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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衡見她腿下動了動，背對著自己，唇邊緩緩勾起一抹笑意，顯得整個人更加邪肆。

    「這個小丫頭長得倒是很乖巧，莫不是...小侄女？」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三個人聽見的。

    姜憶羅眨眨眼，對這個新名號有些納悶。

    應鈞卻是臉一沉，冷冷瞥他一眼：「阿羅，你坐到這邊來。」

    姜憶羅對他這個吩咐有些懵，沒聽說過徒弟坐在師尊上座的。

    應鈞：「聽話。」

    姜憶羅無法，只好起身換到應鈞右側坐下。

    遲衡見狀一挑眉，低笑出聲：「呦，應鈞尊主對這小丫頭還真上心啊。」

    說著，他懶懶地倚在長几上，以手撐住臉側，繼續看她。

    應鈞稍稍直了直腰，恰好擋住了他的視線，順便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遲衡輕嗤一聲，收回目光，執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應鈞蹙眉，不過並沒說什麼，轉而看向還在偷瞄的姜憶羅。

    「不是餓了嗎？快吃吧。」

    「哦，好。」姜憶羅回過神，總覺得師尊怪怪的。

    不過她確實還沒吃飽，所以繼續埋頭吃了起來。

    大家見遲衡當真沒有挑事，遂漸漸放下心來，殿內的氣氛逐漸恢復先前的熱鬧。

    但是，總有那麼幾個人嘴欠，喝點兒酒就開始口無遮攔。

    酒席過半的時候

    ，後面一排幾名男修借著酒勁開始竊竊私語，當然說話就說話，誰還能捂住他們的嘴不成？

    問題在於他們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

    「今日本該是個大喜的日子，也不知道怎麼就成了這樣。」

    「誰說不是呢！我大伯好不容易過個整壽，偏偏有那不長眼的不請自來，攪了大家的興！」

    「小點聲，仔細他聽見。」

    「聽見就聽見，我徐嘉殊還怕他不成。」

    「好了好了，誰不知道徐二公子能耐，喝酒吧，來，我們喝酒。」

    「不是，你什麼意思，不信我是不是。本公子告訴你們，清霜境尊主是我大伯，親大伯，誰敢不給本公子面子。」

    男修明顯是喝多了，說話都有點大舌頭，大嗓門嗷嗷的他們這一片的人都聽見了。

    姜憶羅忍不住看了遲衡一眼，卻見他兀自把玩著酒杯好像沒聽見，她又好奇地回頭看去。

    那男修有點胖，喝得滿臉通紅，顯然意識不太清醒，倒霉的是兩人正好對視了一眼。

    在座的回頭去看的不在少數，可偏偏他就指著姜憶羅粗聲粗氣道：「看什麼看！」

    姜憶羅一擰眉，知道他喝多了，所以也懶得搭理他。

    自稱徐嘉殊的男修卻怒了，指著她嗷嗷道：「你什麼態度？本公子和你說話呢！」

    姜憶羅：「......」這玩意怎么喝成這樣了？

    「喂，本公子和你說話...」

    話沒說完，背對著他的應鈞突然將酒杯往長几上重重一置，聲音微寒：「徐二公子喝多了，該醒醒酒了。」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屏住呼吸。

    誰不知道滄瀾境應鈞尊主生性冷漠，俗世塵埃根本不配入他的眼。

    今日這般反應，顯然動怒了。

    應鈞懶得去管眾人心中的想法，見身後幾人沒有動靜，語氣越發低沉：「在等本尊親自動手？」

    幾人如夢初醒，連忙賠罪，七手八腳地將徐嘉殊扶出去。

    「師尊別生氣，吃點東西吧。」姜憶羅頭一次見他冷臉，心有餘悸，不過想到師尊是為了她才冷下臉，還是十分懂事的給她師尊夾了一塊甜膩的小酥餅。

    應鈞看著盤子裡突然多出的點心微微一愣，抬眸對上小徒弟微帶不安的眼神，那句「不必」怎麼也說不出口。

    最終，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應鈞尊主咬了一口甜膩的豆沙酥餅。

    大家最多只在心裡震驚，遲衡卻不管那麼多，他倚著長几笑看著互動的師徒二人，語氣莫名道：「應鈞尊主對這個小徒弟當真是無比寵愛啊。」

    應鈞咽下點心，飲了一口酒沖淡口中的甜膩。

    「知道的人會夸上一句師徒情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

    「遲尊主請慎言！」

    遲衡長眉一挑，鳳目微眯：「慎言？應鈞尊主好大的威風！區區一個小弟子，本尊還說不得了？」

    隨著話音落下，他手中的酒杯直接化為飛灰。

    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冷冷對視，周圍人噤若寒蟬。

    姜憶羅有點尷尬地坐在一旁，心中隱隱有一絲怪異感。

    正當她猶疑著要不要哄哄師尊的時候，卻見應鈞收回視線。

    「吃飽了？」

    這話應該是問她的。

    她連忙回答：「飽了。」

    「嗯，你出去玩吧。」

    「...是，師尊。」

    雖然她並不太想出去玩，不過還是十分聽話的起身離席。

    隨著她的動作，再次收穫一道冷然的目光。

    她不敢抬頭，只當沒有察覺，快速跑出了大殿。

    感受著殿外微涼的溫度，她的思緒才慢慢平復。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總覺得遲衡和師尊之間的感覺怪怪的。

    她對周圍的環境不熟悉，所以也不敢亂走，只在殿外溜溜達達，看著眾人忙進忙出。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溫柔悅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