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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12:02 作者: 醉酒微酣
江恆自我介紹道:「臣江恆,攜賤內韋氏拜見貴妃娘娘。」說罷與韋清眉一同叩拜。
「原來是江公子和夫人,快請起。」崔晚晚露出溫柔笑意,「令尊勤王有功,是大魏的恩人,本宮可不能受你們的大禮,相反,我還要好好感謝二位。」
「來人,去拿些上好的補品送給江公子和夫人,外加一尊送子觀音。權作今日的見面禮了。」她賞賜完還不忘問拓跋泰,「這些夠了嗎?」
拓跋泰只得回道:「娘娘仁善,兄長伉儷必定牢記娘娘恩德,感激不盡。」
「既然你說本宮仁善,那本宮也不罰這隻狗了,給它一次改正的機會。」崔晚晚把旺財又塞給拓跋泰,「我看將軍你知書達理,不如這樣,就由你來教旺財規矩吧。」
說罷她背手搖著鞭子施施然而去,留下拓跋泰抓著旺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江恆見狀說道:「既是貴妃娘娘差遣,阿泰你就去吧。」
「好,我命人送你們。」
拓跋泰抱歉地躬了躬身,隨即去追崔晚晚了。江恆和韋清眉則分別乘坐軟轎,沿原定路線往太極宮而去。
第9章 摘星 我很喜歡娘娘——……
拓跋泰到摘星樓之時,崔晚晚剛拆了髮髻還沒來得及換衣裳,他在門口瞥見裡面情景,頓時踟躕不前。
「磨磨蹭蹭幹嘛,還要我請你?」崔晚晚餘光瞥見他的身影,勾勾手指頭,「進來。」
拓跋泰進屋,佛蘭識趣退下。
崔晚晚嫌熱扯開衣領,露出一截雪膩粉頸,香汗濡濡。
「娘娘又想怎樣?」
拓跋泰把旺財放下,狗兒趕緊撒丫子跑到崔晚晚腳底下蜷縮著,委屈得不行的可憐樣。
「什麼叫我想怎樣。」這話崔晚晚就不愛聽了,她喝著茶吃著松仁糖,道:「別人夫唱婦隨地去見親爹,有你這個外人什麼事,不嫌自己礙眼?」
她眼光毒辣,嘴巴更厲害:「那個江夫人,是你的老相好吧?」
「娘娘慎言!」拓跋泰解釋道,「我與江夫人……」
「清清白白嘛,我知道。」崔晚晚搶白,還給他拋了一個媚眼,戲謔道:「就像你我之間那樣,清清白白的。」
拓跋泰沉默,這在崔晚晚看來就是心虛了,甚至還有點黯然神傷的味道。
她把手裡的糖一撒,氣呼呼的:「什麼眼光,哼。」
只要人美,一嗔一怒皆是風情萬種。
人生二十餘載,拓跋泰總是克制且隱忍的,他的生活沒有太多色彩,是單一的灰暗,即便濃烈,也只有戰場上的血紅。可崔晚晚卻讓他知道,世上有一種絕色,是「六宮粉黛無顏色」。
松仁糖「骨碌碌」滾到腳下,拓跋泰彎腰拾起,拈在指尖向崔晚晚走去,遞給她。
「幹嘛?掉在地上的我才不吃。」崔晚晚橫他一眼,又開始指桑罵槐,「連旺財都不吃,不像有些人,什麼生的熟的、叔的嫂的都看得上,生冷不忌。」
「臣小時候餓得狠了,跟狗搶過吃的。」拓跋泰這般說道,把松仁糖放進嘴裡。
「要死了你!髒不髒!」崔晚晚見狀急忙去拍他的手。
「跟活下去相比,髒算什麼。」拓跋泰泰然自若,抿了抿嘴,糖在口腔里化開,可說出來的話卻含著苦澀:「狗食是什麼味道我忘了,想來跟泔水差不多,但我記得曾有人予我一餐,這一飯之恩,當銘記於心。」
聽到這些話崔晚晚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鬱塞,但她硬撐面子不願示弱,刻薄道:「誰予你的?江夫人?施捨一頓飯你就念念不忘,別人當你乞丐而已。」
「別人當我乞丐,那娘娘當我是什麼?」拓跋泰步步逼近,身高壓迫得崔晚晚必須要抬起頭來,「今日娘娘話中有話,還搬出只狗當幌子,莫非是暗示臣當你的走狗?還是說——」
「你視我如所有物,不容他人染指?」
崔晚晚死鴨子嘴硬:「胡說八道,你也配?」
「哪裡不配?」拓跋泰眼神侵略,好似要把她拆入腹中。
崔晚晚被他擠得靠在桌沿,全憑一隻手在後撐著才沒跌倒,她美眸圓睜故作兇狠,但看起來頗有幾分外強中乾的樣子。
「你敢、敢動我?」
拓跋泰徐徐傾身,捏住她的下巴:「有何不敢。」
「拓跋泰你大逆不——唔!」
崔晚晚剛一張口,拓跋泰就往她嘴裡塞了一粒糖,她猝不及防,想吐出來的時候糖已經化開了,而且拓跋泰還緊緊攏住她的嘴讓她咽下去。
崔晚晚氣得要命,臉都漲紅了。
偏偏那始作俑者還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問她「好吃嗎」?
看著崔晚晚眼角泛紅要哭不哭的模樣,拓跋泰意有所指:「若說大逆不道,我看誰也不及娘娘。」
松仁糖已下肚,崔晚晚又掙不脫,索性狠狠咬住他的手掌,直到淡淡血腥味溢出來才鬆開,還頗為嫌棄地「呸呸」了幾下。
拓跋泰也不惱,瞟了眼手上傷口,學她的口氣說話:「我很喜歡娘娘——」
崔晚晚斜眼睨他:「?」
「氣急敗壞的模樣。」
天青色的蟹爪紋蓮花碗裡滿滿盛著松仁糖,圓溜溜的像是琥珀色的琉璃石。拓跋泰抓起些許捏在手裡,稍微用力便聽見咔嚓脆響。
「出殯那日,娘娘扔了不少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