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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5:04:09 作者: 江天一半
這天氣,這人是怎麼把自己霍霍成這體溫的?
林知酒收回手,抬抬下巴示意:「你車鑰匙給我,我送你去醫院。」
陳羈眼睛都懶得睜大,垂著眸從林知酒身上掃過一眼。
隨後直接轉身往裡走,就留下兩個字:「不去。」
林知酒跟在他身後進門,換了個鞋的功夫,這人居然就已經跑上了樓。
她只好跟上。
陳羈上了樓就把自己埋進了被窩。
只留出來一撮頭毛,也就床上凸起的地方微小的起伏表示這裡面還藏了個活物。
林知酒湊過去,輕輕往下拉了拉被子。
陳羈像是不耐煩似的睜眼看她。
林知酒:「都成這樣子了,你還逞什麼能。」
陳羈看她兩眼,眼皮像是連撐住的力氣都沒有。
林知酒看著,竟然覺得自己語氣過分了。
她真沒見過陳羈這麼可憐的樣子。
她輕聲:「好吧,不去了行不行。」
說完又問:「體溫計呢?」
陳羈閉著眼睛:「樓下儲物間的醫藥箱裡。」
林知酒將包去下放一旁,說了句下去取就出了主臥。
陳羈這才緩緩掀開眼皮,剛勾了下唇角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嘖。」
-
沒一會兒林知酒就提著醫藥箱上來,另一隻手裡還端了杯熱水。
她把陳羈蓋過臉的杯子拉下來,耳溫槍測過,38度9。
林知酒嘆口氣,將床頭柜上的水端過來。
她捏了下陳羈鼻子,見人睜開眼,才說:「起來喝水。」
床上的人不動,林知酒:「你想我餵你?」
陳羈眨下眼睛。
生病的人大概自帶可憐濾鏡。
林知酒看了他兩秒,道:「別裝柔弱,你五年級那年滑雪滑到感冒發燒,輸著液還在遊戲機。」
陳羈:「……」
這種事要不要記得這麼清楚啊。
心底嘆著氣,陳羈終究還是撐著床坐起來了點。
林知酒把水遞過去,在他喝的同時往醫藥箱翻了翻。
常備的感冒藥和發燒藥居然都沒有,酒精碘伏和紗布倒是齊全。
她抬眸:「去醫院吧。」
陳羈聞言,伸手放下杯子,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往床上一躺,「不去。」
林知酒:「……?」
二十幾歲了,發個燒怎麼還變得矯情了起來?
林知酒撈起自己的包,掏出手機,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人,「這可是你逼我的。」
陳羈:「?」
二十分鐘後,門鈴聲響起。
陳羈警覺地睜開眼,一兩分鐘後,林知酒在前,身後跟著兩名身著白大褂的醫生。
左胸口上印著的醫院名字,正是林家占股的私人醫院。
請來的二人,估計還是林家專屬的私人醫生。
陳羈:「……」
林知酒指指床上的人,禮貌地和醫生說:「麻煩您了。」
說完,還衝床上的陳羈笑了笑:「乖一點哦,打一針就好了。」
陳羈:「…………」
-
打針是不可能打的。
感冒發燒這種病,對兩位醫生都是殺雞用牛刀,沒十五分鐘,藥就開好了。
服藥事項叮囑完,醫生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地走了。
林知酒送走兩位醫生,再上樓時手上端著一份白粥。
陳羈看見,眉目鬆動:「你做的?」
林知酒放下粥,把勺子塞到他手上,這才說:「想什麼呢,叫的外賣。」
陳羈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燒糊塗了。
林知酒會炸廚房,就是不會做飯。
按著醫生留下的說明,林知酒一盒一盒地從塑鋁藥片版上扣藥,整理出一頓的,放在乾淨的紙上。
她看著陳羈喝粥,這才想起來問:「你到底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昨晚不都好好的?」
陳羈隨口說:「不知道。」
林知酒也不打算細究了,看著他吃才想起來,自己的午飯都沒解決呢。
她摸了下自己空蕩蕩的肚子,說:「吃了藥就休息吧,我要回家吃飯了,你一個人可以的吧。」
陳羈斂著眉,頓了下開口道:「我覺得,不行。」
林知酒訝然看過去,只見這人放下手中的勺子,正經八百地擔憂道:「萬一我睡著了,又開始發燒怎麼辦?」
生了病的人都會格外脆弱,這一點林知酒還是知道的。
所以陳羈這句就算再不符合他平日風格,她也沒多想。
「那怎麼辦?要不……」林知酒摸著下巴思索幾秒:「我給雪茹姨打個電話?」
陳羈對這個提議聽見也裝沒聽見。
他問:「你想吃什麼?」
「嗯?」林知酒說:「有點想吃魚。」
聞言,陳羈撈起手機,前後只花一分鐘。
「訂好了,玉樓記的薺菜黃魚羹、鯧魚年糕豆面和清蒸東星斑,再等半小時你就能吃了。」
「……你幹嘛?」林知酒瞪著眼睛。
陳羈動作懶懶地繼續喝自己的白粥:「給你訂飯啊。」
「我準備回家吃的。」
陳羈抬眸,直直看過來。
他裝出五分的慘,落在林知酒眼裡,就成了十成十的虛弱。
林知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被他這樣子搞得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