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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12:02 作者: 醉酒微酣
    崔晚晚驚魂未定,那男人把她緩緩放下,笑眼寵溺:「小晚還是沒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

    小晚,喊得倒親熱。拓跋泰轉身就走,權當是做善事了,也不想去管什麼男女私會的醜聞。

    「將軍請留步!」

    沒想到那男人竟還主動喊他,拓跋泰回頭,言語生硬:「何事?」

    男人走近,毫不掩飾自己打量的眼神,就像看到一件待價而沽的器物,竟似中意一般,點著頭夸道:「久仰拓跋將軍威名,百聞不如一見,幸會。」

    拓跋泰可沒心情跟他寒暄,冷冷道:「我勸閣下還是省些功夫,若無要事便請回吧,萬一被人發現,這擅闖內宮私會嬪妃的罪名,誰也擔待不起。」

    這番話語氣頗重,男人聽了也不惱,反而笑道:「拓跋將軍多慮了,我夤夜而來,只是為了少些麻煩。」他拱手一禮,「聽小晚說將軍對她有救命之恩,我代她在此謝過。」

    拓跋泰冷淡看著男人,只見他約莫二十五六,面白俊秀風度翩翩,應是京城女子最心儀的貴公子模樣,他同崔晚晚站在一起如同一對璧人,頗為登對。

    說不清是不是嫉妒心作祟,拓跋泰把臉別開,敷衍道:「不敢當。」

    「你幹嘛謝他?要謝也是他謝我。」

    崔晚晚走上前踢了拓跋泰小腿一腳,道:「你怎麼跟我阿兄說話的,凶什麼凶!」

    阿兄?

    「看我,竟忘了自我介紹。」男人攏起長袖,合手見禮,「在下崔衍,乃是小晚之長兄。」

    清河崔氏之崔衍,三歲能詩五歲能文,是名聞天下的神童,十六歲即參加殿試,還被先帝欽點為狀元,在朝為官十載,如今是兗州刺史。仔細一瞧,兄妹二人長得有幾分像。

    「小晚,不可無禮。」崔衍斥責了一句,代崔晚晚賠禮,「她被家裡人慣壞了,將軍勿怪。」

    「原是崔大人,失敬。」拓跋泰終於緩和了口氣,態度也放柔,略有窘迫,「那我就不打擾二位敘話了,臣告退。」他沖崔晚晚一禮,準備退下。

    這時崔衍道:「夜已深,我也該走了。」他握了握妹妹的手,「小晚,保重。」

    「阿兄放心,你也保重。」崔晚晚神情不舍,但也沒多做挽留,而是吩咐道拓跋泰,「你替我送阿兄出宮。」

    拓跋泰遵命,帶著崔衍走出摘星樓,還欲送他到宮門口,卻被崔衍婉拒。拓跋泰也未堅持,既然崔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來,自然也出得去,他何必替人操心。

    二人就此別過,只是崔衍臨走卻託付了他一件事。

    「拓拔將軍。」貴公子崔衍誠懇道,「舍妹嬌縱任性,若有冒犯之處,請您多多擔待,這份恩情崔某人必定銘記在心。」

    面對崔衍突如其來的示好,拓跋泰並未放在心上,而是模稜兩可道:「崔大人言重,保護貴妃娘娘乃是臣分內之事。」

    「將軍留步,再會。」崔衍拉起斗篷遮住臉,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更鼓響起,已是三更。

    拓跋泰本該回去休整,可卻又回了摘星樓的偏殿。殿內燭火仍然燃著,崔晚晚坐在圈椅上,手托香腮,閉著眼腦袋一點一點的,應是困極了。

    他輕輕走近,身影擋住了大半燭光,影子把她整個人都圈了起來。垂眼靜靜端詳,他看見她烏黑的的發頂,雪白的後頸……

    「好看嗎?」

    崔晚晚突然抬頭,睡意還未完全散去,笑眼戲謔:「我還以為你會伸手呢。」

    拓跋泰挪開目光:「臣不敢。」

    「原是不敢,我還當你是不想呢。」崔晚晚站起來,上前一步猛然湊到他跟前,仰著頭問:「拓跋泰,你剛才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

    「騙人。」

    崔晚晚覺得拓跋泰長得有點太高了,可能有快九尺了,她仰頭仰得脖子都酸了,於是揪住了他的前衣襟踮起腳,道:「你是不是在想我?」

    拓跋泰目光淡漠,低頭看著胸口的小手,卻沒否認,而是說道:「臣送娘娘回寢殿休息。」

    「我不——啊啊啊,老鼠!」

    正說著話,崔晚晚眼睛餘光瞥見地上有一小團黑色,頓時嚇得跳起來,緊緊抱住拓跋泰,還把腿環在了他腰間。

    拓跋泰目光一掃就鎖定了方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燭台擲過去,只聽「吱」的一聲,老鼠被砸死在了牆角。

    殿內頓時漆黑一片。

    ……

    「娘娘可否放開微臣?」

    許久,只聽拓跋泰嘆了口氣,這般說道。

    崔晚晚使勁搖頭:「我不!」

    「那東西已經被打死了,娘娘可以下來了。」

    「我又沒看見!萬一沒死爬我腳上來怎麼辦?我不下去!」

    「……真的死了,我沒騙你。」

    「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反正我害怕!」

    崔晚晚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她生怕拓跋泰扔開自己,愈發摟緊了他,整個人在他前面拱來拱去。

    拓跋泰似是氣極了,咬著牙指名道姓:「崔、晚、晚!」

    「人家害怕嘛,拓跋泰,你抱我回去好不好?求你啦。」

    崔晚晚頗懂得如何以柔克剛,對著拓跋泰使勁撒嬌,直把他磨得沒了脾氣。

    「下不為例。」

    他將就著二人如今的姿勢,一隻手臂穿下去,摟住她的大腿,直接把人抱著坐進臂彎,另一隻手則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吹了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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