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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05:24 作者: 燃珠
牧鴻舟三兩下換好衣服出來,聞著面料上專屬於鍾意的淡淡香味,「這件衣服怎麼會在你那裡?」
「因為我是牛郎呀,對你見色起意,把你衣服偷了,」鍾意點了點他的下巴,彎著眼角,「你就是我的啦。」
牛郎被織女摁著親到快斷氣。
鍾意細細地喘著,把額角冒的汗擦了,親掉的口紅補回去,對著鏡頭比了一個很土的剪刀手,還要牧鴻舟和她一樣也做剪刀手。
牧鴻舟覺得太土了,有點抗拒,鍾意瞪著他,「我上高中的時候剪刀手很流行的好嗎?你小時候拍照沒有比過V?」
「沒有。」牧鴻舟說。他小時候對拍照的印象就是一張凳子一塊背景布,拍完了交錢過兩天去取,取完了往表上一貼,就升學了。
「那你還說土,明明你最土。」鍾意抓著他的手強行掰出食指和中指,「給我比!」
最後拍出來的照片裡,鍾意的長髮紮成高馬尾,鵝蛋臉,桃花眼,紅潤的嘴角翹著,細白胳膊緊緊環著牧鴻舟肌線流暢的手臂。
牧鴻舟坐在雕花木椅上,漂亮的喉結下方是鎖骨的凹陷與凸起,起伏平整,他正襟危坐,有一種端正挺拔的性感。
他屈起手肘,拿手背對著鏡頭,在胸口至鎖骨的地方比劃出一個修長的「V」,表情有點無奈,但是又很認真,頭往鍾意那邊略微偏過去一點,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高中生少女靠在籃球少年的肩上,笑容明艷,兩根細長手指像一把剪刀,白亮亮地在頰邊晃著。
她笑得那麼開心幸福,十年時光沒有給她留下任何痕跡,她還是十七歲的模樣,靈泛爛漫,被愛包裹著,她的世界裡有理想有花香,沒有衰老和煩惱。
她的世界在二十四歲那年遭逢劇變支離破碎,但是三年後,有人把廢墟一點一點拼湊回去,重新為她建立起一個理想國。
他們拍了快一天,鍾意拍照一向龜毛事多,到後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特別煩,牧鴻舟第無數遍調好參數問她,這樣可以嗎?
三套合照,將近一千張照片,鍾意揉著酸疼僵硬的笑肌,挑出了幾百張覺得滿意的洗出來做成相冊,想了很久,在嶄新的相冊封面上寫著——
《從校服到婚紗》。
她為自己的不要臉小小地竊喜了一把。
她高中時很喜歡一個球星,第一次見牧鴻舟打籃球時覺得他三分上籃的側影有點像那個球星,後來看久了覺得不對,應該是那個球星像他。
如果她高中的時候遇見牧鴻舟,她會比喜歡球星更喜歡他,別人花幾萬塊去看現場比賽,而她晃著校服裙擺,在籃球場為名不見經傳的小學弟送上一瓶水,看他喝水比得到簽名籃球還要開心一萬倍。
鍾意在書房裡鼓搗了一晚上,牧鴻舟來找她,看見她捧著他的照片一臉花痴。
牧鴻舟好氣又好笑地走過去,他本人就在這裡,對著照片睹物思春是什麼毛病?
「你懂什麼?」鍾意把照片搶回來,「我要記住你年輕時候的模樣,以後老成骨頭渣了,靠著這層濾鏡我勉強還能湊合過。」
牧鴻舟笑了,「想和我白頭偕老過一輩子呀?」
鍾意紅著臉白著眼,「你得意什麼,你以為你老了很好看嗎?」
她睜著眼睛開始說瞎話:「實話告訴你,你已經比三年前丑了。」
一向遲鈍的牧鴻舟突然開了竅,琢磨出她的意思,愣了一下,疾步上前抱住她,聲音澀啞,「我們結婚好不好?小意,我們明天就回S市登記結婚。」
鍾意的白眼翻不動了,臉卻越來越紅。她梗著脖子,在牧鴻舟專注認真的視線中蜻蜓點水般地點了點頭。
牧鴻舟慢慢地單膝跪下,沒有鑽戒,來不及準備鑽戒,只有一顆不摻雜質的真心,亮晶晶地捧到她的手心。
牧鴻舟原本計劃好的求婚順序一下子被打亂,鍾意的口不擇言讓她的內心自然流露,原來這樣想的不只他,鍾意也做好了和他共度一生的準備,並期待著有一張證明為這段塵埃落定的關係蓋上一個大紅章。
牧鴻舟親了親她的手背,抬起頭滿目熱忱,「小意,你願意娶我回家嗎?」
第45章 ...
「有你這樣的嗎?」鍾意笑出了一點眼淚, 「先說結婚再求婚,求婚連個鑽戒也沒有,奇奇怪怪。」
不等牧鴻舟說話, 她抱著他的脖子, 惡聲惡氣地催他,「快點訂機票。」
鍾意把方宅樓上樓下各個房間都走了一遍,最後拉上行李箱的時候眼角有點濕。
「我們會經常回來的。」牧鴻舟親了親她的臉。
鍾意吸了吸鼻子,「你陪我下樓掛個照片。」
牧鴻舟搬了梯子, 扶著鍾意踩上去。她兩條細腿晃晃悠悠,看得他心尖也跟著顫,但是鍾意堅持最後一張要自己掛上去。
她把昨天拍的三本相冊的封面照片又洗了一遍裱進相框裡, 作為全家福的一部分,和其他合照一起掛在了牆上。
方知祝以前和她說,世界瞬息萬變, 每個人在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蒼老更複雜,但是照片不會變, 如果有什麼想要留住的, 就多拍一些照吧。
不要害怕將來某一天會難過, 享受當下,不要透支恐懼。
鍾意伸手, 隔著一層薄薄的的玻璃摩挲方知祝的笑臉, 輕輕撫平他臉上的每一條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