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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59:04 作者: 大王拖拖
淑妃回道:「皇后此言差矣,當日您親口說,靈兒是恆王的妻子,對恆王來說怎麼能算擄奪呢?」
不能再往下說了,再往下說就是太子擄人了。
皇后冷哼一聲,不再緊逼,她和淑妃同在後宮二十多年,鬥了一輩子,她什麼時候在嘴頭上討過她的便宜,也就仗著自己皇后的身份,外強中乾,堪堪維持住面子罷了。
皇后心有不甘,眼見著聖人已經有趕客的意思了,還是開口道:「請聖上三思,這樣的女子留在皇子身邊,只會讓兄弟不和,損害天家顏面。」然後行禮告退。
皇后走後,聖人所有所思,後用眼睛睇淑妃,「你怎麼看?」
淑妃不看她,繼續低頭泡茶,佯嗔道:「皇后對皇子們太沒信心,太子和恆王都是人中龍鳳,就這麼點小隙,至於犧牲一個女子麼,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聖人笑道:「你慣都有理。」
淑妃將他手中的涼茶換下,正色道:「不是臣妾有理,臣妾只是比旁人懂聖上心意罷了。」
此刻,林靈兒正在美人榻上小憩,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剛剛在別人的手裡轉了幾圈。
悠悠轉醒,她喚:「彩月,彩月。」
彩月應了一聲,走進來,笑道:「俗話說春困秋乏,冬宜眠,我看說的就是夫人。」
她苦笑一下,最近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總覺心頭有顆大石頭壓的自己悶得慌,獨自煩愁,還不如睡覺,閉上眼,什麼都不用管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窗外灰濛濛的,不知是山雨欲來還是日暮將近。
「太陽剛落山,已經酉時啦。」彩月笑嘻嘻道。
這丫頭,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好,從進來開始就笑盈盈的,「別傻笑了,快給我倒杯水喝。」
彩月利落的轉身,走到桌前倒了一盞茶,端給林靈兒,咧嘴道:「夫人睡著的時候,王爺來過一趟。」
心下一動,雙手緊緊捧著茶盞,她小聲嘀咕:「他來做什麼?」
自那夜吃湯圓子後,倆人已經好幾天未見面了,也不知道是他忙,還是有意避之。
「王爺帶了一盅紫薯湯圓子過來,見您還睡著,就自己吃掉了,還說您沒口福呢。」想到王爺對著夫人慢條斯理吃湯圓子的情景,彩月忍不住還想笑。
「自己吃掉了?這是唱的哪一出。」林靈兒嗤笑一聲。
「王爺說,醒後讓您去前殿一趟,奴婢現在就給您更衣。」
進了恆王府,她總覺得陸漸離和以前不一樣了,也不是說換了一個人,就是感覺擰巴著,讓人捉摸不透。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去就去吧,換上彩月準備的桃紅色上裳,月白色襦裙,未施粉黛,清清爽爽的朝前殿走去。
未落雪,大殿裡還沒有燃炭盆,顯得清冷孤寂,香亭冒出的裊裊青煙倒是增添了一絲人氣,陸漸離伏在案桌上,筆走龍蛇。
聽見腳步聲,他微微抬頭,仿佛看見一朵清麗的桃花翩然飄進大殿,心神微恍,他低頭繼續舞動手中的筆。
林靈兒走到離他幾步遠的距離停步佇立,剛才他抬頭時,他們已經有眼神交流,她也算打過招呼,這會自己只需站著候命就行了。
站了半晌,林靈兒止不住打哆嗦,自己溫暖的小屋待慣了,在這清冷的大殿站一會就覺難以承受,她忍不住搓搓手。
餘光看一眼靜靜佇立的來人,執筆的頓住,他起身走到她的跟前,一把握住那交握在一起的小手,「冷麼?」他問。
溫暖從手背傳到心尖,她臉皮登時發燙,全身的血液仿佛被點燃,渾身上下一點都不冷了,「不冷了。」她老實的說。
嗤笑一聲,「嘴硬的丫頭。」說完,拉著她來到偏殿。
甫一進門,溫熱的氣息迎面撲來,近在遲尺的兩個房間,一個冬天般寒冷,一個春天般暖和,林靈兒定睛一看,好麼,比自己的屋子還誇張,不大的一間屋子,竟然有三個炭盆。
這熱氣一烘,林靈兒的臉更紅了,美艷欲滴般撓的人心痒痒,陡然鬆開她的手,陸漸離兀自坐到桌前。
「叫我來做什麼?」
他頭也不抬,「吃麵。」
說著,婢女端著托盤進來,裡面並排擺著兩個白瓷大碗,還冒著縷縷熱氣。
婢女小心翼翼的把碗端到桌子上,又悄無聲息的關上門退了出去。
陸漸離望她,用眼神示意她坐下一起吃麵,林靈兒慢慢走到桌前,坐到他的對面。
這位王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節儉,晚飯就一碗麵,真的只是面,連個荷包蛋都捨不得臥一個。
好賴林靈兒也餓了,拿起筷箸沒客氣的夾起一坨面,面又細又長,入口鮮美有嚼勁。
再一看對面,呵,剛剛趁別人睡覺吃了一碗紫薯湯圓子的人,轉眼一碗麵已經見底,只留些許清湯。
看她愕然的表情,他輕笑道:「這是長壽麵,一口吃完才能長壽。」
長壽麵,林靈兒驚的嗓子嗆住,止不住咳嗽起來,他趕緊換坐到她身邊給她拍背。
「誰的長壽麵?」
見她恢復如常,他收回手臂,隨口道:「我的。」
林靈兒怔住,咬著嘴唇不說話,半晌默默轉過身去繼續吃麵。看他把小嘴塞得鼓鼓囊囊,他曬笑,「嘴小的,不要求一口吃完。」
她終是一口塞下了剩餘的面,還好長壽麵只有一根,否則她怎麼都不可能一口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