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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1:38:56 作者: 時槳
    鼻尖撞在他的肩膀上,痛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心還是一陣狂跳。

    她差點以為自己要摔死了。

    「跟著我幹什麼,回你得重點中學讀書去。」段京耀左手夾著一支煙,右手上那支黑色打火機摁了幾下,終究還是沒點燃。

    似是顧忌著菸草味會嗆到仍然抵在他背上的人。

    她是真真切切被樓梯上踩空那一腳嚇怔住了,過了很久才緩過神,很沒面子的去擦眼角被他嚇出來的眼淚:「段京耀,你有病啊。」

    路邊人捻著那支煙低頭譏諷一笑,正想奚落幾句,先拋了一眼過去。

    夏夜裡的人抬起手背去擦眼睛,長長的校服袖子裡露出纖細雪白的一截手腕,還顫抖著。風吹著她的高馬尾。

    看來是真被嚇得不輕。

    半晌,夜色里的少年喉結動了動。

    第15章 插pter15

    ◎在哄你。◎

    街上的人站了半天,那支煙始終沒抽成,嘶了一聲放回了煙盒。重新打量一遍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口,放緩了語氣看向祁昭:「跟我走?」

    祁昭的眼睛被她的手擦得隱隱作痛,沒講話,搖了搖頭。

    她想回店裡訂正試捲去。

    沉默不語轉了身,沿著一職門口的街走下去。

    長街上她校服乾淨的背影,和這裡的一切骯髒嘈雜都格格不入。也顯得漸遠的人格外孤獨。

    祁昭走過了街角的路燈,影子慢慢落到了她的腳前,身後一道長長的人影也跟著交疊在她的影子上。

    兩人一前一後這麼走著,誰也不說話。

    也許他要回修車店,剛好順路。祁昭這麼想著,鬆了口氣。

    經過一家超市門口,身後跟著的人突然停下了,緊接著進了超市。

    不知是什麼驅使著她也停下腳步,站在樹蔭下不易察覺的位置,面無表情朝超市里望去。

    周五晚上的原因,超市里人不算少,一對夫妻在進門處逗著坐在推車裡的小孩。

    很多個孤獨的夏天,她喜歡站在小店附近的天台上,看寧縣的燈火一盞盞亮起。而她腳下的一片黑暗,像是一座永遠沉寂的孤島。

    段京耀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側對著她在收銀台前排隊。

    門外的熱氣對著收銀台前排隊的人吹,於是他把裡頭那件扎進黑色長褲里的白T恤扯了出來。

    有一堆初中生站在超市門口吃烤串,盯著排隊的灰發少年捂嘴笑。其中一個膽大的小姑娘抓著一瓶可口可樂走上台階,遞了過去。

    隔得太遠,祁昭聽不清楚,但是也能將他們的對話猜個大概。那女孩在請他幫忙擰易拉罐。

    他沒多想這種女生的小心思,沉默不語接過。冷白的腕骨露出一截,骨肉勻稱的手指搭在鐵環上沒使多大勁,汽水發出一聲滋的聲音。

    單手遞了回去。

    那女孩甜甜說了一句謝謝哥哥,興高采烈捧著可樂出了超市,回到她們的小群體裡眉飛色舞的一直在講話。

    離得太遠,祁昭聽不太清,卻也能猜到在說什麼。無非是把剛才的那短短几十秒,拆開來一遍一遍倒帶。

    這個年紀的喜歡和愛慕,從來都是一生中最難忘的。

    她一動不動站在香樟樹的影子裡,看著段京耀付完了錢走了出來,左手提著一個白色超市袋,右手不知握著什麼東西。

    一步步朝這邊走過來,抬了抬手攤開手掌。那張創口貼便暴露在她的視線里。

    祁昭的食指上長長一道血痕,是在KTV趴在窗上往下看的時候被碎玻璃扎的。大概是她被嚇出眼淚的時候抬手去擦,讓他看到了。

    「你留著吧。」祁昭搖了搖頭,聲音還是啞的,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反正以後也用得著。」

    明晃晃的內涵和暗諷,讓香樟樹下的人臉很快沉下來,捏著創口貼的手緊了幾分,青筋顯得若隱若現。

    生生地硬忍著沒說一句話。

    咬牙切齒幾下就撕開了手上捏著的那張創口貼,把包裝紙扔進了垃圾桶,抬手拽過她的右手,將創口貼的中間對準那道血色長痕貼了下去。

    段京耀沒有抓她的手腕,抓的是她的校服袖子。對方低頭的一瞬間,祁昭感受到那掃在她手背上的呼吸。

    長街的枝葉沙沙作響,車燈不停照在兩人身上又離開,明明暗暗之間,段京耀的臉難得有了幾分專心的神情。

    在那枚創口貼覆蓋住她傷口的剎那,祁昭就收回了手。

    「換一隻手提。」他把那個超市袋子遞了過來。

    祁昭看了一眼,路燈光線下袋子裡一堆零食的包裝顏色鮮艷,最上面是一大包小魚果。

    「我不餓。」她沒接,又怕他不相信很認真的詳細解釋,「我經常不吃晚飯的。」

    兩人僵持了很久,祁昭率先轉過身,想往街上走著回家。

    懷裡被強行塞進來的一袋零食和校服摩挲出響聲,她猝不及防下意識抬手圈住,回身看樹底下的人。

    「我是在問你餓不餓嗎。」段京耀定定站在夜色里,眼神恢復了平時的叫囂,用力踩著腳下一罐空汽水瓶,「老子在哄你。」

    第16章 插pter16

    ◎糾纏不清◎

    祁昭正提得高高的想把一袋子吃的還回去的手僵在半空,不知道說什麼。而他偏是閒散站在樹底下,光明正大地把目光在她眉眼間停留,固執地等待著一個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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