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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54:25 作者: 東施娘
    「好了, 你說說你多久沒去自己公司了?一直線上處理,開視頻會議行嗎?」

    對視十幾秒後,戴亦莘最終還是妥協了,但他從口袋裡拿出兩張門票, 「我買了這周周末的兩張音樂劇的票。」

    霍佑青表情不可控制地僵硬片刻,眼前的戴亦莘顯然不知道他的心結——他早就不喜歡看音樂劇, 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已經徹底摧毀他對音樂劇的愛。

    霍佑青不接門票,「我那天要加班,沒時間去看。」

    戴亦莘沒怎麼失落,他顯然是為了迎合霍佑青才買的門票,聞言便不在乎地將門票丟進垃圾桶,「那我那天來陪你。」

    「再說吧。」霍佑青不肯給準確答案,將戴亦莘打發走。

    辦公室重新只剩他一個人時,他安靜地看向腳旁的垃圾桶。

    周末霍佑青獨自去看了音樂劇。從入場開始,心就跳得很快,等到開幕時,他仿佛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心臟帶著血液在血管中洶湧流動,面色卻是蒼白的。

    他死死握著扶手,逼自己盯著舞台。這是時隔六年他第一次看音樂劇。跟上一次一樣,一些本該模糊記憶重新在腦海里翻湧。

    忽然的,霍佑青側過眸,身旁的座位是空的。

    有時候他偶爾會忘記那個時空的戴亦莘已經永永遠遠地消失了。

    表演未結束,霍佑青就提前離席了。他眺望遠方的燈紅酒綠,意興闌珊地抽了根煙。因為這根煙,他想起現在這個時空的戴亦莘,他如今的男朋友。

    這段時間他抽菸的頻率大大下降,不是他不想抽,是每次他抽菸,戴亦莘都會往他嘴裡塞一顆糖。每次都是不同口味的的糖,戴亦莘塞完糖,還會用略顯涼意的唇瓣含住他的。

    糖果甜津津的滋味在兩人口腔里瀰漫開,親久了,好像真的能忘了菸癮。偶爾他會主動。

    霍佑青抽完一根,又點燃下一根,在第二根燃燒到一半時,他撥打電話給戴亦莘。沒有多說什麼,只告訴對方地址。

    菸灰缸里堆了七八根煙後,戴亦莘出現了。霍佑青回過頭,看著穿著大衣朝他走來的高大男人,恍惚間,兩個戴亦莘仿佛重合成一個人,可再看,又是不同的戴亦莘。

    他不清楚自己此時在戴亦莘眼裡是什麼形象,總之戴亦莘一走過來就溫柔地將他擁入懷抱里。在這個懷抱里,緊繃的情緒似乎得到片刻的鬆懈。他啞然地張開嘴,最終還是閉上。

    他不言不語,將自己的臉埋進對方的懷裡。

    忘記一切,沉溺在這個懷抱就好,從這個懷抱汲取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這一夜,霍佑青把戴亦莘帶回了自己的住處,他引導著生澀的戴亦莘,並且在事中忍不住將菸頭印在對方的脖子處。

    另外一個時空的戴亦莘這裡有一個紋身,紋了他名字的紋身,他現在要在這裡留下一道疤。

    「我在這裡印一道疤。」霍佑青雙手摟住男人的肩膀,用自己的唇去貼對方的耳根,「好不好?」

    手臂下滑,唇也下落,他碰了碰戴亦莘的脖子。

    「好。」心甘情願的回答。

    霍佑青聞言鬆開戴亦莘,半直起身去點菸。印下菸頭前,他先吸了一口煙,煙霧從唇形姣好的口裡呼出,在夜色里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霍佑青不讓開燈,有月色就行。

    靠在床頭,身上的睡袍松松垮垮,露出小半個雪白臂彎。他像是毫無察覺,細長的香菸被夾在手指間。夜風將小區裡的木犀花香味送進房間,窗簾陣陣浮動。

    長睫忽落再掀,他毫無預警將香菸印在那具蒼白皮囊上。

    仿佛聞到皮肉被燒灼的氣味,霍佑青湊近去看,半晌,他抬眸看戴亦莘忍痛隱忍的臉,才終於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

    他只要這個不會傷害他的戴亦莘。

    然而沒過多久,他就跟戴亦莘之間就爆發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爭吵。

    起因是他中秋節在舅舅和舅媽的家裡看到戴亦莘。

    戴亦莘不是作為他的男朋友身份出席的,而是現合作方,他曾經的朋友這個身份。

    表哥知道身份下的真相,偷偷給霍佑青擠眉弄眼,但自家表弟壓根不理他,臉色很不好看。

    舅舅和舅媽發現不對勁,詢問霍佑青是不是不舒服。他只能找理由說最近天氣忽然降溫,有些受涼。

    晚飯結束後,他和戴亦莘一前一後開車離開舅舅和舅媽家。沒等他聯繫戴亦莘,對方先打電話過來,說自己在附近的廣場等他。

    找到戴亦莘的車後,霍佑青面無表情地下車,一步步走近男人。

    戴亦莘正站在自己車的車尾等他,見人走過來,還張開雙臂。只是他並沒等到霍佑青的擁抱,反而被抓起領子。

    「為什麼?為什麼要自作主張去見我舅舅和舅媽?戴亦莘,你又想做什麼?」霍佑青已經陷入一種神經兮兮的狀態,他自己卻沒有發現。

    像是應激一般,一旦戴亦莘觸碰到他原來的逆鱗——他的家人就是他的逆鱗,這個時空他好不容易還能繼續和活著的舅舅、舅媽生活在一塊,他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佑佑。」戴亦莘握住霍佑青的肩膀,「我沒有要做什麼,我只是在節日去拜訪他們。如果你覺得我太冒犯,我可以以後都不去。」

    「我要怎麼相信你?像你這樣的渣滓、變態、瘋子,從來都是無所不用其極——」源源不斷的話從霍佑青口中吐出,那些話像毒液,瘋狂蠶食人的心。他不斷攻擊戴亦莘,用言語,用眼神。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稍微壓住他藏的更深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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