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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1:38:56 作者: 時槳
    那一句「情人眼裡出西施」,引得圍觀的人看向祁昭的眼神越發別有意味。

    所有人都默認了那個凌晨四點路過給她買荸薺的人跟她有什麼關係。

    回過神來,祁昭想起上學要遲到了,舉止慌亂說了一句謝謝,轉身退出人群快步往街上走。

    沿路的梧桐樹間吹起一陣長風,她伸手撩開鬢髮別到耳後,在一家美甲店的櫥窗玻璃上看到自己清冷的整張臉輪廓。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想剪短髮,想遮住自己這張臉。

    沒有女孩子不喜歡別人夸自己,可對她來說,意義不一樣。

    聽久了那些骯髒下流的詞彙,原來她也可以和別人一樣,被大大方方夸一句漂亮。

    第24章 插pter24(一更

    ◎他的天王老子,王母娘娘。◎

    那份成功交到了李福明辦公室的檢討書, 一直都沒有被老師退回來。

    這意味著這份檢討書過關了。

    當祁昭再一次看到這份檢討書,是時隔半個月以後期中考,學校要求清空桌板下所有書。老師們把自己辦公室後面一塊隔間空了出來給同學們放書。

    祁昭和何佳雨抱著一堆書走進了辦公室。正是中飯時間, 老師們都出去了,幾個同學就這麼嘻嘻哈哈站在隔間裡聊天。

    目光在李福明辦公桌上瞥著, 一張略有些褶皺的紙被隨意放在了一堆試卷中。

    她拿起來,看到自己寫的檢討書三個大字。

    後半部分學的太像了。

    別說李福明看不出字跡,她也看不出這後兩千字不是她寫的。

    所以應該, 很費時間吧。

    祁昭捏著那張檢討書,想起那一天給她荸薺的紅毛衣女人說, 他是凌晨四點路過的那條街。

    值得嗎, 寫到這麼晚, 就因為她一句求他。

    她的話很值錢嗎。祁昭想不明白。

    不過因為當時段京耀拿她的手機那夜, 發在微信年級群里的那一段語音,又讓她在最近收到了不少旁人緊盯的目光。

    「祁昭,你是不是認識群里照片上捧花站在學校門口的那個人啊。」何佳雨放完了書, 拉著她一起去食堂吃飯的時候也在問她,又補充道,「灰頭髮那個, 像個混混一樣。」

    「是。」祁昭胡亂應答。

    「他叫什麼啊。」何佳雨吃著一碗炒飯, 抬頭看對面的人。

    食堂人來人往,聲音嘈雜, 祁昭說了一遍, 何佳雨沒聽清:「哪個耀?」

    她吃了幾口飯, 微微側頭去看排隊的人群。余光中看到食堂朝南的窗子裡, 正午的陽光落在藍色的食堂長桌上, 清晰的丁達爾效應。

    寧縣的秋天沒幾天這樣如夏日般燦爛的晴天, 偏那天是。

    「是耀眼的耀。」

    -

    晴天持續了沒多久,就開始了一場又一場的秋雨。

    祁昭的腿完全好了,不好意思每天晚上麻煩嚴州從一職繞一大圈再來接她放學,又開始騎自行車。

    周六下午放學的時候,天空微微飄著小雨。祁昭沒當回事,騎著車繞遠路又去文具店買了筆記本,等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整片天都暗了下來。

    她不敢多停留,跨上自行車騎的飛快,還是沒能躲過這一場大雨。瓢潑大雨沖刷著泥水路面,雨水落在她的肩膀上,路邊飛馳而過的轎車張揚揚起馬路上的髒水,濺在她的校服上。

    好不容易到了店裡。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店裡的水泥地變得又髒又濕,祁昭拿了拖把拖了一遍,看著髒水滲透下台階。

    她想她是討厭下雨天的。

    空無一人的長街,世界本就是孤單的。

    頭髮濕漉漉地披在肩上,祁昭沒多想就準備燒水去洗澡洗頭。雨天洗澡格外麻煩,店裡沒接太陽能熱水器,要不停燒水。

    空氣里黏稠潮濕的水分子,附在浴室牆壁和皮膚上,讓她感覺總也洗不乾淨似的,所以浴霸開得久了一些。在她終於走出浴室準備去拿架子上的毛巾的時候,店裡突然跳閘了。

    昏暗裡,窗外的雨聲漸響。

    因為突然停電,吹風機也用不了了。

    祁昭拿著毛巾擦了擦頭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穿了一件寬鬆的卡其色毛衣,擋不了什麼風,哆嗦著撐著傘走了出去。

    外面將近七點,天完全暗了下來,又在下雨。

    她舉著傘看著牆上鮮紅的幾排小字,在一堆□□和看病找醫院的小廣告裡,找到了一個水電維修劉師傅的電話。

    龍飛鳳舞的數字號碼。她花了好幾分鐘才找對數字,撥了出去。

    電話那頭是個粗獷的男聲,聽祁昭聲音就猜到是個小姑娘,耍無賴開口就是下雨天過來要加五十塊錢。

    「那算了。」祁昭聽出他在訛錢。

    「神經病。」對方見她不好糊弄,用寧縣方言極其難聽地罵完就掛斷了電話,「婊子養的。」

    再找不到其他電話了。

    祁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電,濕著頭髮坐回了店裡。

    肚子有點餓了。

    她穿著那件卡其色毛衣,撐著傘往街上走去,想看看有沒有什麼餐館可以打包回來吃飯。

    雨夜的風是潮濕刺骨的,往衣服里鑽,濕漉漉的頭髮就像結了冰。

    冷到整個人開始疼痛起來。

    她感覺再這麼走下去要出事,隨便找了一家路邊最近的麵館,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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