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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12:02 作者: 醉酒微酣
    木門轟然倒塌,激起一地塵埃,拓跋泰踏著木屑入內,打算先手刃了那所謂的舊日情郎再說。

    這含香殿並不是正兒八經的寢殿,只做避暑之用,是故殿內陳設簡單,一眼便看得到底,崔晚晚獨自倚在榻上,守著一盞蓮花燈,搖著扇子若無其事。

    見到拓跋泰闖入,她不驚不喊,反而噙笑道:「喲,是什麼風把陛下吹來了?」

    拓跋泰沉著臉,先去窗邊檢查,又環繞屋內一圈,一無所獲。他走回崔晚晚跟前,只見她今夜雲鬢花顏,螢螢燭火之下,原本十分的顏色更有十二分的艷麗。

    她仰頭望他,狡黠的眼裡含著挑釁:「參見陛下。」

    嘴上說著,身子卻一動不動,也不行禮。

    拓跋泰俯身,只見他穿著窄袖圓領的荼白常服,腰扣九環玉帶,並未戴冠,掩去通身殺伐之氣,倒有些月下松柏的清冽文雅。

    「人呢?」他聲音沉沉,眸子裡也是山雨欲來的濃雲烏色。

    「什麼人?」崔晚晚揣著明白裝糊塗,「臣妾不曾見過別人。」

    拓跋泰冷笑:「你盛裝夜行,甩開侍衛宮人,獨自來此不是幽會,是作甚?」

    「真是冤枉。」崔晚晚委委屈屈,「臣妾不過是走累了,來這裡打個盹而已,怎麼就變成私會他人了?」

    「私會一事,貴妃娘娘可謂駕輕就熟。」拓跋泰見她抵賴,索性道,「尋真誤入蓬萊島,曾與你有過婚約的陸尋真,朕有說錯?」

    「嘖嘖嘖——」

    崔晚晚像蛇一般纏上他,貼耳輕佻:「沒想到正人君子的陛下,也會做出雞鳴狗盜、偷看家書的事來。」

    拓跋泰偏頭,冷冷躲開。

    好大的醋勁。

    崔晚晚暗自偷笑,又貼過去,柔媚無骨地倚著他胳膊:「今夜與臣妾幽會的確有一人。」察覺他手臂肌肉緊繃,她湊上去親他嘴角:「此人便是——阿泰。」

    說著只見她脫掉縵衫,橫著玉臂給他瞧:「喏,你看。」

    臂上印著口脂,原來方才的親吻聲她是自己發出的。

    她索性身子一倒跌進他懷中,由他抱住,仰面含嬌:「誰叫你躲我,若非如此,你又怎麼會來見我?」

    「陛下若不信,就搜我的身好了,從頭到腳好好查驗一番,如何?」她拉著他的手放到胸口,「誰管什麼尋真尋假,臣妾心中只記掛著您一個。」

    拓跋泰的心情忽高忽低,都被她一言一語牽引了,對她的頑劣又愛又恨。

    他索性含住喋喋不休的小嘴,略帶懲罰地狠狠咬吮。

    崔晚晚自知今晚是把他氣著了,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直到察覺他的手往下滑,才慌忙按住。

    「陛下,臣妾還未用膳……」

    好不容易設個局,腹中空空地等了兩個時辰,這會兒正餓得前胸貼後背,請恕她真的沒力氣侍君。

    拓跋泰氣她拿陸尋真引自己上當,更氣她和陸尋真定過親,雖然並未成禮,但焉知心裡是不是還對未婚夫念念不忘?是故也不買她賣慘的帳。

    「先還了朕這筆債再說。」

    崔晚晚被困於餓狼爪下。

    她哭唧唧:「陛下我錯了,我真的沒力氣,我還餓——」

    ……

    福全在含香殿外焦灼不已,一會兒擔心陛下盛怒之下把人殺了,一會兒又想陛下約莫是捨不得貴妃娘娘的,也許小懲大誡,可娘娘受得住嗎?陛下一箭能射穿一個人,臂力何等駭人!即便只是一掌,弱不禁風的娘娘也會被打骨折吧?

    不一會兒他就聽見殿內傳來貴妃的哭聲,更讓他心急如焚。

    此時,佛蘭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見他熱鍋螞蟻似的轉圈,淡然安慰:「殿中無事,叫人備水。」

    半個多時辰後,拓跋泰才小盡興一回,把哭哭啼啼的崔晚晚撈起來,在她頸側不輕不重咬了一口。

    「長記性了沒?」

    崔晚晚猶如水裡撈出來的魚,鬢髮洇濕,說都說不出話來,只得弱弱點頭。

    「乖。」

    拓跋泰拿自己外衫把她從頭到腳裹好,徑直把人抱出含香殿,坐上御輦。

    佛蘭回殿中收拾貴妃東西,只見春榻狼藉一片,襦裙衣衫都被撕破了,也不知當時是受了多大的力氣。

    她嘆著氣自言自語:「自作孽不可活。」

    話說崔晚晚被抱回皇帝寢殿,略微用了些粥點,正要請辭回摘星樓,卻又被拓跋泰扔到了龍床之上。

    可憐她那把好嗓子,到了第二天清晨全啞了。

    拓跋泰下朝歸來,見崔晚晚正在喝一盞湯水,他湊過臉去看,她識趣地餵了他一大勺。

    拓跋泰皺眉:「怪味。」

    「女人養顏補身子的。」她聲音還有些沙,「最最適合您了。」

    「說朕是女人?」拓跋泰見她還能拐著彎兒罵人,便知她沒有真的置氣,遂逗她,「貴妃可曾見過哪個女子如朕這般偉岸?小卯兒。」

    卯不對榫,這根榫十分得意洋洋。

    初識只覺這廝心思深沉不善言辭,如今才知他的好話歹話全在床榻上說了,簡直葷素不忌,什麼都能出口。

    崔晚晚媚眼一瞪:「那陛下又可曾見過哪個偉丈夫出爾反爾?」

    「並非是朕出爾反爾,朕給過你機會的。」

    拓跋泰知曉她不喜宮中,也曾真的打算放她出去,可誰知她竟折返回來自投羅網,他怎可能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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