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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06:21 作者: 銀燭鳶尾
馮鳶家是二層的小型別墅,是她當初從南逢投資的別墅區里隨便選了一套房型好的,客房在二層,走廊里靜悄悄。
他順著樓梯來到客廳,無意中一抬頭,見客廳牆壁上掛了一座古銅色仙鶴形狀的掛鍾,正是他去年聖誕節送她的禮物。
——大聖誕節的,你給我送終(鍾)?
——我這不是看這掛鍾造型好,想著跟你名字挺像的麼!
——我是鳶,不是鶴。
——嗨,反正也都是鳥。
想到往事,他勾起唇角,若有所思地笑了。
那個女人,嘴上說著不喜歡不在乎,可也還是把他送的東西留下了啊。
只要她心裡還有他的一席之位,情況就還算不得最糟糕,他康鐸最大的優點,就是擅長迎難而上。
正巧這時,外面傳來密碼鎖的聲響,緊接著馮鳶提著兩個袋子,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了進來。
他臉上愉悅的笑容尚未完全褪去,被她看個正著,她眉梢一挑,饒有興致:「傻樂什麼呢?看來昨晚的酒精度數確實很高,會毒害智商的那種。」
康鐸沒回答,他指了指牆上掛鍾:「這鐘,挺配你的裝修風格。」
「啊……還可以吧。」馮鳶掃了一眼掛鍾,模稜兩可道,「雖然很俗氣,但我正好缺個看時間的東西,順手就掛上了。」
儘管這掛鍾,和她別墅的整體風格也不太協調。
「嗯,能給你報時,就算這鐘的榮幸了。」
「你這油腔滑調哄女孩兒的本事,還真是爐火純青。」
「……我怎麼就油腔滑調了?你對我偏見是不是太深了?」康鐸簡直要冤枉死,但他又爭不過她,只能訕訕轉移話題,「你買什麼了?」
馮鳶輕哼:「去對面的酒店訂了早餐,韓博說你昨晚光喝酒沒吃飯,胃病回頭又犯了,我可付不起責任。」
他常年在各個城市飛來飛去,行程繁忙,作息不規律,又經常因為做音樂廢寢忘食,自然就落下了胃病。
她買了叉燒包、蒸餃和兩種鹹粥,拿出來依次擺在餐桌上,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這是塵世間最平凡的煙火氣,但是由心上人親手織就,所以格外溫暖。
康鐸望著桌面出了很久的神,直到馮鳶推了他一把:「愣著幹嘛?吃飯啊。」
「……噢。」
於是接下來,他一邊慢條斯理地喝粥,一邊拿餘光瞄著馮鳶。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馮鳶身上,她坐在那裡雙腿交疊,眉眼精緻,栗色的波浪長發光滑如緞,美麗雍容。
這顏值和身材,就算進娛樂圈也是九分,不過娛樂圈烏煙瘴氣的,馮大小姐嫌麻煩,也不愛演戲。
半晌,馮鳶抿了一口咖啡,似笑非笑地瞥過來:「我有這麼好看嗎?」
康鐸乾咳一聲,承認得倒挺坦然:「好看啊,當然好看。」
「好看也別多看,當心長針眼。」
OK,又被噎了。
於是康鐸秉持著食不言的原則,老老實實吃完了這頓早餐,飯後馮鳶收拾餐桌,又把垃圾扔出了房間。
她洗了手出來,煮了兩杯咖啡,坐在沙發上做手膜,邊做邊示意他:「要是沒別的事的話,喝完這杯咖啡,你差不多就該走了。」
「……你這逐客令是不是下得太急了?」
「急嗎?」馮鳶納悶,「我都收留你住一晚上了,客房的床也給你睡了,早飯也給你買了,你難道還想賴著不走?要不要我再資助你點路費?」
康鐸難以置信:「聽你這語氣,怎麼好像把我當成個無家可歸的流浪醉漢呢?」
「莫非你不是流浪醉漢?昨晚撒潑打滾的不是你?」
「……」
康鐸氣得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誰知新煮的咖啡特別燙,燙得他差點都吐出來,他硬生生直著脖子咽下去,緩了口氣,這才一本正經地、神色冷峻地看向她。
「既然如此,那我問你件正事兒。」
馮鳶塗著手霜,懶洋洋的頭也不抬:「你問唄。」
康鐸指了指自己的衣領,怕她看不見,又特意湊得更近一點,讓她看清楚。
「我今早洗漱時,發現我襯衫扣子掉了倆,明顯是被人扯掉的——是誰扯掉的呢?」
馮鳶手上動作一頓,她面不改色,淡定回答:「我怎麼知道?也許是你那群兄弟,也許是你的未婚妻何小姐。」
「好,扣子的問題暫且不論。」康鐸道,「那我襯衫肩膀這一塊口紅印,色號跟你嘴上的一模一樣——別嫁禍何萱啊,何萱很少塗這種大紅色系,她都是塗粉色系和豆沙色系。」
這個細節,馮鳶無法辯駁,那分明就是昨晚她撲倒在康鐸懷裡時,不小心蹭上的痕跡。
但她很快就轉移了另外的重點:「哦,你對何萱還挺熟悉,連人家喜歡什麼口紅色號都很清楚。」
「?」康鐸著實要為她顛倒黑白的本領拍案叫絕,「我又不瞎,何萱塗什麼口紅我看不見嗎?現在我們在討論你做過的事,你昨晚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我能對你做什麼?我對你毫無興趣謝謝。」
「喂!你跟我說說,我哪點不如《南風志》那個男二號了?在你心裡,我甚至還不如一個十八線想傍你的小網紅?」
馮鳶舉著雙手等手膜發熱,姿勢很僵硬,表情卻很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