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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53:16 作者: 墨楊
    自己最得意的徒兒就是這個孫女了,最後竟然還是被齊家小子誆騙了去,教給她的那一身醫術等於也都帶到了齊家。

    蘇箬芸見狀撇過頭去冷哼一聲,理都懶得理他。

    晚間洞房花燭時,鶴茹還有些忐忑,不安的詢問齊嘉清,婆婆會不會因為她祖父的話而不喜歡她。

    齊嘉清搖頭:「不會,我喜歡的我娘都喜歡。」

    鶴茹一張臉羞得通紅,齊嘉清帶著些微酒氣的唇已經貼了過來,一邊親吻著她一邊將她壓到了床榻上,伸手放下了床幔。

    紅燭高燃,夜色溫軟,當天邊掛滿璀璨的繁星時,正院裡的人也相繼歇下。

    齊錚從淨房出來時,就見蘇箬芸懶懶的倚在窗邊,唇角掛著一抹淺淡的笑意。

    她現在已經年近四十,雖然這些年一直保養得宜,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但到底不是曾經年輕時的樣子,笑起來時眼角會有抹不去的細小紋路。

    可在齊錚眼裡,她卻仿佛從未變過,似乎她原本就是這個模樣,無論歲月如何變遷,她在他心中都是最美的樣子,歲月除了給她平添了嫵媚溫柔,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齊錚心底微軟,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貼在她耳邊低語:「在想什麼?」

    蘇箬芸沒有回頭,靠在他身上喃喃說道:「我在想……我這一生,該是了無遺憾了。」

    第179章 番外:蘇哲(成安侯)

    三月底四月初,正是彌山上的櫻花開的最好的時候。

    蘇哲緊張的站在山路上,袖中的手緊緊攢起。

    這個時節各家的女眷總會上山賞櫻,今日安親王的外孫女和常州正七品推官蔣譚的女兒蔣瀅瀅就會來到這裡。

    他之所以知道的這麼清楚,是因為他已經經歷過一次。

    那一次他錯過了,今生絕不會讓這種事重演。

    蘇哲在山上等了一會兒,果然看到了兩架幾乎一模一樣的馬車,和一個熟悉的人影,定國公世子齊沛。

    記憶頓時如潮水般湧來。

    那次他提前打聽到蔣瀅瀅偷跑出來賞櫻,所以先一步等在了山上,希望能遠遠地看她一眼,或是找個機會跟她說上幾句話。

    當時他就站在這裡,等著那架掛著青色帷帳的黑漆平頭馬車駛過來。

    結果趕得不巧,安親王的外孫女魏瀾也偷跑了出來,為了避人耳目同樣在大街上隨便賃了一架車,與蔣瀅瀅所乘的那架別無二致。

    蘇哲分不出來誰是誰的,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就在此時,兩架車都抵達了山門口,車上的人撩開帘子準備下來。

    可是後面那駕車卻不知為何忽然驚了馬,馬兒嘶鳴著往前衝去,與前面的車撞在一起,已經站起來準備下車的人就紛紛滾了下來。

    蘇哲當時下意識的衝到了離自己比較近的靠前的那架馬車旁,結果跌落下來的卻是魏瀾。

    已經伸出去的手本能的收了回來,魏瀾驚呼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回過神立刻向後面看去,就見齊沛已經將蔣瀅瀅穩穩接在了懷裡。

    事後,魏瀾左臂骨折,在家中休養了許久。

    而蔣瀅瀅被齊沛抱住的畫面不僅被他和當時在場的幾人看到,還被遠處幾個遊人看到了。

    雖然事出有因,但蔣瀅瀅的聲譽到底受損,定國公府向來不落人話柄,即便並不願意娶這樣一個門第低微的女子進門,但到底還是讓齊沛娶了她。

    蘇哲想到此處,攏在袖中的手握得更緊。

    蔣瀅瀅與齊沛成親後,引得許多人嫉恨,尤其是那些一心想與定國公府攀親的人。

    漸漸地開始有人說那日彌山上的事是她故意安排的,為的就是死皮賴臉的嫁給齊沛。

    這種流言蜚語傳了許久,直到蔣瀅瀅懷了身孕,誕下定國公府的嫡長孫,才漸漸有所好轉。

    蘇哲見他成了親,連孩子都有了,即便心中再如何不舍,也只能把這份心思強壓了下去,埋在心底,按照父母的意願娶了一個門第相當的女子為妻,度過餘生。

    在他四十歲那年,一次偶然的機會,私下遇到了蔣瀅瀅。

    只是當時的蔣瀅瀅坐在亭子裡跟身邊的下人說著話,並沒有看見他。

    他站在亭子外一處偏僻不惹眼的地方,默默地看著她,原本只想看幾眼就走,卻聽到她失落的聲音隔著紗簾隱隱約約的傳來。

    「我知道他對我好,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他的心並不在我這兒。」

    「夫人您這話說的,國公爺這些年只娶了您一個,連妾室都沒納過一房,府里的兩位少爺兩位小姐都是您所出,他的心不在您這兒還能在哪兒?」

    蔣瀅瀅搖頭:「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在我這裡。」

    「夫人您多慮了。」

    下人輕嘆一聲,將她腿上的毯子往上攏了攏:「您就是想得太多,這病才一直不見好,大夫可是一再叮囑讓您不要多思多慮的。」

    蔣瀅瀅輕笑一聲,聲音裡帶著莫名的悲戚。

    「你們不懂,你們都不懂。他對我好,但他看我的眼神里,從來沒有愛,從來沒有……他只是盡一個做丈夫的責任,他只是把我當成一分責任……」

    她說著似乎喃喃睡去了,下人唉聲嘆氣的將毯子給她搭在身上,又將亭子裡的暖爐挪了過來,這才默默地站到了一旁,靜候她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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