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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53:39 作者: 持塵
    他坐在旁邊,讓助理開著免提,聽著這話,眉心鎖起一道褶皺。

    其實,當得知她把房子賣掉的那一刻,他心裡就已經慌了,也怕了。

    她能把他們共有的記憶都拋棄掉,大概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再回來。

    周時放洗完澡,倒進床上。

    閉上眼睛,床單、被套、枕頭上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薄薄的甜香。

    深深地嗅了幾下,他蜷縮起身子,將鍾瑜的枕頭抱在懷裡。

    很難想像,過去,她一個人是怎麼熬過這樣孤獨的夜晚。

    聽老何說,她後來很少回來,說是房子太大。

    他現在懂了。

    可太晚了。

    夜晚,吞噬消磨理智。

    周時放想起那天晚上,在鍾家的種種瘋狂。

    她啞著嗓子說,「不要讓我恨你。」

    他不顧她的掙扎和反抗,抬高她的腿,用絕對的力量懸殊制服了她。

    她沒有力氣抵抗他,將他的身上抓的亂七八糟。

    還記得那天晚上,她決絕的,憤怒的說「不會原諒,永遠不會原諒」。

    某種程度上,刺痛了他的心,同時帶來的還有,濃濃的挫敗感。

    不知道該怎麼挽回,採取這樣極端的方式。

    可當他冷靜下來,那天晚上,看著她掛在臉上未涸的淚痕,心痛無以言表。

    他就已經後悔了。

    後悔自己這麼混蛋,後悔帶給她這樣的陰影。

    他緊緊抱著鍾瑜的枕頭,把嘴唇貼在上面,一遍一遍親吻。

    「小魚。」

    「我後悔了。」

    「回來好嗎?」

    -

    鍾瑜把鶯兒接到盛庭居的當晚就忙著張羅整理出了一個房間。

    她這裡的房子大,房間也多,偶爾昔禾過來也會睡在這裡。

    她挑了一個陽光通透的給小姑娘住,打算過陣子請設計師畫圖紙把房間好好裝修一下,現在這個裝潢還是太簡約了。

    人可能年紀越大,越不喜歡獨處,總希望家裡能來一個可愛的小妹妹能讓她照顧,她也能伴其左右共同成長。

    小姑娘剛來這兒,還有些怯怯的,鍾瑜也沒給她太多的壓力,讓她當成是在自己家裡那樣自由。

    第二天,鍾瑜帶著小姑娘去附近的商圈買衣服,買完衣服之後一起吃了午飯,下午她還有工作,也怕小姑娘悶著,把她帶在身邊。

    如此了幾日,小姑娘對她產生了依賴。

    那天晚上,她睡得晚,進房間幫小姑娘蓋被子,手指觸碰到她因拉扯滑上去的睡衣,突然小姑娘從睡夢中驚醒,尖叫一聲,跳了起來縮到床角。

    鍾瑜嚇了一跳,以為她是做了噩夢,輕聲喚道:「鶯兒,別怕,是姐姐。」

    小姑娘在瑟瑟發抖,眼神里驚懼在聽到她柔緩的嗓音時,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然後手腳並用爬到鍾瑜懷裡,抱著她,一邊抖一邊哭,「姐姐,不要拋下我,鶯兒什麼都會做,不要拋下我……」

    她嘴裡念念叨叨著這幾句話,鍾瑜下意識感到不太對勁,手指摸到她身後裸露的皮膚,小姑娘條件反射地一躲。

    鍾瑜捉住她手腕,強制撩開衣服一看。

    這一看,她倒抽一口冷氣。

    觸目驚心的傷口,橫亘在後腰上。

    小姑娘抬頭看著她,像是被發現了秘密,沉默下去。

    鍾瑜心口翻江倒海,問:「是黃五爺打的?」

    小姑娘不語。

    「鶯兒。」鍾瑜正聲叫她名字,「你說話。」

    「是。」小姑娘垂著頭,點點頭。

    不難猜測是怎麼回事。

    鍾瑜突然想到,黃五爺生日會上,她在洗手間聽到的那些八卦,提到鶯兒的,都說她是個痴兒,可這幾日相處下來的日常細節,鍾瑜沒感覺出來她哪裡痴呆。

    只不過確實不愛講話,一個人發呆的時候很多,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該有的天真活潑。

    她身上一定是發生了很多事情,才會變成這樣的性格,要不然,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會跑到黃五爺跟前去伺候。

    鍾瑜坐在女孩身旁,輕輕撫著她的頭髮,軟聲問,「家裡還有沒有人了?」

    鶯兒搖搖頭,「我已經不記得了。」

    她的聲音低低的,「五爺說,我是他朋友的女兒,要不是他,我就已經死了,我醒來是在醫院裡,以前的事情也都不記得。」

    鍾瑜撩開小姑娘的袖子,她之前就發現了,只不過那時候沒有往深處想。

    手臂上爬滿了淤青,她又拉開了她的衣服,看後背和肚子上,都有大小不一的傷。

    「他為什麼打你?」鍾瑜問。

    「我一逃他就打我。」鶯兒抖著嗓,「我只能裝傻,之前有個哥哥來看我,說會想辦法救我出去。」

    鍾瑜心裡一沉,她猜測應該是賀楚川。

    只不過這事,不知周時放知不知道。

    無邊無際的心疼泛上來,她不再問了,伸手抱住女孩,「不要怕,以後,姐姐這兒就是你的家,我答應你,我會保護你。」

    「你跟著我,沒有人再敢欺負你。」

    第28章

    一大早。

    風芽進了屋, 聞到一股淡淡的薰香味,皺著眉嗅了嗅,「你在做什麼法?怎麼這麼一股味道?」

    她一邊說著話, 一邊把個文件袋隨手扔在茶几上, 坐在鍾瑜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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