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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54:25 作者: 東施娘
    戴沅打開門,門後幾乎什麼都沒有,連張床都沒有,有的是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我哥幾歲的時候就開始經常被關在這裡,你看到房間那個通風口了嗎?」

    霍佑青好半天才找到戴沅說的通風口。

    「那個也是放食物下來的地方。」戴沅面無表情,「你再看看左邊牆壁,看出那裡的顏色特別新了嗎?那裡曾經不小心濺上很多我哥的血,後來我父親覺得弄得不太好看,才叫人重新粉刷了下。」

    語氣輕描淡寫,可話里透出的意思讓人毛骨悚然。

    幾歲就被關在這間連燈都沒有房間?

    牆上有血?

    霍佑青小時候也被舅舅罰過,但也只是罰站,每次罰站的時間連十分鐘都不到,舅媽就會心疼地過來抱他,然後責備舅舅罰得太過。舅舅也撐不了多久怒容,就來哄他。

    什麼樣的父親會這樣對待自己親生兒子?

    他簡直無法想像。

    戴沅一邊走進房間,一邊說:「說來奇怪,那次我哥被打出血竟然是因為他堅持逃課要去看電影,那部電影我看了,很無聊,不知道我哥在想什麼。」

    他走到門後的側牆上,用手電筒照亮那一塊,那裡有一塊木板,上面有很多根釘子,每一根釘子釘子一張白條,每一張白條上都寫著日期,寫某日到某日。

    霍佑青也跟著走進來,他看到那一張張白條,意識到什麼,「這是每次被關的日期?」

    「嗯。」戴沅點頭。

    霍佑青看向最下面的一張白條,上面的時間竟然就是他從M國回國的當天,但奇怪的是這張只有一個日期。

    他想起戴亦莘背後那猙獰的傷口,終於正式窺見戴亦莘所經歷的冰山一角。戴亦莘從小就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虐待,這一張張白條近上百張,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被折磨瘋掉。

    戴沅的聲音又響起,「我哥有過十幾個心理醫生,目的只有一個,不讓我哥變成瘋子,但像我們這樣的家庭,怎麼可能不變成瘋子呢?你找不到我哥,因為他在我父親那裡,我猜他應該在治病。」

    「治病?」

    戴沅回頭看霍佑青,手電筒的光襯得他的臉青白詭艷,「他第一次提前從這房間出去了,還不惜動手收拾你身邊的兩個人。我父親最忌諱孩子不聽話,有自己的心思。」

    說到最後一句話,他臉上盪出極其明媚的笑,「我哥是真喜歡你啊。」他逼近霍佑青,「很巧的是,我哥喜歡的東西我也很喜歡。」

    說話間,唇瓣已湊到霍佑青的臉旁,眼看舌尖要舔上耳垂,被避開了。

    霍佑青一個偏頭躲開戴沅的動作,他伸手抓住最新的一張白條,扯下來,「那又如何。」

    戴沅琥珀眼微微一眯,「我可以告訴你我哥在哪間醫院,也能幫你混進去,但我的要求是你要愛我。」

    這話得到一個譏笑,霍佑青轉眸看向戴沅,「我原來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蠢,你哥那樣的,我都瞧不上,怎麼會瞧上你這個低端贗品?」

    戴沅不氣反笑,伸手就去扣霍佑青的肩膀。在他看來,獲得霍佑青的愛沒什麼難的,軟的不行,就來硬的。霍佑青不是心疼他哥嗎?別以為他剛剛沒看到霍佑青眼裡明顯的觸動。

    那麼在意他哥,那就把他哥經歷的事情都經歷一遍就好了。

    在戴沅看來,捉住霍佑青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所以他清空戴宅,連保鏢都沒留一個,還將監控關了,免得被他父親發現他關了一個人。

    他父親心神都在他哥那裡,只要他不鬧出人命,父親也不會在乎他為什麼要清空別墅,關掉監控。

    然則因為輕敵,戴沅被電棍電倒在地的時候,仍然不敢置信。

    霍佑青蹲下身,將手裡的電棍貼上戴沅的身體。他雖然這個身體沒練過散打,但習慣已成本能,跟戴沅對打幾招還是沒問題的。

    來之前他購買了電棍,佩戴的手錶有定位,一旦他失聯,定位就發送到他舅舅的手機上。

    戴沅被塞進行李箱時人還沒徹底暈過去,他看著霍佑青面無表情地一點點拉上行李箱拉鏈,光線被黑暗徹底取代。

    第五十九章

    進入下榻的酒店時, 霍佑青婉拒了要幫他提行李箱的酒店工作人員,推著沉重的行李箱進入套房。

    他沒急著將行李箱打開,先去洗了個澡, 又囫圇睡了兩三個小時,才爬起來開行李箱。

    他給行李箱留了縫隙,足以讓戴沅呼吸,但也僅僅是呼吸。戴沅已經從昏迷狀態中清醒,但他手腳被綁了幾個小時,又被迫一直蜷縮在行李箱裡,整個人的狀態非常糟糕——

    臉色通紅,渾身是汗, 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被綁住的手腳因為束縛得很緊, 肢體末端已經成青紫色。

    行李箱一被打開, 大喘氣的呼吸聲響徹房間。霍佑青發現戴沅的汗差不多把行李箱的內布都打濕, 於是好心地擰開一瓶水。

    不過他沒給戴沅解綁。

    他也不怕戴沅死, 因為他在戴沅的脖子上安了一個生命探測環, 一旦戴沅的心率過低, 他的手錶就會響起警報,警報聲足以將他從睡夢中吵醒。

    戴沅現在真的是狼狽極了,他絲毫動不得, 唯一能動大概只有頭,但頭也動起來極為艱難。他看向遞過來的水瓶,意識到什麼,扯唇啞聲道:「我喝不到, 能幫我解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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