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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1:43:02 作者: 觀長月
他知道此次機會可謂是千載難逢,若是錯過,只怕再難報仇。
於是,直接將靈劍擲向遲衡,伸手在傷口上一抹,於半空中繪出一道血色符咒,緊接著狂風驟起,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天地間再度白蒙蒙一片,場內的情形也模糊不清。
應鈞擰眉看著眼前一幕,他能夠感受到有人靠近,和徐陽秋對視一眼,知道此時差不多該收網了。
滄瀾境與清霜境修士同時動作,將天幽境和北冥淵雙方控制起來。
對敵的緊要關頭,同盟倒戈,這讓天幽境眾人瞬間亂了心神,紛紛選擇罷手,焦急的等待著未來尊主的指令,可惜隔著漫天霜雪,報仇心切的江時寒根本就沒有發現異樣。
應鈞抬手,掌心向下一按,風聲驟停,霜雪落地,場中的情形逐漸清晰。
江時寒正帶著數十名身披玄袍面帶青銅獠牙面具的修士不斷進攻遲衡,而遲衡周圍有幾名護法跟隨,雙方再度打成平手。
有人看了兩眼,突然驚呼道:「這些人怎麼與那晚抓走顧小姐和應鈞尊主徒弟的打扮一模一樣?」
江時寒聽到聲音愣了一下,通紅的眸中閃過一絲複雜,可是看了眼面前的遲衡,仿佛魔怔了一般再度揮劍攻去。
應鈞對著孔清揚了揚下巴,他立刻會意,帶人上前想將雙方控制下來,突然冒出的黑袍人控制起來還算容易,可是,遲衡顯然也知道了江時寒的身份,此刻也是一副仇人見面不死不休的模樣。
不過,沒有了黑袍人的幫忙,加之江時寒體內的「藥效」已瀕臨失效,所以江時寒在遲衡面前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在他被遲衡當胸一劍挑之後,狠狠摔在地上,殷紅的血滴滴答答落下,染紅了大片的積雪,紅得有些刺眼。
遲衡卻絲毫沒有就此罷手,執劍上前準備再補一劍,應鈞適時出聲:「住手!」
遲衡手上的動作一頓,眼神冰冷地看向應鈞,似乎是在等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應鈞與他對視一眼,舉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江時寒,星月在他頭頂漸漸顯現,照亮了原本幽暗的山頂。
江時寒捂著胸前的傷,眼神兇狠地回視著他:「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所以,你們是故意的!」
相比較於他的激動,應鈞依舊神色淡漠,只是眉眼間透著幾分清寒:「本尊知道你便是廖執。」
江時寒聽到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有些失神,過了一會兒才道:「那你...」
他轉眼間便看見被人押來了另外十幾名帶著青銅獠牙面具的黑袍人,他們的面具都被揭開,露出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姜憶羅小跑來到應鈞身邊,儘量忽略一旁被她誤以為和應鈞有一腿的遲衡,小聲道:「事情很順利,你看,是謝長鳳。」
應鈞見她精神尚好,只是小臉凍得有點紅,伸手將一件厚重的披風披到了她身上:「莫要受寒。」
一旁的遲衡掃了一眼,擰眉別開視線,冷聲道:「既然廖氏一族的餘孽已經一網打盡了,還等什麼?」
「稍安勿躁。」應鈞抬眸看向顯然還沒弄清狀況的眾人,「近期,天幽境發生的諸多事情,皆乃廖執所為,其中不乏昔日廖氏族親相助。」
說完,他看了徐陽秋一眼,徐陽秋立刻會意,接過話茬道:「自摘花秘境出事後,應鈞尊主、已逝顧尊主和本尊皆察覺不對,便派人多方探查,總算發現了些許端倪,而顧尊主便在那時突然殞身,而兇手卻指向了遲尊主。」
江時寒冷笑一聲:「所以,你們故意設局便是為了引出廖氏殘存的勢力?你們怎麼能篤定廖氏一族還剩別人?」
徐陽秋解釋:「世人皆傳廖氏一族滅門乃遲尊主所為,那麼你最終的目的肯定也是他。可是單憑你和對你並不臣服的天幽境是很難復仇的,所以,你肯定還會採取其他手段,而廖氏一族存世數千年,當日被滅門的只是嫡系一脈,你既為廖氏少主,肯定會藉助一切可藉助的力量。」
江時寒沉默了許久,突然低笑出聲:「原以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到頭來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個跳樑小丑!可笑,真可笑...」
這時,天幽境的人反應過來了,有人忍不住怒罵道:「真是狼心狗肺,先尊主對你那麼好,將你收為親傳弟子,悉心教導,你居然大逆不道弒師!廖氏一族的血脈果然是骯髒的,難怪被人滅門!」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曾經將其奉為新主的一眾修士指著他破口大罵。
作為旁觀者,姜憶羅聽得都想將耳朵堵起來,更何況是江時寒,整張臉都黑透了,忍不住大吼道:「你們知道什麼!顧千川就是個偽君子!」
沒想到他會突然發瘋大喊,眾人一時間有點懵。
江時寒惡狠狠地環視著指責自己的那群人,嘲弄道:「當初我廖氏一族投靠,顧千川說好了會護住我們,但是要用族內秘術交換,為了得到庇護,族中長輩幾經商討只好答應,甚至他後來看上了我姨母,也無人敢多說什麼!結果呢,廖氏出事前向他求助,他竟要求我們先交出秘術,甚至百般拖延,直到廖氏滿門被屠!」
他說完之後,咯咯低笑:「你們覺得我該放過他?我能放過他?」
因果承負,自古便是如此,聽起來似乎確實也沒什麼問題。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遲衡突然也笑了一聲,幽深的鳳眸帶著嗜血的猩紅,配上過分紅艷的唇色,看起來有些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