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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44:15 作者: 瓜子和茶
朱閔青也要走,卻見秦桑笑嘻嘻地捏著根針過來,「等下,把衣服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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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朱閔青呆了一瞬,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可知方才那句話的含義?
她不是隨便之人,可十五歲的姑娘,也不會隨隨便便說出這樣的話吧。
莫非……
不可能!他馬上否定了自己那個荒唐的想法,兩人認識才三四天,怎可能生出那種念頭來。
秦桑見他愣著不言語,笑道:「快點啊,幾針的事。」
朱閔青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針,又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外袍的肩頭上有道寸長的口子,邊緣都磨損了,也不知破了多久。
猛地靈醒過來,旋即耳根子一陣發燙,他咳了一聲,若無其事道:「懶得脫,我穿著你直接縫罷。」
此話說完,他就後悔了。
剛才秦桑替他拂雪時,她的手只是輕輕掃過肩膀,他立時渾身緊繃。若要縫衣,定然靠得很近,二人難免有所碰觸,他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麼?
還有上次,她抱著自己喊爹,彼時他每個關節都僵硬了,一時竟沒推開她。
他實在是不習慣和人這般的親密。
啪,燭花爆了一下。
「衣服不能穿在身上縫。」秦桑認真道,「我們那裡常說,穿著縫,沒人疼,身上連,萬人嫌。」
朱閔青想說他本就是沒人疼萬人嫌,但對上秦桑的笑臉,又默默咽了回去,脫下外袍遞給她。
秦桑從針線簸籮里找出幾束棉線,一邊比對顏色,一邊道:「你去暖炕上坐著,把火盆挪近點。」
朱閔青依言坐下,又聽她說:「今兒個多謝你啦,多虧你來得及時,要不然,儘管我吃不了大虧,也要被噁心一下。」
「職責所在,無須道謝,換了別人也是一樣。」
「該謝還是要謝的。」秦桑瞥他一眼,手指一繞打了個線結,道,「你說說朝堂上的事,特別是內閣。他們的票擬要依賴爹爹送達批紅,想要壓制六部,執掌大權,一味與爹爹交惡不是明智之舉。」
朱閔青沉吟著說:「內閣共有六人,蘇首輔歷經兩朝,為人清正,和督主關係一向不冷不熱。次輔姓馮,這人處事圓滑,督主曾想拉攏他,但他一直在觀望,沒有明確的態度。」
「其餘四人,不是看蘇首輔臉色行事,就是明哲保身,兩邊不站,沒什麼好說的。」
秦桑停下手裡的活計,「若這次朝臣彈劾爹爹失敗,我們有無可能爭取到幾個閣老?」
「他們都自詡清流,個個愛惜羽毛得緊,不見得會和我們結交。我知道你擔心督主,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一兩次彈劾就能定勝負的。」
秦桑也知道自己有些急躁了,笑著說:「也對,皇上還春秋鼎盛,有他在,爹爹也不會輕易倒台。」
不知想到了什麼,朱閔青臉上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輕蔑,冷冷道:「他睡得倒是安穩。」
秦桑低頭做著針線,沒注意他臉上的表情,隨口問道:「皇上的夢魘之症是怎麼回事啊?」
屋裡靜了片刻,才響起朱閔青略顯低沉的聲音。
「他是嚇的,壽王突然謀反,一夜之間殺到他龍床前,就差一步,那刀就砍他脖子上了。從此之後,他夜夜噩夢,根本不敢睡覺,也因此荒廢了朝政。」
「我更奇怪了,我爹是怎麼讓皇上睡著的?」
「那你要問督主,說實話,不止是你,所有人都好奇,但沒人敢問他。」
秦桑笑了一聲,待看手裡的衣服,破口已經縫好了,陣腳細密,卻因在肩頭處,一眼還是能看到。
她就琢磨著繡朵花遮掩一下,漸次便不說話了。
燭光搖曳,昏黃的光暈充滿了整個屋子,她半低著頭,嘴角含笑,手裡拿著他的衣服,一針一線細細縫著。
屋裡顯得異常溫馨,朱閔青看著看著,心裡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
似乎有點高興,又沒由來的一陣煩躁,攪得他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看她。
暖炕燒得熱烘烘的,十分舒服,他靠在大迎枕上,不多時便朦朧睡去。
直到翌日天光大亮,他才從睡夢中醒來。
朱閔青茫然看看四周,好一會兒眼神才逐漸清明,他竟在秦桑的屋子裡睡著了!
他從炕上一躍而起,蓋著的錦被也滑了下來。
炕頭整整齊齊疊著縫好的衣服,破口處多了一朵玉蘭花,繡得好極了,根本看不出有破損的痕跡。
朱閔青怔楞了會兒,才慢慢披上外袍走出去。
紛紛揚揚的大雪下了一夜已經停了,外面已成了一片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
穿堂外傳來說笑聲,秦桑和豆蔻一人捧著一支臘梅,邊走邊笑。
秦桑看見他,眼睛一亮,連跑帶滑到他跟前,將花一舉,邀功似地說:「好看嗎?我和豆蔻特地去鄰居家求的,聞聞,香著呢,找個梅瓶插起來,放在屋子最好不過。」
朱閔青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給我的?」