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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05:24 作者: 燃珠
牧鴻舟用手機拍下一張夜景,轉身順手給鍾意也拍了一張。
鍾意坐在摩托后座上,手裡捧著和牧鴻舟一樣的紅色頭盔,眼角和鼻尖都冒著粉,嘴唇微張,還沉浸在剛才一路疾馳的狂野速度里。
閃光燈照在她白皙的臉上,水汽迷離的眼睛,睫毛像撲動的蝴蝶一樣眨動。她猝不及防地一愣,軟綿綿地沖他喊:「喂,你怎麼亂拍!」
鍾意放下頭盔跑過去搶他的手機。手機被他舉高了,鍾意原地蹦了半天,氣得攀著他的肩膀咬他脖子。
「嘶——」牧鴻舟吃痛,放下手機,「真是怕了你了。」
鍾意總算看到了照片,當即崩潰:「什麼鬼,我頭髮亂糟糟的難看死了!還有你這什麼死亡角度啊,爛到可以拿去投稿了,你是故意的嗎?」
她從包里拿出一把小梳子,頭髮梳直了,又拿出一面小鏡子,調亮了手機的光,對著鏡子塗口紅,用紙巾摁掉唇角多餘的顏色,長發向後一撩,彎了眉眼對牧鴻舟道:「重拍一張。」
「......」牧鴻舟看著她向哆啦A夢一樣從包里一件又一件地往外拿東西,「你包里還裝了什麼?」
鍾意頓了頓,果然又從包里拿了瓶驅蚊水出來,恍然大悟地:「差點忘了這個,山上蚊蟲這麼多,待一晚上我要被咬死的!」
她梳完頭髮補完妝,噴完了驅蚊水,終於可以拍照了。
牧鴻舟手機買來到現在,相冊里的照片加起來都沒今天一天拍的多,他合理懷疑如果手機電量足夠,鍾意能纏著他一直拍到明天早上。
「後來不是拍的挺好的嘛,你就是不用心。把我挑出來的那些加愛心放相冊,其他的刪了。」鍾意在他肚子上戳了一下。
牧鴻舟以為她又要過來咬人,身子朝後仰地避開,結果被她一指頭戳在痒痒肉上,腰間一軟,不受力地躺在了地上。
山的一側是一條寬闊的河流,在河面與地平線交接的地方矗立著一座燈塔。
一束光線翻山越嶺照拂進牧鴻舟冷棕色的眼睛,他躺在地上,深邃眼眸在昏暗的夜裡里發著光。
剛才還吵吵鬧鬧的氣氛登時安靜下來。
周圍空無一人,鍾意嗅到一點樹皮和青草的氣味,朦朧,清涼,鹹濕。很適合接吻和愛。
鍾意橫坐在牧鴻舟的腿上,慢慢俯下去,低頭去吻他的唇,手指和髮絲從他的襯衫領口溜進去。
剛剛學會害人的狐狸精,粉白指尖按在他胸膛,小小的虎牙亮出來,叼著他的兩片嘴唇來回輕齧,把溫熱的呼吸渡進他口中。
牧鴻舟試圖抗拒,可眼神分明是迷醉的。他這點隱忍落到鍾意眼裡顯然就是虛偽的欲拒還迎,和古代話本里的窮酸書生一個德行。
頭頂樹梢掉下來一滴露水,滴落在牧鴻舟的鼻尖,被鍾意的舌尖舔去了。她與他額頭相抵,很輕地吐字:「你叫我出來,想幹什麼?」
「想干就干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你不會是不行吧?」
牧鴻舟忍無可忍地堵上她的嘴。她這張嘴聒噪又刻薄,眼睛卻水霧朦朧,一被親就泛起粉,很輕易地勾起人的某種征服欲。牧鴻舟無奈又暴戾地心想,她怎麼這麼欠|干。
天上的月亮搖晃了很久,無數顆星星像無數雙眼睛,鍾意後來被壓在下面,在與漫天星辰的對視中不知不覺地紅了雙頰,悄悄把視線又轉回牧鴻舟的臉上,抱著他的肩膀往他懷裡縮去。
牧鴻舟下顎繃緊,下巴上的汗滴在她的額頭,她叼著牧鴻舟脖子上那塊玉佩,貝齒間逸出破碎的嚶嚀。
還是很痛,但是心口不斷有蜜泛出來。鍾意在低溫的山頂淌出了一身的汗,張著嘴艱難細喘,如同一尾擱淺的魚。
事後牧鴻舟把她翻過去檢查她的後背,即使深身下墊著厚厚一層衣服,白嫩的背上仍被磨出好幾道紅痕,對稱鼓起的肩胛骨更是通紅一片。
嬌生慣養長大的,一點苦都吃不得。
「我包里有疤痕膏。」鍾意臉朝下埋在手臂里,聲音還發著軟。
牧鴻舟打開哆啦A夢的口袋,拿了藥膏給她抹,手指觸及那兩個淺淺的腰窩時,鍾意渾身都顫了一下:「冷。」
牧鴻舟迅速給她抹完了藥,又給她把衣服穿上了。在鍾意撲過來親他之前捂住她的嘴,把人帶進懷裡躺回墊子上,冷聲道:「睡覺。」
「你好沒情趣。」鍾意撇了撇嘴。
「再不睡明天起不來看日出了。」
「哦。」鍾意這才乖乖閉上眼睛。突然身旁一空,她立刻坐起來:「你去哪?」
牧鴻舟打開車後蓋,從裡面拿出來兩條毯子,分給鍾意一條:「蓋上,山上氣溫低。」
「為什麼一人一條,兩條一起蓋不是更暖和嗎?」鍾意很生氣地看著他:「剛做完就把我踹到別的被窩,姓牧的你簡直渣到沒邊了。」
「你睡覺會搶被子。」回想起僅有的兩次體驗,牧鴻舟有苦說不出。
鍾意把兩條毯子抖開了疊在一起,信誓旦旦地保證:「我今晚要是再搶被子,你就打我。」
牧鴻舟沒理她,他在鍾意旁邊躺下,疲憊地閉上眼睛:「晚安。」
「晚安。」鍾意給方知祝髮了消息,調好鬧鐘把手機放在一邊,低頭在牧鴻舟嘴上親了一下,枕著他的肩膀很快睡著了。
到了半夜鍾意果然開始折騰,睡著了也不老實,牧鴻舟迷迷糊糊被踢醒,忽覺渾身發涼,扭頭一看,鍾意果然卷著兩條毯子臥在一邊,縮在蠶蛹裡面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