他披著玄色鶴氅,戴了風雪帽,只見頭頂肩上都落了厚厚的雪,想來是在雪地里待了不短時間。

    「才不是我呢。」崔晚晚眯眼笑,「佛蘭姐姐看宮裡的竹子不順眼,盤算著要全砍了。」

    佛蘭惱怒瞪她一眼,礙於皇上在此,卻也不便說什麼。

    內侍上前伺候拓跋泰更衣脫帽,他解了大氅便走到崔晚晚跟前,把手中拎的東西往前一遞。

    「你看。」

    崔晚晚定睛一看,竟是只毛茸茸的短尾雪兔,此刻被拓跋泰捏著長耳朵,唇鼻翕動,看起來戰戰兢兢的。

    「送我的呀。」

    她伸手就想接過來抱進懷中,拓跋泰卻不依,抓著雪兔解釋:「野兔子凶得很,當心蹬你,先找個籠子關一陣再說。」

    「哦。」崔晚晚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忍不住去摸了摸,感慨道:「好軟。」

    拓跋泰見她歡喜自己也高興:「想著你喜歡,特意捉了活的回來。朕今日還獵了幾隻狐狸,到時候用皮給你做個暖脖。」視線落在她塗了藥的脖子上,深邃眼眸又泛起疼惜,「傷好些了嗎?」

    「不怎麼疼了。」崔晚晚沉浸在收到禮物的快樂中,軟綿綿地倚過去撒嬌,「您給我吹吹就更不疼了。」

    「娘娘使喚人的功夫日益精進。」

    雖然嘴上這樣說,拓跋泰還是湊過去,含著笑意吹了幾口氣。

    「沾了天子龍氣才好得快嘛。」

    雪天圍坐火爐飲酒吃熱鍋子是在再愜意不過的事了,崔晚晚心心念念了好久,終於在這日見到了。

    今天還獵到一頭鹿,所以廚下切了滿滿幾盤鹿肉送來,還有鹿血酒。

    可是她只能看著拓跋泰大快朵頤,因佛蘭擔心她胡吃海塞不利傷口恢復,所以這也不許她吃,那也不許她碰。

    崔晚晚可憐巴巴地開口,妄圖撒嬌換兩口肉吃:「我餓——」她委委屈屈的,還不等把話說出口就招來佛蘭的眼刀子:「想都別想!」

    崔晚晚簡直要哭出來,學著稚兒那般告狀:「陛下,你看她又凶我!」

    「都是為你好。」拓跋泰對她的把戲了如指掌,兀自痛飲一杯,唇角翹起,「也就她能管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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