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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12:02 作者: 醉酒微酣
    她躲在被窩裡輕輕地笑,手指一路滑到拓跋泰的胸口,不輕不重地一筆一划寫著字,仿佛要將這個「晚」刻進他心裡。

    話說除了拓跋泰的義父江肅,聯軍的另外兩路人馬分別是鎮南王與房大將軍。鎮南王乃元啟叔父,生母位份低下,所以剛及冠就被隨隨便便封了個王爺,攆去了窮山惡水的嶺南,從此以後鎮南王只回過京城兩次。第一次是他的父皇去世,太子皇兄繼位,他作為親王受邀觀禮;第二次是先皇去世元啟繼位,他又受邀回京城觀禮。鎮南王幾十年來做低伏小,夾緊尾巴做人,眼看著熬死了親爹和親哥,自己也是年近花甲的老人家了,本以為要老死嶺南,沒想到那侄兒皇帝竟是個百年難遇的昏君,驕奢淫逸不說,還寵幸奸佞濫殺忠臣,登基短短三年就搞得民怨沸騰,簡直比酒池肉林的紂王還不如。他隱約嗅到風雨欲來的氣味,暗中在嶺南屯糧練兵,只待時機。

    約莫一年前,魏國與北邊的匈奴大戰一場,雖是贏了,但也損傷嚴重。後來兩方議和,匈奴賠了許多牛羊馬匹和金銀財寶,可昏君元啟不說把這些拿來犒勞浴血奮戰的將士,反而還任由相國杜立德扣挪戰死士兵的撫恤金,自己則連朝也不上,成天窩在宮裡飲酒作樂。

    這下可徹底激怒了北伐的將士們,兵馬大元帥江肅率先揭竿而起,舉著「清君側」的旗幟一路往京城而去,誓要除奸佞,振朝綱。

    拓跋泰也是北伐將領之一,十餘年前被江肅認做義子,他年紀雖輕,但驍勇善戰,膽大不冒進,心思又縝密,總被江肅委以重任。北伐時拓跋泰便是行軍元帥,統一調度各路人馬,而此番打到京城,也是由他領軍在前,江肅在後方穩定人心。

    另外一位房牧山,說得好聽點叫綠林好漢,實則乃西南道有名的山匪頭領,許是當強盜當膩了,不知為何被朝廷招安,封了個驃騎將軍的名號,本是吃喝嫖賭的閒人,沒想到還真不是個簡單人物,一聽說要清君側就集結了人馬前來結盟。

    三方人馬表面一團和氣,實則各有心思。拓跋泰的人馬攻破南城門不久,東西城門也抵擋不住,鎮南王和房牧山前後腳入城,快馬加鞭往內宮而去。

    兩人在宮門口相遇,皆對搶先一步的拓跋泰恨得牙痒痒。

    房牧山馬鞭一揮打在地上:「說好入了城相互接應,拓跋泰這小兔崽子,跑得倒快!」

    「房將軍息怒,找人要緊。」鎮南王可不會罵罵咧咧,他只是擔憂有人來一出「挾天子以令諸侯」,於是拐彎抹角地說:「救駕有功,看來拓跋小將軍這次要拔得頭籌了。」

    房牧山口無遮攔:「我看他小子八成是找皇帝寫聖旨去了!」他雙腿一夾馬腹,馬兒撒蹄就往前跑。

    二人帶了數萬兵馬,把內宮圍得水泄不通,特別是搜了半晌都沒找到元啟,也不見拓跋泰,房牧山發了好大一通火。

    就在這時,下人稟告有了拓跋泰的蹤跡。

    鎮南王與房牧山匆忙趕往下人所說之地,只見這是一處女人閨房,進屋便看到紅紗粉幔,陳設也多是脂粉妝盒一類的女子之物。

    金絲帳暖,軟玉溫香。

    隱約有兩個人影晃動,雖看不真切,但有女子嬌聲不慎漏出,愈發引人綺思遐想。

    房牧山是急性子,上前準備撩開床帳,不想一隻胳膊先他一步,從裡面撥開了遮擋。

    只見拓跋泰置身帳中,赤著精壯的上身,下方搭著錦被遮羞,大概是沒穿褲頭。他面不改色道:「房將軍。」

    語氣平緩,毫無被「捉姦在床」的羞赧之色。

    「拓跋將軍在此是……」

    鎮南王也湊上來想看看拓跋泰搞什麼鬼,卻只看見地上散落著男女衣物,而帳子裡還有個女人。

    「見過王爺。」拓跋泰拱拱手,不著痕跡地挪了挪身軀,把窺探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請容在下整理一番。」

    鎮南王老臉一紅,訕訕笑道:「拓拔將軍請便。」

    可房牧山卻沒那麼好打發,追根究底地想知道帳子裡有些什麼。

    「你藏了什麼人?」

    拓跋泰一把擒住伸來的手臂,竟按得房牧山動彈不得。

    「房將軍,」拓跋泰聲音放低,聽起來頗有幾分威脅的口氣,「容我片刻,可否?」

    房牧山哪裡受過這種氣,頓時火冒三丈準備跟他好好干一架,卻見錦被底下拱起的一團動了動,接著鑽出一個腦袋。

    「吵死了——」

    美人香肩半露,鴉髻散落,臉上紅潮未退,眉眼慵懶卻更添風情。

    她懶懶倚著拓跋泰,不滿地瞪房牧山:「你這廝擾人清夢,該死。」

    第3章 杖責  本宮和他,真的是清、清……

    房牧山縱橫風月數年,燕瘦環肥的美女見過不少,可如帳中人兒這般絕色的卻再找不出第二個來。尤其是這美人還含嗔似怨地數落他,一顰一笑就如那陳年佳釀,讓人覺得上頭。

    「我道你小子躲哪兒去了,原是尋到這麼個寶貝!」房牧山一身匪氣惡習改不掉,魔爪伸向美人,「好東西別藏著掖著,拿出來大伙兒一起享用。」

    拓跋泰隨手把崔晚晚一裹,抱著她滾到內側,一腳踢向房牧山。房牧山當土匪頭子的時候就自詡武藝不凡,不然也不會稱霸一方,但到底四十來歲了,不敵年輕人氣盛力強,這一腳又狠又重,直把他踹得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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