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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12:02 作者: 醉酒微酣
她向拓跋泰施施然一禮:「臣妾梳妝來遲,萬望陛下恕罪。」一把嗓子嬌軟得可以滴出水來,還隱含著幾分委屈。
「無妨。」
拓跋泰竟伸手扶起她,然後把她拉至身側坐下,毫不避忌對她的偏愛。
兩人面上完全看不出吵過架。
崔晚晚乖巧依偎帝王身邊,道:「詩云『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房姐姐方才的劍舞深得精髓,本宮十分喜愛。來人,取七星劍贈予房姐姐。」
傳說歐冶子和干將鑿開茨山,放山中溪水引至鑄劍爐旁的七個池中,池子環列如北斗七星,故而鑄成的劍名為「七星」。
如此寶物,崔貴妃說賞就賞,眾人不禁咂舌。
「陛下不怪我僭越吧?」崔晚晚拉著拓跋泰的袖子撒嬌,嗔道:「劍舞這麼好看,臣妾都已經贈了禮,您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房大將軍還等著呢。」
呵,這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她作為貴妃如此「大度」,連姐姐都稱呼上了,就差明說不介意宮裡多個姐妹,竟然還催他賞賜?賞什麼?納入後宮為妃嗎?
拓跋泰心中冷笑,面上一派平和,道:「封房氏女為歸仁縣主,賜食邑一千戶。」
聽聞此言,房英蓮似是鬆了口氣,跪下謝恩。
大魏只有藩王之女被封縣主,拓跋泰此舉,一是表明他對房英蓮並無興趣,二是暗示房牧山的地位可同藩王平起平坐,比如鎮南王和江肅。
這下房牧山得償所願,縣主郡主都是主,他滿面喜色道:「謝主隆恩!」
房家兄妹高興了,可其他人就不滿了,比如崔晚晚。
什麼中秋宴請群臣,不就是要選秀納妃嗎?她梯|子都搭好了,拓跋泰這廝竟然不走,偏要從房頂跳下!
也不怕摔斷狗腿!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覺得大概是房姑娘不夠貌美的緣故,也罷,總之今兒在場佳麗無數,就不信選不出一個好看的來。
於是她說:「既然房縣主開了個頭,大伙兒也別拘著了,有什麼才藝儘管展示,陛下那兒有的是彩頭,保證人人有份,永不落空。」說完她笑盈盈看拓跋泰,「您說是吧?」
她簡直是把拓跋泰架在火上烤,拓跋泰自然不會當眾否認,於是道:「就按貴妃說的辦。」
一時間,眾女紛紛獻藝,詩書唱畫皆有,看得人是目不暇接。
崔晚晚一邊欣賞,一邊不忘「好心」向拓跋泰介紹:「跳舞的這位我認得,是王家七娘,年方十六,身嬌體軟,尤擅霓裳羽衣舞,想來——」
她話未說完就掩著嘴笑,拓跋泰睨她,她湊近咬耳:「應是比臣妾有力氣。」
其餘人坐的遠看不清,崔晚晚卻清楚看見在她說完這句話後,拓跋泰臉色鐵青。她得意洋洋,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王七娘之後又是袁三娘,她才名遠揚,書法造詣更是了得,現場作了一首七言詠月詩,並且左右雙手各執一支筆,雙管齊下同時寫字。
崔晚晚撫掌讚美:「真真不得了,古有曹植七步成詩,今有三娘雙管七言。」她才不管拓跋泰是不是火大,又是悄悄問他,「陛下不想感受一下這般妙手滋味嗎?」
她咯咯直笑,見到案桌上又甄滿一盅酒,又是一飲而盡。
漸漸地宴上熱鬧起來,拓跋泰也沒有拘著眾人走動,而表演尚未過半,還有大堆女子等著一展風采。不知不覺間,崔晚晚飲多了酒有些頭暈,於是喚來佛蘭陪她更衣。她離席的時候拓跋泰連眼神也未分給她一分。
在偏殿更衣之後,崔晚晚暫未回席,吩咐佛蘭去端碗醒酒湯,而自己則打算補一補喝酒蹭掉的唇脂。
她剛到妝鏡前坐下,便瞥見鏡中自己身後有個身影,驚得正要喊叫,卻被一掌捂住了嘴,然後來人把她按著趴在妝檯之上。
「唔唔!」
崔晚晚這才從鏡中看清來人,一身赤黃五爪龍袍,頭戴金絲翼善冠,英俊的面龐掛著冷霜,不是拓跋泰是誰?她不甘心地掙扎一番,意料之中的不起作用。
肩膀一痛,美眸盈淚。
抬起朦朧淚眼,她從鏡中看見他抬頭舔舐唇角,宛若捕到心儀獵物的凶獸。
「身嬌體軟?」
「妙手滋味?」
「嗯?」
狼獸的舌尖掃過她耳廓,毫不掩飾自己的惡劣:「貴妃難道不知自己才是最身嬌體軟,滋味絕妙之人麼?」
……
佛蘭端著醒酒湯回來,見福全守在偏殿門口,而其他宮人侍衛都被打發出院外。
福全沖她打手勢比劃,意思是陛下和娘娘正在裡面。佛蘭明了,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醒酒湯,知曉應是用不上了,覺得該換一碗十全大補湯才是。
疾風驟雨摧嬌花。
嘴上的掌甫一鬆開,崔晚晚提氣張口就要罵人,拓跋泰早就料到一般,手捏香腮覆唇過去咬住,直到她舌根發麻、氣喘不均才鬆開。
這下她是徹底沒有力氣張牙舞爪了,委屈抽噎:「你混帳……」
「朕是混帳。」拓跋泰捻著唇脂殘紅,眼尾都是饜足之意,「可你也只能雌伏在混帳身下。」
「我又不願,是你硬來!」
崔晚晚自覺見過大風大浪,即便泰山崩於前也能面不改色,在宮裡明爭暗鬥,她什麼時候落過下風?偏偏拓跋泰這廝不按常理,吵了架不打不罵,也不貶她去冷宮,反而半中攔腰拋下宴飲的臣子,跑來偏殿拉著她胡亂雲雨,害得她毫無防備,真是亂拳打死老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