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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12:02 作者: 醉酒微酣
拓跋泰生生挨了兩下,這才擋住她作惡的小手,道:「別打了,小心手也破了。」
崔晚晚還真覺得手有些疼,哼道:「我當然不像將軍這般銅頭鐵臂、刀槍不入了。」
拓跋泰也不還嘴,幫她把傷口處理之後,徑直半跪在她跟前,抬頭望著她的眼睛。
崔晚晚被他看得臉頰發熱,又有些心虛,故作兇相瞪回去:「怎麼?登基大典還未舉行,現在就著急拜見太后?」
「晚晚。」拓跋泰表情凝重,「便是明日了。」
「明日?」
「我已聯絡過先父舊部,以及當年與安樂王府有交情的老臣,再加上駐紮京畿的兵馬,聽我調動的有十二萬。」
他這麼一說崔晚晚就明白了,當日他拿走了玉璽,之後卻沒有動靜,但他不是沒有動作,而是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暗中做足萬全準備。
江肅千防萬防,卻沒有料到拓跋泰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布局。
崔晚晚歪頭一笑:「拓跋泰,你挺厲害呀。」
「你身邊之人是否夠用?」他捉起她的手,「明日兇險,我怕不能護你周全。」
「你當我崔家吃素的?」崔晚晚冷哼,「再說我是你什麼人,用得著你保護?」
她高高昂著下巴,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泄露了愉悅心情。
「你說是什麼人就是什麼人。」拓跋泰也不跟她爭,從懷裡掏出一條八棱瑪瑙手串套在她腕上。
崔晚晚舉起胳膊端詳,笑意掩都掩不住:「送我?黑不溜秋的,又不好看。」
「看不上便算了。」
崔晚晚連忙把手背在身後:「送人的東西哪兒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拓跋泰從前很討厭別人心口不一,但現在卻十分喜愛崔晚晚口是心非的模樣,一張冷肅的臉也浮起淡淡笑意。
「拓跋泰,我也會回禮的。」她收了禮物眉眼飛揚,「說到做到,等著瞧吧。」
二人相識至今,說她紅顏禍水也好,恃美行兇也好,總之拓跋泰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不管她再怎麼若即若離,他總是放不下她的。如今他也不求任何承諾,只是再三叮囑:「明天如果見勢不妙,你就先走……」
崔晚晚耳朵都被念起了繭子,見他滔滔不絕比佛蘭還要嘮叨,索性湊上去堵住他的嘴。
翌日,佛蘭來伺候梳洗的時候,發現崔晚晚竟已經起了,自顧自坐在鏡前梳理長發,嘴裡還哼著小調。
「心情這麼好?」
佛蘭納悶,絞了帕子給她敷臉,瞥見她赤著腳,便去拿鞋給她穿。
「咦,怎麼傷了?」
崔晚晚把腳縮了縮:「不知道怎麼弄的,別管這些了,你快拿禮服來。」
有貓膩。佛蘭一邊腹誹,一邊服侍她更衣戴冠。
一切妥當之後,崔晚晚乘上鳳輦,前往正殿。
第13章 登基 吾皇萬歲!
十三章
大典在內宮正殿舉行,只見丹墀之上,方晉傑身邊站著一個比他膝蓋高一點的小男童,想來便是選出的宗室子了。垂髫小童身著袞冕,因為是匆忙趕製的,尺寸極不合適,衣擺都長長拖在地上。
文武百官身穿祭服,頭戴武弁,羅列在螭陛兩側的台階上。
崔晚晚乘鳳輦緩緩而來,在此場合收斂了一貫的懶散模樣,身著華服正襟端坐,只見她薄施粉黛便顯出十二分的顏色,俊眉修目,腮粉唇朱,令人見之忘俗。
她餘光瞥見拓跋泰站在百官之中,高挺的身姿頗有些鶴立雞群之感。她保持目不斜視,只是鳳輦經過他的時候偷偷笑了一下,也不知他瞧見沒。
吉時一到,大典開始。只見禮部官員先主持了祭拜天地的儀式,然後唱念祝禱之詞,最後呈上了事先攥寫好的詔書。
此詔書並非皇帝遺詔,而是由中書省擬好,在新帝登極的時候向天下人昭告。四歲男童尚不識字,於是丞相方晉傑代為宣讀。
只見方相雙手捧起詔書,鄭重其事,站立面向文武百官,朗聲道:「先皇驟崩,歸於五行,奉大行皇帝之遺命,屬以倫序,擇宗室子弟入奉宗祧。」
他停頓須臾,念出下一句。
「安樂王之孫元泰,天稟仁厚,德器夙成,倫序當立,宜登大位。」
「元泰」二字落入不同人耳中,自然也是不同反應。
「那小娃叫什麼來著?」房牧山問左右官員,「朝中有安樂王此人?」
知悉當年事的官員驚訝:「十五年前安樂王府不是盡數都……」顧忌場合,到底沒有再說下去。
鎮南王頓覺不妙,打斷方晉傑:「方丞相!此詔書恐怕有誤,寫錯了名諱!」
方晉傑並不理睬,繼續讀到:「茲欲興適致治,必當革故鼎新……」
江肅則臉色清白猶如雷擊,反應過來後趕緊去尋拓跋泰的身影,卻不見他如往常一般,規規矩矩站在自己身後。
江肅心慌意亂,一轉頭竟看見不知何時拓跋泰已走上御路,只見他頭戴通天冠,身穿大裘冕,雙手在前托著一樽玉石方印,穩穩噹噹朝正殿而去。
「那手中之物是……」
「是玉璽!傳國玉璽!」
典禮伊始眾人都屏氣斂聲,漸漸地有些許討論聲在小範圍傳播,可也不知是誰喊了那麼一嗓子,文武百官頓時沸騰起來。
元氏子孫,傳國玉璽,承繼江山,莫非這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