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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59:04 作者: 大王拖拖
    按理說,皇子身居要職,在朝中也見怪不怪,皇子畢竟是皇家的臉面,掛個好聽的頭銜,領著不菲的空餉,做個有錢有閒的富貴王爺,這也是慣例。

    可偏他恆王不是這樣。

    第47章 生辰  我生辰的時候沒有資格快樂

    陸漸離在陸府的成長環境, 嚴格來說和宮內的皇子差不多,繼承人已定,其他人只能自廢武功, 把自己活成紈絝才能自保,否則, 越努力死的越快。

    可他偏在陸府虎視眈眈的環境中暗暗的殺出一條生路,他不甘平庸, 也不會平庸, 不管在揚州還是在上京。

    其他的皇子, 或韜光養晦,或胸無大志, 看起來都是對吃喝玩樂更感興趣一些,聖人不免失望。

    現在橫空出現一個恆王, 強毅正直, 才堪將略, 做臣子的時候就讓人眼前一亮,封王后,在一眾皇子中, 他分外的耀眼灼目, 聖人頓感欣慰, 一股腦的恨不能把半個江山相贈。

    肩上責任重大,他絲毫不敢懈怠, 事必躬親,面面俱到,聖人對他很滿意,朝臣也交口稱讚,可是——

    這確實做皇子的大忌。

    以他的聰穎, 他是知道這一點的,只是,自他到東宮搶人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退路,就像他當年在陸府一樣,只能一直向前。

    他輕揉眉心,面臉倦色,李涯輕道:「夜深了,小的伺候王爺睡下吧。」

    「好,更衣吧。」他緩聲道,卻又倏忽睜開眼,眸子裡閃過一絲光亮,「去葭滄院看看。」

    身體再疲累,終是放不下心裡的那一絲牽掛。

    李涯面色赧然,「王爺,還是...還是不要過去了吧。」

    「為什麼?」陸漸離掀起眼皮盯著他。

    「小的剛從葭滄院經過,裡面也沒睡呢,聽著還挺...還挺熱鬧。」

    李涯自然是知道王爺的,每天不管忙到多晚都要趕著回府,就是為了在葭滄院小站一會,平時也無所謂,反正夫人都睡下了,王爺待一會就回來休息,也耽擱不了多少事。

    可今日那院沒睡,王爺要是去了,還有時間休息麼。

    自打進了這恆王府,林靈兒每日無所事事,今日叫那暖烘烘的炭盆一熏,竟昏昏睡了半日,夜裡自然是睡不著了。

    忽然就想起以前在林府,每到落雪的時候,她和長姐圍著爐火做七彩圓子的情景。

    興致來了擋都擋不住,遂帶著一院子的婢女一起包圓子。

    她這是一時起興,小廚房沒有現成的食材,但這七彩湊齊就費了老大的勁,還好平日大家無所事事,閒的發慌,又是動手做這種光聽名字就流口水的夜宵,大家興致頗高,挖空心思找材料,什麼黃蘿蔔,紫甘藍都被拿來搗汁,一時間,小院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陸漸離走近小院的時候,林靈兒正和三個丫頭圍著桌子捏圓子,她脫去繁複的外裳,只穿著利落的中衣,衣袖高高擼起,一雙蔥白的小手,仔細的搓著手裡的圓子。

    一桌四人正巧笑嫣嫣,比著誰搓的圓子又快又好,忽見王爺進來,唬了一跳,這沒規沒矩的和主子坐一桌,成何體統,遂小心翼翼的一一退下,一溜煙都擠到小廚房去了。

    林靈兒全當沒看見他,專心揉手裡的圓子,他兩指夾起一個紫色圓子,舉到眼前看了看,好奇道:「這顏色怎麼做的?」

    「紫甘藍搗出汁,和進糯米粉里,就是這個顏色。」林靈兒解釋道。

    「我說顏色怎麼烏紫,」他把圓子放下,認真道:「紫薯顏色鮮艷,口味甘甜,蒸熟後直接和進糯米粉,做出來的圓子色澤鮮亮,口感甜潤,而紫甘藍的汁,味澀。」

    林靈兒心裡感慨:我們怎麼沒想到用紫薯呢,面上卻淡淡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他兀自在她身邊坐下,抓了一塊糯米粉,陪她一起捏,「書上寫的。」他回道。

    林靈兒心想這人真是不挑,菜譜都看,不過這看和做真的是兩回事,看他說的頭頭是道,可手裡的糯米粉,怎麼都捏不到一塊去。

    實在看不下去他繼續□□手裡的糯米粉,她伸手過去,一點一點把他手裡支離破碎的糯米粉竄成一個團,邊捏邊解釋:「糯米粉很散,不能心急,要一點一點的捏。」

    餘光瞥到他緊盯著自己,心裡一咯噔,她頓時縮回手,語音微微驚慌道:「就是這樣,你自己捏吧。」

    收回眼神,他按她的方法做,果不其然,剛攏成堆的糯米粉,又變成了一盤散沙。

    他拍拍手,把糯米粉丟回去,「我還是等著吃吧。」說完倚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她搖搖頭,輕嗤一聲,男人果然是只會紙上談兵。

    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真是個欠揍的人兒,他想著,眼皮卻像千斤重,怎麼都撐不住,慢慢闔上。

    彩月扒拉著碗裡最後一顆湯圓,皺著眉頭問林靈兒,「夫人,真的不給王爺留點麼?」

    看一眼歪在椅子上睡的沉沉的的人,她點頭道:「不給他留,你全吃完吧。」

    彩月立刻眉飛色舞道:「嗯,好的夫人。」連著湯盆都端起來,道了聲,「我去小廚房吃。」一溜煙就跑了,生怕誰跟她搶似的。

    林靈兒輕笑,站起身,躊躇半晌,去床榻上拿了軟枕和薄衾,小心翼翼的把軟枕塞到他的腰下,又輕輕給他蓋上薄衾,這才走到對面的軟塌上,躺了下來。

    「吃那麼多,也不動一動,就不怕滯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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