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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05:24 作者: 燃珠
氣質這種東西很奇妙,有人天生富貴卻形容猥瑣,有人出身寒微卻不卑不亢,英俊的外表像是從城堡里走出來的王子,天生的高嶺之花。
鍾意對牧鴻舟一見鍾情,但真正讓她深陷其中,愛得無法自拔的是除開臉之外的東西。他的體魄,他的才華,甚至他的冷漠。
她抓著他的衣服下擺,一點一點掀上去,昏暗的光線照在他壁壘分明的腹肌上。她輕輕撫上去,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和牧鴻舟陡然間加重的呼吸。
手腕被奪走,按在床上,把鬆軟的床墊壓出一個極深的窩。牧鴻舟嘬著她的唇重重地吻,沾著酒味的舌尖長驅直入。
鍾意被動地承受著這場掠奪,洪水滔天,她連求饒都忘記了,偶爾發出一聲可憐的嗚咽,隨即被吞沒在由她引燃的焰火中。
她像一隻涉世未深的小獸,不知死活地跑到獅子面前,亮出白白的虎牙咬了他一口。雄獅從沉睡中醒來,鋒利的爪子輕輕一抬便將她拖進了山洞。
牧鴻舟說她瘋,現在連他自己也發了瘋,狠狠咬著她脖頸上的嫩肉,一副不見血不罷休的架勢。一柄長劍把她強勢挑起,拋到天堂又拉回地獄。
枕頭被子早已不知去向,鍾意後腦勺抵在絲綢床單上,柔軟長發在上面來回摩擦,漾出一層層粼粼的光澤。她痛得眼淚直流,拿腿蹬他,含著兩包淚,手腳並用地往下爬。
被一雙鋼筋似的手撈回來:「你哭什麼?」她竟然還有臉哭。
牧鴻舟惡狠狠地吻去她眼角的淚水,她以恩人的身份脅迫他,故意裝睡騙他,偷偷給他下藥......現在發生的一切不就是她想要的嗎?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擺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又要給誰看?
「......沒有哭。」鍾意雙手重新環上去,慘兮兮地掛在他身上,柔軟的長髮垂在腦後,盪鞦韆一樣上下搖晃,指尖陷進他結實的背肌里。
她要死了,終於嘗到玩火自焚的苦果。她後仰著頭,兩頰泛起艷麗的瑰色,眼淚悄無聲息地布滿了整張臉。
厚重窗簾被清晨的一縷微風吹起,一束陽光漏進來,照在女孩的白皙的臉上。昨晚哭得太厲害,眼睛還腫著,打濕的睫毛干透以後結成一塊。
嘴唇被咬破了皮,嫣紅的一道咬痕躺在嬌嫩的唇瓣上。吻痕從脖子一路向下延伸進被子裡,半截手腕露在外頭,上面一圈淤青,也不知被人使了多大的勁才攥成這樣。
腫得微微充血的眼皮被陽光照得刺痛,鍾意感覺渾身像被碾過一樣酸疼。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躺在身邊的牧鴻舟。昨晚瘋過了頭,他一向精準到變態的生物鐘也失了靈。
牧鴻舟背對著她,被子蓋在腰間,寬闊挺拔的肩背上遍布傷痕,都是鍾意抓撓出來的,一道道看著觸目驚心。,鍾意當時幾乎失去了意識,只緊緊地抱住他,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跑了。她只知道自己疼得要命,卻不知道牧鴻舟被她撓得更慘。
鍾意伸出指尖,在將要觸及他的背部時停了下來。她收回手指,一點一點將嘴唇送過去,小心翼翼地在上面落下一個吻。
牧鴻舟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他坐在寬敞華麗的床上,熨燙好的衣服疊得齊整擺在床頭。他恍惚了幾秒,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還沒醒。
昨晚的記憶在短暫失神後漸漸回溯,他的眼神變得清明而淡漠,抓起衣服機械地往身上套。
腳步聲在樓道里響起,食物的香甜先行一步傳入他的鼻間。牧鴻舟動作微頓,迅速把衣服全部穿好。
鍾意端著早餐站在門口,和牧鴻舟四目相對。她臉頰飛快地飄過一抹紅暈,像清澈的湖水浮出一朵桃花,聲音軟如春風:「餓不餓?我給你做了早餐。」
牧鴻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到門口,目光落在她脖子的吻痕上,數秒後又垂眸看了一眼擺放在精緻餐盤裡的熱牛奶和三明治,三明治表面的煎蛋做成了愛心的形狀。
「讓開。」
鍾意眼神黯了黯,「你吃了我就讓你出去。」
「有這麼容易的事?」下藥這種事,有一就有二,誰知道牛奶里摻沒摻點別的。
「我沒下藥。」鍾意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被牛奶燙到了嘴,不停地抽著氣,眼睛又紅了。
牧鴻舟心裡恨她,卻又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深知她倔到了骨子裡,不達成目的決不肯罷休。
牧鴻舟保持著站立的姿勢,拿起三明治和牛奶,當著鍾意的面一口一口吃完。他吃得很快也很優雅,沒有掉落一點麵包屑在地上。鍾意一直仰頭看著他,兩人始終沉默著。
他把空掉的玻璃杯放回餐盤:「可以了嗎?」
「嗯,你走吧。」鍾意扯了扯嘴角,往旁邊挪了挪。
儘管習慣了牧鴻舟的冷漠,可是對上他剛才近乎痛恨的眼神,鍾意還是忍不住心中一窒。
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鍾意自嘲一笑,恨就恨吧,反正也不愛她,恨她總比沒感覺好。
牧鴻舟大步走出房間,眼角餘光瞥見鍾意扶著腰,步履蹣跚地把床單從床墊上拆下來。
眼皮跳了跳,他鬼使神差地轉身回去:「你在......」
床單上那抹暗紅的痕跡狠狠地刺痛了他的雙眼,他眼前一陣發昏,難以置信到覺得可笑。
怎麼可能?
鍾意沒料到他突然折返,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她把床單團成一團扔到地上,神色冷淡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