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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59:04 作者: 大王拖拖
這句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臉色煞白,林靈兒蹲在他面前,急切的問:「李涯,你這什麼意思,給我好好說。」
李涯嘴唇哆哆嗦嗦,根本敘述不清楚,但是從隻言片語中,林靈兒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她頹然倒在地上,彩月在一邊陪著哭。
按李涯的說法,皇后今日在後宮設宴,出席的人有聖人,太子,陸漸離,以及杜府和林府的全部家眷,也就是說長姐也去了。
皇后當著眾人的面,揭穿長姐抗旨,炸死,騙婚等各種罪狀,要求聖人嚴懲。
聖人震怒,天子豈容自己被這一干人等耍的團團轉,當下就將參與此事的人都關押起來,而長姐因為發現懷了杜家血脈,先禁足杜府後院,待生下孩子,再送入大牢,而安慶侯林守信,陸漸離,杜若鄰均已關入地牢。
林靈兒心如刀割般的痛,她發瘋了般又哭又笑,她真是太高估自己了,還以為自己隨便受點小懲罰,就能承擔這所有的罪過,到頭來她什麼都做不了,明明是一人犯的錯,卻要一攬子人給她背鍋。
彩月跪到林靈兒面前,雙手拼命要抹去她臉上的淚水,但是那平時眨一下能晃出漫天星光的杏眼,此刻卻像決了堤的河流,淚水成股的往外冒,擦都擦不及。
「二奶奶,二奶奶,你振作點,現在大家都指望你了。」
現在大家都指望你了,林靈兒猛地愣住,彩月的話提醒了她,等等,為什麼她還好好的待在這裡,聖人為什麼沒把她下入大牢?
彩月說的對,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在大牢,他們只能指望她,雖然她平時簡單又脆弱,可是這個時候她只能拼了。
她就地坐下,拭乾眼淚,仔細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又重新捋了一遍。這麼看來,是昨日皇后就有所察覺,召了柳氏姐妹進宮問話,今日又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對峙。
那麼問題是皇后是如何知道的呢,太子在這裡面又扮演什麼角色呢?他對自己的諾言還算不算數呢?
林靈兒就這樣坐在院內冰涼的石板上,一動不動,直到周圍漸漸暗了下來,她倏然回神,發現大家都靜靜的陪她坐著,眼眶一熱,她對眾人說:「都起來吧。」
捶捶僵硬的雙腿,大家都站了起來,林靈兒對李涯說:「你先去備馬車,我到屋裡收拾點東西,待會出門一趟。」
「好嘞。」李涯欣然答應,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二奶奶平時嬌嬌弱弱的,而這一刻她身上仿佛有光,讓人莫名的就想信任她。
馬車一路疾馳,終於停在了東宮殿門外。這一次林靈兒進宮,沒用上牙牌,上次帶她的內監仿佛知道她要來似的,一早就在門外候著。
待林靈兒下車,他笑眯眯的上前,輕聲道:「您來了,殿下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又是這句話,林靈兒聽了心裡莫名一緊,太子怎就料定她會來?
不管那麼多,她埋首跟著內監急匆匆往宮內走去,剛轉個彎拐進遊廊,就見有人停在那裡,一襲絳紅色金絲海棠花錦服,華美妖嬈,傲然獨立。
那內監肩頭明顯抖了一下,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上前行禮道:「奴才見過太子妃娘娘。」林靈兒心思全然不在這,一時也沒上前請安,只跟著那內監福了福身子。
太子妃看都沒看內監一眼,只用餘光緩緩打量了林靈兒一番,末了才懶懶道:「沒事了,你們走吧。」
內監如臨大赦,又對著太子妃拜了拜,道了聲:「奴才告退。」就領著林靈兒繼續向前走。
這次她被帶到了和上次不一樣的地方,遠遠的就聽見內里笙簫管笛合奏,嬌聲吟唱流轉,甫一進殿,入目皆是春紅玉軟,裊裊婷婷。
太子歪坐在高台上,手執一盞,睥睨眾生。
穿過這一片鶯歌燕舞,林靈兒抿著嘴跪到高台下面,太子好似沒看見她一樣,闔上眼睛,繼續沉浸在這靡靡之音裡面。
半晌,他緩緩飲盡盞內的最後一口酒,坐直了身子,一揮手,樂聲戛然而止,隨著音樂跳舞的女子,僵在原地,還未及反應過來,只聽太子喝道:「都出去。」
眾人趕緊落荒而逃,仿佛誰是最後一名,誰就難逃厄運一樣。一息之間,熱鬧的大殿變得落針可聞。
太子一步步走下來,慢慢蹲到她的面前,手指捏著下巴,把她的小臉抬起來,眸子裡凜如冰霜,「這會終於知道來求孤了?」
林靈兒憤然轉過臉去,咬著牙問:「白日皇后設宴,是你說的?」
「算是吧。」
「為什麼?你答應過會保密的。」
太子冷哼一聲,拂袖離去,回到台上坐著,聲音如鬼魅,幽幽飄下,「因為孤要給你一個教訓。」
林靈兒猛然抬頭,不可置信的盯著他,眼尾緋紅如掃了胭脂,眸內盈盈似一汪春水。
太子收回目光,冷冷道:「是你先違背諾言。」
她厲聲問道:「太子此話怎講?」
「我替你保守秘密的條件是要你離開陸漸離,請問你昨夜在哪裡?」
林靈兒瞬間慌亂,心跳停了一瞬,原來太子也派了人監視她,「這個我可以解釋,為什麼不聽我的解釋,就私自行事!」林靈兒大聲道。
「解釋?請問你要如何解釋應天府門外的擁抱,見了陸漸離路都不會走了,非得抱著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