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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55:39 作者: 溫涼盞
    渠易崧朝女兒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渠明夷卻朝妹妹露出一抹笑。

    宜生也同樣回以笑容。

    見宜生行禮,沒來及溜出去的渠偲和林煥便也只能跟著上前行禮。

    大抵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有些怕男性長輩,尤其在跟小夥伴玩鬧的時候,更是能避則避。只是渠易崧和渠明夷直接來了花廳,把渠偲兩人堵著正著,兩人便只好苦著臉上前裝乖。

    渠偲乖乖施禮:「祖父,父親。」

    林煥則揖手為禮:「渠老,伯父。」

    稱渠明夷為伯父是顯親近,稱渠易崧為渠老,卻是為顯尊重。渠易崧德高望重,朝中半數人皆以渠老稱之,是以林煥才這樣稱呼。

    渠易崧和渠明夷態度隨和地讓兩人落座,對林煥的態度與對自家孩子渠偲的態度並無不同。

    林煥英國公小公子、寧音公主之子的身份固然尊貴,但渠家也是世家,又向來清高傲岸,對皇權敬重忠心,卻從不迎合諂媚。因此渠易崧父子便也將林煥視作平常子侄,並不因他在而拘謹什麼。

    只是渠易崧和渠明夷都是正經慣了的,哪怕是已經隨和許多的態度,卻依舊讓兩個剛才還鬧騰的小子覺得壓抑,一落了座,便你瞅我我瞅你地遞眼色。

    這樣的小動作自然沒瞞過大人們的目光,渠明夷輕咳一聲:「偲兒,你帶煥兒去別處吧,爹和祖父跟你姑姑說些事。」

    渠偲聞言頓時大喜,正要招呼著林煥走,便見那小子正腆著臉朝父親笑地歡:「伯父,您和姑姑說事兒,我和渠偲就把七月妹妹帶走吧,放心,我們肯定會照顧好七月妹妹的!」說著還拍了拍自個兒的小胸膛。

    渠偲嘴角一抽。

    真……不要臉啊!

    還叫起姑姑了,那是你姑姑嗎!

    不過,帶妹妹一起玩兒的確是個誘人的提議啊……於是,渠偲少年也眼巴巴地望向了渠明夷。

    渠易崧皺了皺眉。渠明夷也不為所動,「你們自個兒玩兒去吧,雖說是兄妹,但七月已經十歲了,你也該避諱避諱。」

    渠偲和林煥頓時垂頭喪氣。

    「不過……」渠明夷卻又添了句,「去找你姐姐,可以讓她跟七月一處玩。」

    渠偲頓時又喜出望外。

    讓姐姐帶七月玩,他們在一邊兒也跟著玩不就行了?

    渠偲當即道:「那我們帶著七月去找姐姐!」

    說罷便走到宜生跟前,拉了七月蹬蹬地跑了。要不是七月動作慢,他幾乎能跑出風聲兒來。林煥自然在一旁跟著。

    三個孩子一走,花廳里便只剩下一家子大人,崔氏和梁氏聽到渠明夷說要跟宜生說事兒,便也都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不再說話。

    「這小子!」望著兒子飛跑出去的背影,渠明夷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搖搖頭。

    渠易崧眉頭皺地卻更緊了一些,他朝渠明夷道:「今日便算了,以後還需注意些男女之防,孩子們都長大了。」

    雖說這個外孫女不大正常……但到底是姑娘,以後總要嫁人的,這般未出閣時跟個沒親沒故的同齡小子玩兒在一處算什麼。

    渠明夷收斂了笑,應聲稱是。

    「爹。」宜生喚了一聲,轉移了渠易崧的注意力。

    只是,看到女兒,渠易崧的眉頭卻皺地更緊,他緩緩說道:「伯府的那事,我也聽說了。那個找上門的女子,還有五年前的廣州知府滅門案——」

    「爹。」宜生卻打斷了渠易崧,「這事您不必管也不必憂心,女兒有分寸的。」

    渠易崧卻搖了搖頭:「我怎麼能不管。」說罷,又低聲喃喃了句:「這事,並不像你以為的那麼簡單啊……」

    宜生陡然睜大了雙眼,疑惑地追問:「爹,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渠易崧卻又搖了搖頭:「莫要追問,宜生,你不需要知道多少,只要知道那女子恐怕不那麼尋常就行,平日仔細觀察一些,我怕……」

    說到這裡,他卻又住了口。

    宜生卻急了:「爹,您到底知道些什麼?告訴女兒。」

    渠易崧和藹地笑:「告訴你做什麼?告訴你能有什麼用?你只要做好伯府的少夫人就行,別的交給我和你哥哥,至不濟還有承宣呢。」

    聽到最後一句,一旁的渠明夷輕輕哼了一聲。

    渠易崧瞪了一眼兒子。

    渠明夷眼裡有些輕蔑:「父親,您也別為妹夫遮掩了,我看他就不像是個能擔得起事兒的。居然還讓人鬧上伯府大門,即便是以前的妾室,這鬧上門兒的行徑也實在是丟醜。再說,那女子的說辭也頗為可疑……」

    渠易崧雙眼微微閉了閉,旋即又睜開眼,道:「回去對承宣說,讓他休沐時來尋我,我再考考他的學問,整日宴會交遊地,別把正經文章都給扔下了,那才是叫人笑話。」

    「不。」沒等宜生反應,渠易崧旋即又改口,「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尋他。」

    女兒跟女婿這幾年的關係本就不怎麼好,如今又突然冒出個秦氏和一個庶女,雖然女兒臉上沒什麼悲苦的神色,但想也知道,依女兒的脾氣,定是又跟女婿生氣了。

    女婿向來有些怕他,偏他自個兒知道自個兒,一看到女婿那輕浮的模樣便忍不住板起臉訓斥說教。一次次下來,女婿便越來越怕他避他,極其不願見他,尤其是以考較學問為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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